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要发作却被一旁的人拉了一下,“坐下吧。”她转身看见了刚才认识的孟贤国。
孟贤国让出身旁的一小块地方,示意沫沫坐下。沫沫看着他,寻思着是不是每位明星都很会交际,要不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自己有点妥协的意思。想了想,她还是坐下了——具有亲和力的举动不会让任何人感到不舒服。
“大家都看出来了,可没人说什么。”孟贤国压低声音告诉沫沫,“要是大动干戈,唐晓更难做。”
“那女的也太嚣张了,在人家的地盘还那德行。”
“馨裴就是那个性。我们不见得同意她的做法,但为了其他人面子都不说什么。”
“虚伪!”沫沫撇着嘴,扔出一句。
屋里嘈杂起来,赶走了唐晓家狗的睡意。这么大个的狗却拥有一颗纯洁又温和的心,对一切的信任和亲近感——它活的有些危险。它和安古屺很熟悉,大摇大摆地走到他身边舔着他的手指。柳馨裴眉宇间多了一丝讽刺,“它和你熟?”
“WINDY,过来。”沫沫叫了它一声,狗寻着叫声晃着尾巴,大耳朵甩的吧嗒吧嗒直响,一直颠到沫沫身边,趴她在跟前。看着它无知的表情,沫沫心里感慨物种的变异效果——本应是看家护院的东西倒成了完全的摆设。
“它叫什么?”孟贤国问。
沫沫没回答还望着唐晓,让自己成了义无返顾的援兵。
面对这样的情况唐晓选择去厨房切水果——躲躲,清净!
没料到,安古屺也跟着进了厨房,“小裴非要跟着来,还叫来一帮子人。没事前告诉你,不好意思。”
唐晓背对着他,等他说完过了一会,才说:“都是朋友。”
“我只说要来你这一趟,真没想到小裴会……”
“我都说没什么了。”唐晓拽下一根香蕉递给安古屺,又从橱柜的暗格里掏出一个纸包,沿着流理台推到安古屺那边,“这是十八万,过两天把借条还我。”
“我不是说不着急还吗?我来这也不是催债的,误会了!”
“我没误会。”
“唐晓,你也能看的出来,我们这帮踢球的就算比一般人挣的多点也是靠身体换的。虽然我不是那种把钱看得特别重的人,但借钱给你也是拿你当朋友,你要是这么小心眼,我可真看错人了。”
“我没啊,是你想多了,就像今天你带朋友们来我这,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唐晓觉得好笑,“我也是拿你当朋友才管你借钱的。现在钱确实用完了就还你了,很简单。”
安古屺还想说点什么,厨房的门却突然开了。
柳馨裴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有点吃惊的安古屺和唐晓,“水果还没切好吗?”她的眼神不经意的捎到那个被搁置在流理台上的纸包随后又落到唐晓身上。
他们三个人就这么屏住呼吸对视着,这景遇让唐晓很尴尬——她以为安古屺会讲句什么。
过了好一会,唐晓望了望仍是愕然的安古屺,心中真有了点无法收敛的厌烦和气愤。她右手放在蒙着台布的橱柜栏,左手干脆将钱拿了过来直接搡在安古屺的胸口上。安古屺显然还没回过神,看着唐晓松手,纸包“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钱露出来……一种奇怪的沉默。
“唐晓怎么这么不小心?钱都掉了。”柳馨裴笑着对唐晓说话,眼睛却一直瞟着安古屺。
唐晓看着柳馨裴把钱捡起来递到自己面前,平静的笑笑,“那是他的。”在他们都没来得及继续说什么之前,自己端着果盘离开了厨房。
仍留在厨房里的两个人很安静,他们共同体会到这里空气带来的异常干燥。柳馨裴掂了掂手里的钱,意味深长的笑更是不屑一顾,“不多嘛。”
安古屺歪着脖子,俯眼看她,皱眉头的动作做的小心。‘小心’倒不是因为怕,只是对一件事纯粹的气愤和厌恶。他缓和了不良情绪,报之一笑,似乎对自己的认真感到无聊。
可在柳馨裴眼里,这样的笑容却成了嘲弄。她的愤怒理所当然,“不想解释点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安古屺斜着身子倚在橱柜上,一副完全放松的样子,“她用钱,向我借了。现在用完了就还了,很简单。”
柳馨裴要继续追问下去,屋里传来的笑声却让她意识到需要保持的姿态,“这个时候我不想争论什么。但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点,你应该解释给我听。”
“随便。”安古屺从她手里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来到走廊放进自己的运动包里就进了屋。
回到屋里,安古屺表情有了微妙变化。唐晓感到惭愧,冲动造成的麻烦确实让人后悔。她走到安古屺身边,“对不起,馨裴是不是误会了?”这么短时间内屡次听到“误会”,安古屺感到可笑。他无所谓的摇摇头,避开唐晓到队友身边去玩了。
随后进来的柳馨裴很安静,她坐在屋子的一角很沉心的思考问题。最要紧的就是她与安古屺之间突然出现了的‘不对劲’。她承认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但现在看来这问题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太多偶然看起来就太像必然了,即使和唐晓比起来她更自信。难道是自信给自己带来的危险?她和安古共同经历的东西还真就没什么可精雕细琢的。但如果,只是如果,她也没确定自己能轻松看待无法挽回的情况。难道自己控制不了局面了?安古屺又是怎么想的呢?他只是吃药多了需要点糖?还是……。
时间长了,她从未想过安古屺想要什么,安古屺也没问过她想要什么。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是有了突然情况就变得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