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无比震惊,立刻想拿回匕首,可是已经迟了。“太子”眼中凶光一闪,手一翻,我刚刚递给他的匕首稳稳地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许动!”
难怪,难怪他看上去全无太子的优雅高贵,难怪看上去感觉会完全不同。原来他根本不是太子。
其实现在认真看看,他也不过只有八分像太子,如果我不是太心急,太难过,如果不是他故意把头发弄得那么乱,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
不过,我是真的没想过雷金会弄一个假太子放在这里。
那么真正的太子呢?在哪里?
阿帕上前扶起雷金走了出去:“殿下感觉怎么样?”
等了好久,雷金并没有再来见我,他只是传来了让人把我看押起来的命令。我想问他太子究竟在哪里都没有地方问。
而我再一次被他们绑了起来,扔在了一个帐篷里。
折腾了一夜,有些冷有些累,,手上绑的绳子也很紧,怎么都睡不着。
大概凌晨的时候,我刚迷糊了一阵,又被一阵打斗声弄醒了。
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侧耳细听了一阵,帐篷里突然闯进了个个子高大蒙着脸的黑衣人。我一惊:“什么人?”
他听到我的声音倒是很意外,又仔细的看了看我:“尹兰姑娘?”
我狐疑道:“你是谁?”
他把蒙面的东西拿下来:“是我啊,姑娘。”
我心中大喜,原来是玉书手下那个善使长鞭,上次还抓过我的黑大个,叫张坤。
“你们是来救太子的吗?”
“这个……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
张坤一手夹起我,就往外面奔去。我有点郁闷,为什么为个人都喜欢把我夹在肩下走呢。
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七八个人,听得张坤一声号令,大家并不恋战,立刻开始撤退,成国士兵虽多,但高手却少,想要追上我们是不可能的。
天色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安全地撤退到一个地方,哪里拴着他们几个人的坐骑。
张坤把我放下,我着急的问:“你们有太子的消息吗?我今天差点救了个假太子出来,还着了他们的道。”
张坤也十分郁闷地说:“玉书大人派我们几个人来,只是吩咐我们要去成**营中闹一闹,并没有说到营救太子。”
这就奇怪了。莫非玉书另有行动?
难道他已经知道在那里的是个假太子,所以让张坤装模作样的闹一闹,假装中了雷金的计?
不管怎么说,我确信一点,那就是玉书不可能对太子的事袖手旁观,他这样安排一定是因为还有其他计划和行动。
我问:“那玉书大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张坤跨上马,把我也拉上去放在身后:“我们这就去和他们会合,大人说过让我们天一亮就赶去前面两里路的三岔口。”
在距离三岔口还有半里路的时候,我们就遇见一大队成国士兵在追杀几十个成国装束的人,仔细一看,正是玉书他们。
而太子,赫然就在众人的重重保护圈中。
他手上脚上都带着长长的铁链,身上的衣衫也有几处开口,头上的发束也有一些散落在额上,肩上,然而他在那一团混乱的人群中,仍然是冷静的,从容的,带着天生的优雅高贵,让所有人都能够清楚的认识到,他,是独一无二的太子殿下,
这才是太子,真正的太子!
那一刻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殿下!”我大声叫道,可是场面十分混乱,自然也没有人听得到我的叫声。
张坤这一行人立刻也加入了战团,就连玉书那样书生模样的人,此刻也在奋力挥剑,砍杀着马后追赶的敌人。只有我坐在马背上紧紧地抓住张坤的腰带,什么也不能做。这在样混战的情况下,我的毒药使出去也可能会毒到自己人。
就这样边打边撤,很快就到了张坤所说的三岔口。一条大路从成国一直延伸到这里,前面却分成了三条路。
玉书一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三岔口停着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车上的人看见我们来了,立刻往空中扔出几个东西,然后就听到轰轰几声响,一阵烟雾当空散开,把大家都笼罩在了里面,谁也看不清谁。
慌乱中,我被陈坤丢上了一辆马车,还没等我站稳,马上的车夫一甩长鞭“啪啪啪——”,三辆马车突然一起动起来,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紧紧抓着马车车厢,往后面探出身子,望着浓烟处大声叫道:“殿下!”
不曾想刚叫了一声,身子就被人呼的拉回去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叫什么,我在这里。”
天,不,不是吧?太子也在车上?起烟雾之前我还明明看到他离得马车比较远,没想到他竟然也上来了?
我狐疑的看着他,仔细打量。我害怕碰到另外一个假太子。
可是没错,是他,真的是他,长长的脚镣手镣,清涟的目光,斜飞的长眉,还有那久违了的令人惊艳的微笑。
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抓住他的手,眼角有泪水滴下:“殿下……”
他反握着我的手,顺势一带,我就到了他的怀里。他用还连着铁链的双手紧紧抱着我,紧得就像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去。
对于太子这样的举动,我并未觉得有丝毫唐突,这种大难不死之后的相逢,除了这样的拥抱,还能用什么来表达我们的心情?
仿佛就这样抱了一个世纪,直到我的身体被他手上的铁链咯得生疼,才清醒了过来。
脑中不由自主想起以前的种种,想起他对我的好,对我的不好,对我的时冷时热:想起他要我嫁给雷金,而我只好黯然伤神准备离去:再想起前日我们一个在成国大军中等待诛杀,一个在下林王宫中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起我夜闯成国大营……我百感交集,又喜又恨,忍不住鼻头发酸,嘴里不敢确信般地又叫了几声:
“殿下……殿下。”
他微凉地脸颊轻轻地在我发丝上摩挲:“傻丫头,我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