早晨仍然晴朗也依旧无聊,她没等到一个电话就窝在被子里。一脸烦闷的狗狗用嘴扯着她的被子。唉……,自己不提精神也让身边的宠物倍感寂寞。想了想,她准备去探望很久没见面的母亲。
敲门的声音很轻,母亲总是不用报名就知道是唐晓的到来。她走进这个宽敞又满是书卷气的公寓,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和那个自己称之为继父的男性。唐晓很礼貌的和他打过招呼后才坐下。母亲和生父的婚姻并不幸福,唐晓对生父的记忆就只有酗酒、吵嚷。颓废和坏脾气也很快吞噬了他的身体,在与母亲分开后不久他就去世了。唐晓的母亲凭借着教师的微薄工资独自一人供养唐晓上了小学、中学、大学直到她有了工作。超负荷精神、物质压力让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然而她从来没提到过自己的付出也没说过自己的要求。但唐晓至始至终都了解母亲应该得到点什么,所以在亲戚提及母亲再婚的时候她的脸上只有微笑,她知道很多东西是自己给予不了的。当母亲搬进这个家时,她便开始了独自一个人的生活,那年她二十岁。
“这次又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母亲口中有牵挂的火气。
“回来几天了。”唐晓仍挂着笑容,脱下大衣挂好后坐回母亲身边。因为空调的缘故,这么大的屋子也十分温暖。
“为什么每次回来都不给我电话?”
“人不是都来了吗?”
“总是不体谅我……”母亲叹气,端详了唐晓好一阵。感觉到女儿的双手叠放在自己的手心才塌实。
“今天留下吃饭吧,叫保姆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张启登慈眉善目的公式化微笑。
“谢谢。”唐晓站起身。
“不用那么客套,你母亲总是惦念你。有空应该来看看她。”
“是。”唐晓会心的微笑。因为母亲的关系,唐晓对继父相当的尊敬和感激。
“那我先进去了。多陪陪你母亲。”
在张启登眼中,唐晓是个懂得自尊、自立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尊重他的存在。即使有时候发生伤害她的事情,她也会第一个考虑其他人,流露出不经意的宽容。唐晓对他的态度完全来自于对自己母亲的爱,这让他们彼此之间保持着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关系——如此他们都会好过一些。
看着他进了书房,唐晓才又坐下。
母亲确定没人在旁边后,拉住唐晓:“这次演出又是和天乐一起去的?”
“啊。”唐晓含糊了一句。
“那你们……”母亲小心的试探着。
唐晓看着母亲紧张的样子有点好笑,“我们分手了。”
母亲没听到自己担心的事却得到了更惊讶的回答。
“我们不合适。”唐晓平静的说,虽然仍感到惆怅。
“可……”
“妈,别问了好吗?本来应该忘掉的。”
母亲望着她好一会儿却没跟着唉声叹气,“但是你是我女儿……”
“你本来就不赞成我们在一起的嘛,这样不更好?”唐晓说的轻快却有一丝惋惜,“你不用担心,我们没发生你担心的事情。我也已经好多了。”又露出一个值得信任的笑容。母亲看了看她,还想说点什么。
有了开门声,是保姆买菜回来了。
“小姐。”
每次唐晓听到这个称呼都很尴尬,不明白为什么张启登这需要这样的规矩。预言又止的母亲朝唐晓点点头就吩咐保姆准备晚饭去了。
晚饭开始的很早,唐晓尊重张家的习惯。张启登还笑谈今天是家里吃饭人最多的。大家刚端起饭碗不久,张启登唯一的儿子——张文清也回来了。已过三十岁的张文清子承父业,经营着张启登的私人中门诊,医德和医术都颇受大家肯定的他正把这份事业发扬光大。
不过重要的是,张文清是不常回家吃饭的——是根本就不回家吃饭。因为有了保姆的口讯,他才特意安排时间赶了回来。他把眼镜上的雾气擦干净后穿上保姆为他摆好的拖鞋走进来。他在客厅第一眼就看见了已经站起身的唐晓。
进了餐厅,他对唐晓笑笑,洗过手也同坐在餐桌边等着保姆为他摆好碗筷,还没吃一口饭:“唐晓,今天有空?”
唐晓礼貌点点头,在张启登的示意下再次坐下。
碰到唐晓不容易,只能靠保姆的报信。张文清就是喜欢唐晓的那种不温不火的笑容,他对她的微笑有种化不开的情节,每次看到心里总有种需要畅快淋漓的愿望。其实张启登早就发现儿子表现的不寻常,可有些事是不应该由他插手管教的。儿立之年的张文清也应该独立考虑一些事情了,已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他不会掂量不出自己在唐晓心里的位置是多么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