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收到了SPO发来的加急电邮,催我赶快归队。这次再不能找人代替蒙混过关了,据说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连大队长也要亲自出动,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任务,但看措辞的口气,他们显然早就知道我赖在静安这个小医院,如果我再不回去就会派人来抓我回去了。
时间很紧迫,可我还是没想到该怎么向骆琳开口解释误会,而且不知道下次能否再见到她,因为我们还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就在我考虑是否要去向她道歉兼告别的时候,骆琳竟然进病房来了。
突然见到她进来,我心里倒是有点惊喜的,毕竟在感觉中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两个人略显尴尬的寒暄过后,气氛一时陷入了沉寂当中。
“林语,我要向你道歉!”实在想不到竟然是骆琳首先打破了过于宁静的空气,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她还向我道歉。
她的这一突如其来的做法令我在心里准备良久的措辞一时之间变的毫无意义,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我只有支吾着道:“我,其实……”
骆琳看了我一眼,淡然一笑,轻声道:“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应该生气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根本没必要干涉对方的自由是吗?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还可以象以前那样谈天说地吧?”
“我……”一时之间我只觉满口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表面上我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可感觉上我们之间的距离好象远了许多,再无法达到那种无话不谈的默契了。
“你什么?”骆琳白了我一眼,嗔怒道,“人家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怎么还摆着一脸苦瓜相?”
我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骆琳,该道歉的是我,我……”
“别说了!”骆琳突然打断我的话,“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你要走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诧异道。
“已经有人在给你办出院手续了,你不知道吗?”骆琳的语气有些低沉。
“什么?”我心里一惊,肚子里怒骂起来。什么狗屁任务,竟然这么急找我?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骆琳低垂着头,神情略显落寞,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到了。
我顿觉一阵心酸,沉声道:“我也是!”
“我能知道你的工作跟联系方式吗?”骆琳抬起头看着我问道。
“当然……”
“停住!”我刚开口说了两个字骆琳就打断了我的话。
“怎么了?”我奇怪的看着她问道。
骆琳面上忽然泛起一丝苦笑道:“如果你还想骗我,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想让自己对你仅存的那一丁点好感也消失殆尽。”
我面上一热,心里一阵发虚。她是怎么看出我要骗她的?可我的真实身份能告诉她吗?告诉了她带给她的恐怕只有麻烦和伤害吧?还是发挥自己的演技,编个好的谎话来令她安心吧!
我刚要说话,看到她注视过来的目光,心里竟不由的一紧,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几番犹豫之下,我还是躲开了她的目光,重新选择了保持沉默。既然不忍心欺骗她,又不能对她说出真相,还是什么也不说的好,这样或者是此种情形下的最好选择吧。
空气又陷入了空前的冷冻当中,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都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的明媚,晴朗的天空蓝的看不到一丝云的痕迹。本该是个好天气,可外面的街道上却灰尘漫天,很显然今天有风,而且它表现的并不友好。呼啸而至的秋风一次次猛烈的撞击在玻璃窗上,使窗户发出翁翁的震响。晴空虽美,风却显得有点大了,出去后应该能感觉到它刺骨的寒冷吧?‘啪’的一声,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被骤风裹卷着撞在明净的窗玻璃上,在金色的阳光下那片淡素的枯黄在清透的窗玻璃上碎成了大小不等的几块,几片较小的落了下来,几片较大的又随着风轻盈飞舞着远去……
“人生也许就象落叶,永远被命运的风推动着,谁也不知道它的下一个落点在哪里,是吗?”还是骆琳首先打破了沉闷,幽幽的发出了这一番感慨。
“人跟落叶不同,落叶没有自己的意念,永远随着风而动,人却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设定轨迹,只要他知道目标,就算命运的风再猛烈,恐怕也阻挡不了人迈向目标的步伐。”我反驳了她的话后,定定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我这样说其实是在暗示她说出自己的联系方式,好让我以后能够找到她。因为我实在不好意思在刚刚拒绝了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就向她询问这些。
“是呀,人既然有自己的意念,那么人也就更渴望平等。在无法取得绝对公平的情况下,还是让命运的风来决定将来的偶遇吧!”骆琳的声音很轻柔,却很坚定,看来她是不愿意向我透露她的任何联系方法。
终于还是我忍不住了,抢问道:“你还会在这里实习多久?我再来应该可以看到你吧?”
“再过几天我可能会到别的地方去实习了,上次那个送去精神病院的人你还记得吗?他现在正在告医院,医院决定让我暂时避开一段时间。”骆琳的语气很平静,好象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
“是吗?看来我是必须得等待再见到你的机会了!”我口中的语气虽然沉重,可心里却并不以为然。反正她是哪个学校的医院里肯定有记录,真要想找她还怕找不到吗?
骆琳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横了我一眼,冷冷道:“不要刻意去找我,否则我就当从没有认识过你!”
看她的神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我只有打消了这个念头,一瞬间心情也变的沉重起来。
骆琳看了看我,突然轻笑道:“喂!最后一次聊天不要把气氛搞的这么沉闷嘛!我们抓紧时间聊点轻松的话题吧?”
轻松话题?现在的我怎么觉得什么都格外沉重呀?我抬头看了看她,勉强笑道:“是呀,老是说这些太扫兴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最喜欢什么活动呢?听音乐,看电影,还是游泳,看书?”
骆琳脸上微微一红,犹豫着却没有回答。
看到她的反应,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我怎么昏了头了?竟然问出这么明显的问题来?很显然她的喜好与众不同,她应该是最喜欢功夫、打斗技巧之类的东西吧?毕竟女孩子喜欢这些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我这样问她她当然会不好意思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几天前我还因为功夫这个词不小心侮辱了她,虽然事后凭她的聪明自然能明白那件事只是误会而已,可心底的不快毕竟还是会存在的。现在被我不小心提起,岂不等同于前仇旧恨都被我一股脑儿全挖出来了吗?她脸红恐怕一大半原因都是因为那件事吧?我简直是自己亲手点燃了炸弹的导火索,等她大爆发,倒霉的人只会是我了!
我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顾左右而言它道:“哦……呵呵……那个……”
骆琳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咬咬牙道:“我要说了你可别笑我!”
“怎么会呢?”我一边满面诚恳的回答,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我判断失误了吗?她还有别的爱好不成?
“其实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研究玄学。”骆琳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旋学?是旋转物理学吗?”我诧异的问道。因为实在是没听说过这个名词,我一时也有些懵懂,忍不住问了起来。
“什么呀?”骆琳跺了下脚,嗔道:“你连这都不知道吗?就是测算易理,五行定数,占卜生爻,紫微斗数之类的东西。”
“不会吧?”我惊奇的看着她道,“你喜欢这种迷信的东西?”
“什么迷信?怎么连你也不能理解我?”骆琳似乎有些生气,语气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好好!我理解,我理解!”我一边应付着回答,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劝她改变刚才定下的主意。怪不得她会说要命运决定我们的偶遇,原来她竟这么迷信!
“你这是在搪塞我!”骆琳显的十分不高兴。
“怎么会呢?”我一边笑着一边道,“实话说,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毕竟至今为止我还没见过一个鬼呢!”想想也是,我在SPO工作,手上死了那么多条人命也没一个鬼魂来找我算帐的,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岂不是早就被厉鬼撕成碎片了?
“看不到并不等于不存在呀!你看不见空气,不还整天生活在其中吗?人死后魂魄会立即进入六道轮回,所以在现实世界中不能看到也很正常的呀!而且有些术法确实能够助人趋吉避凶的,你不承认它们的效果只是因为你不理解而已!”骆琳说的理直气壮,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好象我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此种情形之下我当然识趣的不再反驳,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总不会对玄学所有的方面都感兴趣吧?听说那些东西任何一项都是穷尽一生精力也学不全的!”
“怎么?不行吗?我就是都喜欢!不过……”她顿了顿,接着道,“我最喜欢的是占卜术,而且也是我最精通的一项关于玄学方面的本领!”
“占卜术?”我差点笑出声来,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超级大美女带着墨镜去坐到路边摆个卦摊的可笑情景,那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也太逗人了。我强忍着笑接着问道:“那你一定为别人算过命了?效果怎么样?准吗?”
骆琳脸上微微一红,道;“我有偷偷试过去街边摆了个相摊,可来的人没一个是诚心算命的。总是有人来问我什么最新服务之类的话,还……算了!不说了,反正我虽然没给人算过命,可也不能说我算的就不准呀?我只是没有机会实践而已!”
这次我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什么嘛?骆琳她竟然会痴迷到这种程度?偷偷去街边摆摊?她的这种形象怎么会有人来找她算命?看到她的男人恐怕都把她当成了暗娼拉客的新招数吧?找她谈几句价钱是免不了的,不过吃她一顿拳头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我偷笑没几声后,发现骆琳的脸色不对,连忙止住笑正襟危坐道:“我相信你的命理推断,与占卜吉凶之术一定非常高超。”
她两眼一瞪,怒道:“你不相信?我现在就算给你看!”
我虽然并不相信这一套,但看美女算命的情景也很困难那,我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我立即答应了她。
骆琳看了看我,变魔术似的从口袋中拿出了六片龟甲状物品。这六片类似龟甲的东西看上去色泽深沉厚重,呈灰黑色,而质地却轻薄晶莹,每片对着灯光就跟透明似的,六片叠在一起也不过两层纸厚,每片上面都有些奇形怪状的符号,或者也可称做文字,只是这种文字早已堙灭罢了。
她煞有其事的把六片龟甲合在掌心,然后嘴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一阵,她才看向我道:“说出你要算的东西吧!”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我的心微微一动,笑着道:“那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骆琳神色一紧,接着若同没事一样又念叨了几句。然后把那六片古怪的东西撒在了地上。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龟甲(暂时用龟甲代称),骆琳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微微一怔,奇道:“难道有什么不祥预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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