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Ⅰ
好色的司机在我的威胁下认真把住方向盘，小兰发出一声得意的轻笑。
“嘻嘻！对了，柱子哥，你的老家是哪啊？”
“ZJ，ZS。”
“哎！”小兰惊呼起来，“我们是老乡啊！”
“哦。”
“真的呀！我也是ZJ的。”
“哦。”
“哎，你怎么老是哦？怪不得你总是拉不到客人。”
我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嘻嘻，别以为我刚来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在小姐里传的可快了。说咱们这有个柱子哥，样子英俊、出手不凡，外型酷似其‘旗木卡卡西’，不过是个‘鬼见愁’。”
可恶，怎么有这种评价！？
“唔，”我不满道，“这个不用你管。”
“我是在帮你呀！”小兰抛了个眉眼过来，“柱子哥，以后我们搭伙吧，你就做我的专职马夫。”
我才不要做什么马夫！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推辞道，“承包责任制风险太大，我怕我们交不起周供！”
“怕什么呀，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小兰说着扭了一下水蛇腰，倒也的确前凸后翘，有点本钱。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立即摇头道，“不，不是。”
“嘻嘻？这么说，你是怕连累我？”
“也不是……光你一个，咱们人也不够呀。”
“怕什么呀，我还有两个小姐妹呢，我们一起搭伙，人不就够了么？”
“以后再说吧……”
“恩。”小兰欣喜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心说哪有人这么好心？现在要拉拢我，还不是让我在有麻烦的时候替她出头，充当电熨斗之类的角色。
Ⅱ
20几分钟后，我们达到了“老画家”住的公寓。
如传闻中的一样，这是一座高级公寓，外墙是带有金属质感的蓝紫色，内部却温和如同花园一般，恰到好处地摆设着观赏植物。
一个带眼镜的公寓管理员接待了我们，他从摆着阔叶植物的前台探出头来，将我们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是一通盘问。
当我说是找那个老画家的时候，他的表情又变得怪异起来。
这种表情我已经见得多了，它包含了蔑视和嘲讽。
没有办法，皮条客这个行当，从古到今都没有个好名声。
经过管理员的允许，我带着小姐坐电梯上了17楼，然后找了门口帖着“福”字的房门。在按下门铃，过了大约10几秒后，一个相貌猥琐的老头子打开了门。
跟我之前的想象几乎如出一辙。这个老头子身高大约在1米65左右，穿一身花格子的睡衣，头上带一顶红色的瓜皮帽，帽子下面是一对典型的色狼眼。
大概由于是天生的关系，这对眼睛略微有些往外凸，于是也就更加骇人；见到我们以后，它们就停在小兰身上没有离开过，简直如同扫描一般。
而小兰也非常配合地摆了几个造型，把本来就十分暴露的衣着变得更加暴露。
老头子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样子，嘴里念叨着，“不错，不错。”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什么似的说，“来来！进屋，快进屋！”
老头让开路，小兰先跨了进去，等我往里的走的时候，老头附上来轻声对我说，“哎，兄弟！看上去货色不错么？”
“哦。”我木然应到。
“新鲜么？”
“绝对卫生。”我说，“才18岁。”
这是阿明教我的拉皮条的诀窍，万一客人问起小姐的年龄，能说18的，绝不要说19。
“哎，可惜不是处女了。”老头子不无遗憾地说，“不过问题不大，皮肤还真嫩，嘿嘿。”
“……”
“来，来，兄弟快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唔。”
Ⅲ
我跟在老头后面，进到屋子里，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发现比我想象的要干净的多，完全不象一个单身老男人住的巢穴。只是空气中弥漫这一种说不清的怪味道，有点类似大学男生宿舍常有的气味。
客厅里的陈设相当简单，有一台等离子高清晰电视机，底下的柜子里满是盗版光碟一直铺陈到地上。对面则是颇具现代风格的沙发和茶几，结构简单但形态优美。
唯一人感到惊讶的是，墙壁上的挂历上面不是风景画，不是艺术品，也不是身材妖娆的女郎，而是眼睛大到极致的卡通美少女。
连接着客厅的两个房间，一个门扉紧闭，另一个则半掩着。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从半掩的门缝里看进去。
姑且可以说里面是一个画室，色彩斑斓的颜料溅得整个房间到处都是，地上满是卷在一起的废纸团，画架上的作品叫人抓狂，看上去好象是个海螺，又有点象狮子头，最后又觉得这是个螺旋桨……
海螺？狮子头？螺旋桨？海螺？狮子头……
正当我走火入魔之际，老头子端了两杯水过来，“来，喝水。喝水。”
“哦。”我伸手接过杯子。
“看什么呢？小兄弟！？”
“没什么，没什么！”我连忙掩饰道。
“呵呵！在看那张画是吧？”
“唔。”
“嘿嘿！”老头得意道，“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能看懂它呢？”
“哦。”我一副茫然的表情。
“嘿嘿！看不懂就要承认。”
“恩。”我陪笑道，“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呵呵，这个态度就对了么。”老头笑着说，“上次，我把它送出去展览，竟然有人自作聪明地给它写了标题，说是海螺，你说傻不傻？”
难道不是么？
“哦……”我迎合道，“傻，的确傻。”
“嘿嘿，告诉你吧，小兄弟！”老头子把嘴附到我耳边，“没有人知道，这是我将梵高和毕加索的作品风格融合到一起的超级作品！”
恶寒，听着象是畸形怪胎，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位画家又作何感想？
“不谈艺术了！”老头子见我懵了，笑眯眯地坐回沙发上，“这个东西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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