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沫沫推了仍旧木讷的唐晓,然后颇不耐烦的一同望向那两个人——她也愣住了。
沫沫只是稍作停息——她们静止很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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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就让我唱吧。”廖小娄眼中仅存的自尊与乞求混成一种痛苦的颜色。
“小娄,你不要为难我。”BUP老板扫了他一眼,头马上别过一边,“莫伶出了那事,你让我怎么答应你?”
“老板,求你了。看在莫伶的面子上,帮帮我,她在戒毒所需要不少费用。”
PUB老板被他纠缠得有点闹心了,“那你找个人和你对台。如果这PUB里有人愿意的话,只要过一次场,我就让你唱。”
“您这……”小娄更加失望,“跟玩我有什么区别?”
“你这什么意思?你还嫌自己不够招摇吗?”
小娄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快补救,“哦,不是。您听我说……”
“唐晓!”沫沫知道让唐晓义无反顾跳下高脚椅的原因。但自己却没来得及拦住她,想抓住唐晓的手被晾在半空。沫沫在背后大喊:“唐晓!你别去!”
唐晓还是比沫沫的声音还快了一步——她已经站在舞台中间了。闪闪的光彩中,眼神有些恍惚——她仿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跟乐队了一个暗示——一首熟悉的音乐慢慢敲进大家的耳朵里……
“好想这样抱着你,我知道你有些在意.给他伤了心,才想到可以找你.”
小娄知道这是个男女对唱的曲目。望向台面……他不知道台上的人是否是为了他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但——现在及时的上场才是真正的把握时机。他跳到台上,拿起麦克的时候,刚好赶上接下一句歌词。
他们互相对望着,没有什么目的,自然而然地想把一首歌曲完成。
——好想这样抱着你,我知道你现在伤心
想有人陪你,只是如此而已.
你知道,我明了.
抱着你,我(你)的泪,却为他而掉.
你知道,我明了,抱着你,温习拥抱.
你知道,我明了,抱着你,我的心有些动摇.
你有的好,他做不到(他有的好,我做不到)
还想他(也许他),可能等我回家(等你回家),
在我们(你们)相识的楼下.
还想他(也许他),可能拨我电话(拨你电话)留话.
还爱他(你爱他),我从没怀疑过(没怀疑过),
今晚心底的挣扎,我不说你明白吗?
台下的口哨声很不这首抒情歌曲。但当它们旋风一样刮进他们耳朵里的时候,唐晓和那个男孩子都很高兴。小娄向唐晓点点头,似乎在感谢。即使他并没有乞求过什么,但任何人在这个时候的援助之手都值得他深深表示感谢。唐晓看着他,这个在台上的情景像一根针扎进她的脑子里——没有刺痛却在麻醉,就像被点了穴。
人们常在这种情绪下发现以前的成双成对不能分开。唐晓面对他,用不着多说话也不用和他打交道,只要让她这么看着他就好,让她丝毫感觉不到一个人离去就好。
小娄靠向唐晓的步伐分外谨慎,似乎是被唐晓的目光吓到了。那样子就好像是个自尊自大的孩子正接近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好一会,小娄竟然笑出来,而他眼角的弧度又让唐笑一阵眩晕,“谢谢。”
唐晓突然之间被扯进现实。她立刻放下麦克走向自己的朋友。
廖小娄望着这个女人的背影,被一种不明不白的情绪包围着。清新、静谧、安然、亲切……很自然的还浸着一种无法节制的想象中。女人啊,天生就有艺术的灵气。同一块天地,同一个所在在不同的女人手中就存在不同的模样,可以烁烁发光也可以黯然失色。
唐晓走向沫沫,似乎在为自己刚才莽撞的行为苦笑,“走吧,快走吧!”
沫沫那双灵秀的大眼睛闪了闪却笑了,于是唐晓更加难堪。她只能自救的从吧台取了大衣裹在身上冲向门口。
“走这么早?”在门外,沫沫跟紧了几步刚好赶上打趣唐晓,“唱累了?”
唉,唐晓叹气,推了她一把。沫沫又抿嘴乐了,这笑让唐晓无话可说。只有她们站在门外,大街上显得异常空旷。雪花飘在唐晓的睫毛上一下子变成雾气。她将头扎进大衣里,站在风雪中和仍旧笑盈盈的沫沫一起等着在大雪天还没收工的的士。
有人说花是人之本性,其实就是爱慕异性。而“花”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动物可以随意乱来那是因为它没有理性的约束。人之所以能锁住“花”也就是理性发挥了作用。如果让花心成了脱缰的野马就是一切恶果的开始。
她们身后有跑动时踩进雪里的‘咯吱’声。最先回头的是沫沫,果然不出她的预料——那小子。沫沫的第一反应——烦。
“小姐。”小娄从沫沫身边绕到唐晓面前。
“哦。”唐晓抬眼扫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马路尽头。
“谢谢您的帮助。”
“没什么。”
“能再联络吗?”
“联络?”唐晓笑笑,“不用了。”
车来了,就停在她跟前。沫沫什么也没说,自己先钻进车里。唐晓回头望了一眼小娄还是笑了,然后没让他来得及再说话就也跟着消失了。
他比天乐少了飘逸和灵气。额头上、眼角流露出的情,怀细细的写着直率,坦坦诚诚写着潇洒。特别是那双眼睛,黑白透澈、清清爽爽。唐晓的眼神飘出车窗外老远,好像能穿透风雪看见好多东西,她的嘴角不知不觉的总往上挑。沫沫瞄见她的表情,再说话时很直接,“他像天乐吗?我一点没看出来!”
唐晓笑出声来,笑的年轻而且愉快。笑过后,她静静的想了一会,“有一点你也不得不承认,他与天乐神似的是那份对音乐的灵气。”她扭回头有对着沫沫说了一遍,“对音乐的灵气。”
沫沫垂下眼眉头却展开了,“这么久了,你还没忘掉天乐?”
“我说过,不会有人取代天乐的位置。而且——我也说过,就算天乐也不能让我返回以前的生活。”唐晓望着车窗外的大雪纷飞,很感慨的说。
人生就像拼图,拿着自己的一块到处去找失散的另一块。有时候找到了拼成了,才发现还是缺一块。于是,又为了那一角撇下这块继续找,却不怕今生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