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很静,星星一闪一闪的,甚至能让人听见它们眨眼的声音。天也蓝的慎人,明净坚硬,像似能敲出声音。
安古屺把手里的两盒蓝根茶提高到与自己双眼同一水平线的位置——眼睛就这么紧紧的盯着,似乎还能看见唐晓把它们硬塞给自己时的样子,然后耳边还有那句轻轻的‘小心感冒’。
唐晓回到自己房间,没和狗狗说一句话就关上门。发生了太多状况让她波动过于澎湃,牵制太多脑细胞很容易使人疲惫。趴在床上,她把头埋进枕头里。
心中的黑色遮住所有的光明,谁也无法在其中敲出裂缝。她承认那是一种让人动摇的美丽,却美丽得无耻。在枕头下面,她能看见安古屺的身影一点一点缩小最后钻进自己的伤口里。痛劲一冲,她张了张口,却没敢叫出声。黑暗中影像交错,发掘着她的内疚。
唐晓病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在外面没穿好大衣就跑出去着的凉。沫沫是最先发现她生病的人。一连几天安营扎寨,不仅为了练舞方便也为了照顾唐晓。
给唐晓削了一个苹果,沫沫接着织自己的毛线——很难看见她如此专心于一件事情。唐晓笑着为她指点迷津,觉得她认真到可爱的地步。看着沫沫,唐晓突然认为爱需要鼓励,“今天不给孟贤国去个电话?”
“我准备让他安静一阵儿。”沫沫不如意的忙里偷闲,“追一个人就像打猎。”她一只眼眯缝着看看唐晓,一只手顺着目光变成‘手枪’,“不能光紧着追,得追一会歇一会。躺在一边擦擦枪啊,吃点东西啊……休息休息。说不定他还好奇凑过来看热闹,等他放松警惕,啪!”‘手枪’应声一颤,嘴边吹掉火药,沫沫眼光得意,“一撂一个准!”
唐晓听了,嘴角有一点笑却混上了浅浅的担忧。她知道爱情不仅需要时间,它的代价更昂贵,“不怕他跑远了?”
沫沫愣神。这句话来的深奥,冲冲忙忙理解不了——她垂下眼思考。沫沫不能肯定孟贤国只对她一个人投缘。也许他们的性格、兴趣、习惯、追求都有这样或那样的冲突,但只要通情达理也容易消化。爱得真情实意,受点委屈也会很快过去——她皱了皱眉却欣然微笑。
唐晓望着她沉默。可能是她贪心,明知道爱里不可能只有欢乐,却想让沫沫拥有不被伤害的依靠。她想说很多却不想成为一个泼冷水的人。
“我想在秋天。在秋天我的毛衣就可以完成了。”沫沫的思考似乎没给自己太多的负担。她让自己朝唐晓笑得更津津有味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沫沫将她的忍耐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且可以开班收徒了。她困窘难当,一天比一天坐立难安。唐晓知道她一直瞄着自己手机的蕴意,走向沫沫:“去看看他或者……打个电话总行吧?”
沫沫从镜子中看见唐晓体谅的笑容——这更让她苦恼。她叹息少有的沉闷,“我也不是没事做。”
“那让他来看你呢?”
“他主动过吗?”沫沫头也没回走出老远,有了唐晓的话她更觉得次次都是自己过于执白。其实她还没想过孟贤国会停下脚步,更甭说会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