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Ⅰ

在第一次参与帮派斗殴的当天晚上，我请阿明在一个小饭馆里吃饭。

饭馆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在一片低矮临街的老式房子里挑起一面大旗，黄底红字一个“川”，那样子颇有几分古风。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正宗的四川人，做出来的川菜也十分地道。由于我比较爱吃辣，最近几天的吃饭问题都在那里解决。

就这样一来二去，几天就混熟了，大概是出于同情，老板对我这个孤独的外来打工人员也颇为照顾，时常给个折扣什么的。

还有就是，他们大概觉得我这个民工有些奇怪吧，穿的土不拉及，一副盲流腔调，饭量却不大，说话还客客气气的。每顿都点个辣子肥肠、辣炒牛河，酸菜鱼什么的，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那里自斟自饮。

那是我在排遣心中的孤独。

之前的一段日子，我感觉自己就象被从河里捞上来的鱼，几乎要吸不上氧气了。一切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SH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跟我之前待的地方有天壤之别；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来到这个大城市聚集，纷繁的世界让人眼花缭乱。

好在，经过了一段日子，我很好地克服了这种感觉。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善于控制情感的人。如果这事被我的上司知道，他又会说，“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个天生的侦察兵，因为你有个侦察兵的心脏……”

Ⅱ

这是我第一次请客，自然也不敢怠慢，各式各样报了一大堆菜名，老板娘都来不及记。最后被阿明一把抢过去，划掉了一半。“自己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想，大概还在为白天我救他的事，心怀感激吧。真拿我当兄弟了也不一定。

到这里，我又要想起上司的告戒，“总之你要记住，以后跟黑社会里的人混了熟了，出生入死了，称兄道弟了，但是归根结底千万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人！要对得起国家，不然人民照样制裁你！”

这老头子，分明是恐吓么！而把我推上进退维谷的地步，不正他自己么。

19点30过后，阿明接了一个电话。对我说是他女朋友到了，于是匆匆地起身出门。过了大约3分钟不到，他和一个女孩子一前一后走进了饭馆。

阿明的女朋友是一个土生土长的SH小女生，年龄大约是在20左右，身高则是在1米58到1米61之间，配阿明可以说是刚刚好。

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模样算是玲珑有致，只可惜粉底衬起的脸庞，掩盖了她本色的俏丽，眉毛和嘴唇也都涂抹的极其鲜丽。

那种颜色本不该在人身上出现的，类似于森林里鸟雀的颜色。

她似乎对我这个从外地来SH闯荡的年轻人，一点都没有好感。坐下20分钟，基本没给我好脸色。然后，又开始嫌弃这家小店，挑三拣四。

好在，我丝毫不以为意。没必要跟这种小丫头计较么。

反倒是阿明忙活得不停，一会给自己的女朋友夹肉，一会又给我送上一筷子鱼。两边都不怠慢，两边都说着好话。象一个谈话节目的主持人，一看冷场了，又立刻扯出话题。

“小丽！你不知道，今天柱子多神勇！”

“呵哼，是么？”女孩子干笑了两声，手指夹着刘海捋了捋，眼珠子却看着别的地方。

当然，这种事也不能全怪她，大概是阿明平时就比较爱吹，这话很难让人信服。

阿明一看不成，又热情地介绍我的情况，并让他女朋友给我介绍一个对象。

“你是没见过柱子的身手，”阿明一边说一边拍我的胸脯，“你看看他这身板，这实力，这强度！将来一定可以出人头地！你的小姐妹里有没有……”

被他说的我好象是头种牛。而小丽则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听着。

“以后可以四人约会，也不错呦。”阿明半开玩笑说，“到时候还可以**！”

“哼哼！”这次小丽明显是从鼻孔里出气，阴阳怪气道，“他这样的，想要女人，我朋友里可没有哦！要不，找个外来妹吧！”

“这什么话！？”阿明终于有些按奈不住。

“呵呵，这里是SH。外来妹要求也高的呀，看得上看不上也不一定！”

她故意漏去一个“他”字，反倒让这句话更具挑衅意味。

到这里，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今天心情不太好，应该说是遭透了。大姨妈来了，也未可知。

正如我以前的女朋友理直气壮说的那样，“依靠任性和刁蛮来左右这个世界，不正是女人的优势么？”

世界正处在风雨飘摇中。

当机立断，我一拍脑袋，“哎，不好意思，想起来点事，我得先走了。”然后，我挥手喊老板娘过来买单

“什么事呀？柱子，不是说好了一起去迪厅的么？”阿明还在那里一个劲地劝阻。

“呵哼，会跳舞么？！”小丽还在一旁冷飕飕地投暗镖。

“怎么不会拉！”阿明提高了嗓门瞪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脸来对我说，“没事，学学不就会了！”

小丽没出声，却是一脸不屑地样子。

“真有事，明哥，回头见。”我买了单，头也不回走掉了。

我前脚刚踏出门，就听到背后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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