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停下步子,似乎在微笑:“能给我点时间吗?”
小娄不曾想过像唐母这般年纪的女性还会如此熟悉像咖啡店这类消遣的地方。唐母坐下后,叫了两杯咖啡。
坐了很久,小娄不知不觉中察觉到了唐母正在酝酿的问题
“你叫……”唐母终于开了口,同时也将目光毫无保留的投向小娄。
“小娄——廖小娄。”……时间过的可真慢,廖小娄简直可以认清它们溜走的每一个脚印。
“你很喜欢唐晓,是吧?”唐母慈祥的微笑着。
“是的。”小娄没什么可隐瞒的,抬起头对视着唐母明锐却毫无偏激的双眼。
“你多大了?”
“十八。不,快十九了。”
“你知道唐晓已经二十七岁了吧?”
“年龄不是根本问题。”
“我也并没有拿年龄当作一个衡量标准,可小晓已经有男朋友了。”
“但她并不幸福。”
“我很欣慰,你能为小晓的幸福着想,而且我也不反对任何人同唐晓交往。但我不希望有谁受伤,我觉得你应该和安古屺在同一个台阶上给唐晓一个公平选择的权利。在安古屺同唐晓发生种种状况时,你的出现对安古屺、唐晓都不公平。我不希望谁的一时唐突成了一个错误的结果。毕竟我不愿意到你后悔更不希望唐晓后悔。”
小娄双手握着杯子,每一个字都让他一点一点明白了某种含义。他又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棕色就像它会成为一个感觉空调似的。
“伯母,我会让唐晓幸福的——我是说如果她选择我的话。我会让她生活得绝对不比和安古屺一起生活的差。”
“也许你误会了……”唐母最怕这孩子的单纯和冲动会曲解成人的原义。她刚要再解释却又被打断了。
“不,我也希望你对我说这些。”小娄此时将足够的勇气化成执著的条件。他站起身,双眼炯炯有神就像得到某些肯定。说完这些,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
沫沫接受了孟贤国的邀请去解决“问题”。她为今天的“节目”费了不少心,衣柜里的衣服像变戏法似的脱来换去。终于穿上了合适的衣服,她开始对着镜子涂口红。
安东看着她,觉得她像个准备上台的演员。只有她还一时弄不清楚真实的时间、空间与佯装出来的舞台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叹气,“我也一起去?”
沫沫再次点点头,感觉到自己心里出现一股莫名的躁动,一种类似忐忑的感觉。她看安东时的眼神很不自在,“你不愿意?”
“你觉得我去——会很好?”
“当然。”
“去做什么?”安东无辜的笑了,“做你的筹码?”
“不得不说……”沫沫走向他,他们之间脸贴的很近……安东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你的中国话说的越来越好了。”
沫沫说完乐了,但乐的不开心。
————
安东停好车,沫沫在车里愣神。安东等了好一会,才小声招呼她了一声。沫沫大梦初醒般的返回现实,又是妩媚的笑。今天,安东看见了太多这样的笑容。沫沫利落的下了车,红高跟鞋被她踏得叮当响——钉满水晶的裙摆跟着一颤一颤的。
沫沫走在前面,像个打了鸡血的士兵。安东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正好跟住。
包房门开着,孟贤国老早就看见沫沫走过来——又是那么光彩照人,铿锵有力。她身后的蓝眼睛男人虽然熟悉却不见得喜欢。沫沫看他第一眼时的眼神很玄妙,像个充满怨愤的寡妇——没有缘由的爱恨交织。看见孟贤国的沫沫看着他也这么盯着自己……想起了很多——她的心是酸的。越想越多,随之便是重创,眼中的舍不得变得遥远。然后她开始明媚的笑,明媚的过了点。
“嗨。”她柔媚的和孟贤国打招呼。她知道孟贤国的目光正在留意她身后的安东。
“我来晚了?”她有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只是还不确定可不可以称之为报复。
“没,没有。”孟贤国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淡淡的笑了,“至少不是最晚的。”
安东给沫沫拉开椅子,沫沫一屁股坐下。这个动作跟她修饰完美的妆容格格不入,“我朋友。”她指了指旁边的安东,“你认识。”
孟贤国点点头,没说话。
“打扰了。”安东礼貌的说。
“不打扰。”孟贤国看安东的眼神很微妙——有点挫败感掺进来了。
沫沫看着很高兴。
“点些东西吃吧。”孟贤国把菜单递过来。
沫沫没有接,像个游戏中和玩伴使拗的孩子。孟贤国也没有放下菜单的意思,就这么看着沫沫犯拧。两人中间隔着张菜单,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突然菜单被人抽走,他们一起被吓了一跳。
“要个水煮鱼,还有青椒……”安东很开心的点着自己爱吃的中国佳肴。
服务员写好单子自动退了出去,安东重新回到两人中间的地位。看着安东,沫沫笑了,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荒唐。于是,她更觉得在这个场合,上流点行为才妥当,“你约今天,有事要说?”她看着孟贤国。
“是啊。”孟贤国的肩膀垮了一小节,“你不是也有事?”
“既然这样,那我先说好了。”沫沫盯着孟贤国,好像不盯住了就会说不出话似的,“我们……我们分手吧。”
“哦。”
就这么完了?难道我提出分手就只是换来‘哦’。沫沫的肩膀硬在那,后背碰在木头椅子上“咣”的一声。她心中的“怨”少了点,“愤”更多了,而且都挤在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