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走出江允浩休息的房间,仰起头微眯着眼看着有些刺眼的太阳,吁了一口气,然后一个转弯,消失在花海之中。。。
“尊主。。。”江慕白有些小心翼翼的朝着紧闭的大门轻喊。
“进来吧。”屋内传来压抑但富有磁性的声音。
江慕白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推门进入,整个动作很轻很快,就像波澜无惊的湖面突然掷入一块石头,引起一层涟漪,然后迅速恢复平静。
“尊主,你确定要和逍遥联手吗?”江慕白看着盘腿坐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离恨忧心忡忡的问道。
离恨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反问道:“你觉着有什么不妥?”
“唉,你的恨意太沉重了,我怕。。。”江慕白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下去。
离恨轻笑,“你是对我没有信心,怕我赶尽杀绝?”
江慕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又缓缓闭上嘴唇,忧郁的看了一眼离恨绷得直直的背部。
“呵呵,看来你确实是这样认为的。”离恨的声音仍旧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波澜。
江慕白摇了摇头,然后上前迈了几步,低声说:“尊主,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毕竟他们是。。。”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离恨说完这句话,身子抖了抖,绷紧的背部忽的松弛下来,他右手抚着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寒儿。。。”江慕白看到这种状况,大惊失色,慌乱的开口,却发现自己失了口,连忙闭嘴,冲上前去。
离恨摆了摆手,煞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灰气,他擦了擦嘴上残留的鲜血,然后转过身,抬眼看着一脸担忧的江慕白,洒脱的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赛姑娘给的神水没有用处吗?”江慕白问道。
离恨摇了摇头:“不是那个原因,是原来的旧疾。”
“旧疾?”江慕白眼神迷离了一会忽然放大:“还是杨国忠对你使得毒吗?”
“对,哼哼。。。”离恨嘲弄的笑了笑:“他似乎对这种伎俩非常擅长,也或许他早就料到我会反击,所以才要用这种毒物折磨着我,但是,那有怎样呢,早晚,我会让他血债血还!”
“那毒没有治根的方法吗?”
“有倒是有,但是我怕时间会来不及!”离恨皱了皱眉,慢悠悠的说。
“尊主,我们做周密的计划还需要一些时间,边疆战事已停,逍遥打算去那里把自己的兵收回来,这一来二去的,至少也需要半月之久才能发起战事,你若是相信我的话,就快点把身子养好吧,杨国忠如此奸诈,若是知道你身体的毒物还没有解除,到时候他一定会钻这个空子的。”江慕白其实是担心他身体受不了,但为了能够让他坚定医治的决心,所以又拉出了杨国忠,上升到了国恨家仇上面去,他知道尊主为了能够打败杨国忠,卧薪尝胆了十年,是绝对不允许因为自身的原因,而出现任何问题的。
离恨低声沉吟了一番,然后抬头看向江慕白,漂亮的黑瞳比以往都要明亮,“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吧!”
听离恨的语气,似乎有些松动,江慕白连忙点头,“你说。”
“半月之后,我会让杨国忠死无葬身之地,这件事。。。”离恨顿了顿,接着说:“穆易有知情权,你亲自去把他接过来吧。”
“这。。。”江慕白忽然有些为难:“让他知道不是徒增他的痛苦吗?”
离恨明亮的眸子暗了暗,“痛苦也是一种释放,把他接来吧。”
江慕白嗫嚅着,最后还是点头,“那好吧。”
“我明天出发找解毒的方法,这件事情你尽快去办吧,还有你什么都不要对他说,我亲自来说。”离恨眯起眼睛不再说话。
江慕白知道他已经很累了,于是也不再打扰,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六六,你真的不要去看看他吗?”祁小七看着从中午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的赛六六,于心不忍的问道。
赛六六机械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祁小七:“你说什么?”
祁小七看到赛六六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忽然很来气,站起来冲到她的身边,夺过她拆了叠叠了又拆来来回回折腾好几十遍的千纸鹤,一下子扔在地上,大声嚷道:“你不要这个样子了好吗,你这样我看着心里发寒。”
赛六六嘴角扯了扯,笑的比哭还难看:“你发寒什么呀,我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吗,很好,这个千纸鹤能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十遍吗,很好,你能从中午做到晚上,连口水都不曾喝过吗,很好,很好,你的眉头能一直紧蹙着从未展开吗,六六,你不要骗自己了,你这样我看着都痛苦啊。”祁小七一口气说完,脸被憋得通红。
赛六六忙的从桌子上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看着祁小七牵强的笑了笑:“你别说我还真有点渴了。”
看着赛六六这样麻痹自己,祁小七有些动怒,她走到赛六六面前,牵起她的胳膊就往外拉:“走,我也想去看看江允浩是不是已经醒了,你也跟着我顺便去瞧一瞧。”
赛六六忙摇头,另一只没有被祁小七抓住的手使劲抓着椅子的靠背,“小七,我不去,我不去。”
“为什么?”祁小七使了很大的劲也没有把赛六六拉起,于是松了手,狐疑的看着赛六六:“你们之间有很大的矛盾吗?”
赛六六嘴角抖了抖,凄然的笑了笑:“没有。”
“可是你这样真的让我搞不明白。”祁小七一脸探究的看着赛六六,眼中盛满了疑惑:“你为什么就不敢去看他一眼呢?”
“小七,我怕。。。”赛六六的泪水终于像开了闸般流个不停:“我怕我见了他会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看着他一脸的歉意会心酸不已,我怕我见了他会丢脸的哭泣,我怕我见了他会再也不想离开这里,小七,咱们不是早晚要离开这里的吗,咱们不属于这里啊。。。啊。。。。”她痛苦的哭泣着,说的话却让祁小七也忍不住心酸,她伸出手拍了拍赛六六的肩膀,“六六,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求你不要老这样压抑自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