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开始有知觉的时候,四周一团漆黑。
我是不是又死了?
可是没死绝啊,还有感觉,难道要再穿越一次?要是能穿回去的话我倒是没意见,要是穿到别的地方,那就算了,万事开头难啊,多麻烦。
我动了动,随着身下轻微的断裂声音,整个人马上往下面掉,我吓了一跳,下意识中立刻伸手往两边抓。还好,就掉了一米左右,又停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从手上和身上的触感来看,我应该是躺在一些藤条上。莫非我从断崖上坠落后被这些树藤接住了,没有死?
哪条七彩五毒蛇呢?它是不是也被藤条接住了?要是这样的话它极有可能在我周围不远处啊,想到这里,我又心悸起来。
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点什么,可一点光线都没有,实在看不清楚周围的境况。我想大概是深夜了。
慢慢地,身上好几处地方痛了起来,手上,脸上也痛,大概是一些擦伤划伤的伤口,并不是很要紧。最痛的地方是脚,它好像又扭着了。
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我想我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坚持到明天再说吧。
大概失血后人容易累,我在等待中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再次睁开眼时,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我揉揉眼睛,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的确是树藤接住了我,不过这些藤条的延伸面积并不很大,我要是再往边上挪动一米,就得掉下去了,而下面深幽深幽的看不到底,不知道都有些什么毒蛇猛兽。
我所担心的哪条蛇也不见,大概它是落下去了吧。
擦擦汗,起码暂时生命无忧。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我抬头使劲的往崖上望,也是看不到顶,看来我是被困在了断崖的中间。这断崖十分陡峭,我真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要是没有人来救我,我看我现在这状况也很麻烦啊。
可是,估计一般人就是在山上四处找吧?嘎塔和莫申都挂掉了,别人一定以为我也差不多,不会想到我会在这里吧。
我冲崖上大声喊:“救命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回音,不喊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希望,何必浪费我精神。
我觉得还是留点精神自救才对。
往上就不用指望了,肯定爬不上去。那么往下呢?我往下看了看,又觉得一阵头晕,实在太深也太陡峭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也得试试。
除了最里面的短内衬之外,我所有的衣服都撕成条,然后编成成了一条起码有十来米的麻花绳。我开始用滑轮原理,把麻花绳一头栓在自己腰上,灵一头绕过树藤的粗干,再握在自己手里,一边用脚蹬在崖壁上找着力点,一边慢慢放松手里的绳子,就这样慢慢往下。
这个办法倒是很有用,不过一直努力到天色都快黑了,崖底看起来还是遥遥无期。
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由下而上,似乎越来越近了。我的精神立刻高度紧张起来,现在离崖底还很远呢,这种地方绝对不可能有人来的,可千万别又来个什么毒蛇猛兽啊。
注意力不集中的结果是,身上的伤口被什么东西划到,痛得我啊的一声准备用手去摸摸,结果忘了自己还在下滑途中,手一放,身子就直往下坠。
“救命——”不管喊了有没有用,人条件反射性的总是要叫的。
还没叫完,我的身子就重重的撞在了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然后又被弹飞出去——随着一声惨叫,我又昏过去了。
这下肯定死定了吧。我用最后一丝意识想。
好暖和。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我不知道身在何方,但是这种温暖的记忆只有太子给过我。所以我想也不想就喃喃道:“殿下……”
如果太子在我身边,他一定会握住我的手的,可是我的手伸出去很久也还是放在空气里。我以为太子没有听到,又叫了一声“殿下。”
空气里仍然没有出现手,却出现了一个声音:“你醒了?”
虽然很熟悉,但这不是太子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前面燃着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火堆,火堆旁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下意识的问:“你是谁?”
男人似乎转头朝我看了看,没有说话。
我努力适应着光线,终于看清楚了他,有点意外:“子夜?”
看来是他救了我。
此刻我身上还披着一件外衣,是他的,要不然我这贴身的衣衫还真不好意思见人。
此刻他手上拿着一根木叉,上面是他的烤肉丸子,他烤了一小会就扔给了我,问道烤肉丸子的香味,我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接过来贪恋的吃了。
对于饥饿的人来说,这么几颗烤肉丸子实在太少了:“喂,还有没有?”
他接连扔了两串给我:“就这些。”
我吃完,终于想起问他:“这是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崖底。”他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回答。
我有点感激他:“你居然找到崖底来了?这个地方很难找吧,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估计下了很大功夫吧,如果我死了,你不是白辛苦一趟了?“
他回了一句气死人的话:“我来找尸体,没想到你还活着。”
算了,这个家伙就是这个样子。本姑娘总算命大活下来了,就不跟这种人计较了。
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心里有些沉重。
“嘎塔他们呢?”
“小孩没事,他们两个都昏迷不醒。”
唉,早就知道一定是这样了,不过还好没有断气,我仍然还可以努力救救,至于成败,只能由上天决定了。
本来看在子夜救了我,还给了件衣服我穿的份上,我已经对他比较有好感了,可惜这好感并没维持多久。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开始赶路。我脚上身上的伤疼得厉害,一拐一拐地在崎岖的乱石乱草中走路,真是苦不堪言,而这家伙显然对我漠不关心,居然自顾自一个人在前面走,扶都不扶我一把,气得我对他的那一点感激和好感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好歹是个姑娘家,而且身板有这么弱,身上有这么多伤,怎么也在老弱伤残之列吧,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简直不是男人!简直就是没一点社会公德心的冷血!
后来实在走不动了,我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了,我要休息下。”
他好像聋了,既不说话,脚下也没有停。
我只得爬起来跟上去:“喂,有没有点人性你!”
他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知道吗,我很讨厌你。”
我一时气结:“为,为什么?我惹着你了?”
“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讨厌的人。”
“就是你那表妹?”
“你不需要知道。”
“喂,你是不是有问题啊,你都知道只是长得象而已,我又不是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也太偏激了吧?”
他又不理我了,气得我直哼哼,痛得我也哼哼,脚啊,我可怜的脚啊,以前扭过一次了,这次又扭着,还要这么辛苦地在荒山野岭走路,真是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