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的回到我曾经冬眠的房间,差点被床上坦然横着的庞然大物吓到!
“终于舍得回来了吗?”慵懒的声音让他像一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所谓的猫。
“呃……”老实说,他的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唯唯诺诺说是?那不就等于承认了我同意做圣女的现实?!他觉得我好玩时,就给个圣女的位子,当宠物一样哄着,等他腻了,随便找个新人就可以把我干掉!嘶起来,小心肝就嘭嘭乱跳得没了章法!
要不否认?否认什么?否认我不舍得回来?嘿嘿,不是不是,我就溜达一下,还没舍得回来!这样说?……想快点死不妨试试!
那么死赖着不承认答应过他当圣女咧?我把福利还他,我不见仙胖子,我也不想知道他和哑奴有着怎样的交易!……可是,我真的不想看见他面具下面的样子吗?我真的不想确定他是不是我的花生吗?
留下来,尚有一丝希望确定他是谁!离开,就永远无法知道答案!或许……他真的是我的花生呢!这样我们岂不失之交臂?!或许……他像我一样,也失忆了呢?!……虽然这个狗血的可能性不大!
“又在神游?”他带笑的眼眸晃在身前,让我又多了片刻的神迷!是他吧?是他吧!
“我……在想,要是能有件衣服穿就好了!”我尴尬的看看身上披着的被子!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身上突然出现的斑驳嶙峋的伤疤着实吓到了我,我腾地跳开,连被子都忘了遮,光溜溜的出现在镜子前,里面有一只奇丑无比的鸭巴子正对着我目瞪口呆!
又……打回原型了?就像十二点后的灰姑娘的玻璃鞋和南瓜车!再华丽再美得不可方物,梦幻之后都注定要被打回原型!因为,那才是真正的自己!看看时辰,差不多凑巧是午夜十二点!
无法掩饰内心地失望。不只是因为从此以后仍要顶着这副恐怖的皮囊继续做人,更重要的是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刹那间又失去了以美丽面容等待爱人的资本!
女人。果然是为悦己者而容地动物!
“想不想……永远像今日白天一样!光鲜美艳。绝色于人前?”他环抱着我满身伤疤地腰身出现在身侧。金色面具下地声音有如天籁。充满了魅惑地魔力!
“想……”像被催了眠、失了魂。盯着镜子里地左脸刀疤、右脸烧伤。说出内心深处最想!
“那就做我地圣女!”诱惑在继续。
头点到一半。突然醒悟。眼神回复光泽。“你怎么知道我反悔不做圣女了?”
一双男人地手轻柔抚过我肩上触目惊心地疤痕。眼睛似带着一抹不知所踪地游离。“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知道!你信不信?”
心头似被什么震动。那一刻想到或许这就是与花生心灵相通的可能,瞬间又燃起了我心中的希望!
或许,真地是他。只是不记得我了呢?!
恍惚的点了头,无意间睨见他眼神中的狡黠,心中似有不妥,却再也无心思顾及!
任由他将我满布着缝缝补补伤口地如破补丁娃娃的身躯揽抱在怀,轻轻用棉被包住,柔声说着不要着凉的话,愣是没有了任何的感觉!也不理他是否一直坐在身边看着,就这样自顾自的昏昏沉沉睡在自己编织的希望里,一直到天色大白!
醒来时。身边的人已换成了哑奴,正满面心事的望着我。
“醒了?!”
我睁圆眼睛,他开口说话!哑奴居然开口说话!!!只是,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哪里呢?记忆模糊一片,头痛!想不起来啊!
“宫主连夜为你量身定做的衣服!”他指着我床边地粉色轻裳。
我点点头,眼睛闭上,装睡!
“想不想看看自己的样子?”他微笑,似乎没打算解释为什么一直以来的哑巴居然会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欺骗过就是欺骗过。即使解释再多,也不会改变曾经发生的事情,这一点,我想他懂,而且相信他也知道我懂!所以,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两个人都是共同的向前看!
我睁开眼,看向自己又恢复光洁的手臂,可以想象出此刻自己美貌的样子。对这张陌生地脸。我竟然开始有些害怕,对于知道它不属于我。知道它作为一个诱惑存在着,知道它迟早会离开的恐惧!
“其实,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哑奴微笑着,声音好听极了!
我愕然,活了二十几年,你不要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本来长什么样子!
“听说过万物之源吗?”他拿起桌边的一颗苹果,细心地削起皮来,“万物分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本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同样,五行也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你坠落泥潭,无意中吞食乌云根是万金之首,若是常人吞服必死无疑,而万金之源乌云根便会破牺牲的本体而出,成为不再是禁锢于泥潭中的死物!但你不但没死,却反而将乌云根的金性完全消纳于你的体内!不能说不奇怪!”
“万金之源?不是万火之源吗?”我疑惑,听那个倒霉前任圣女说,好像不是这样子哦!
“万金之源被你体内腐蚀干净,变成了一种剧烈的金毒存在于你体内,要你不生不死,沉睡不醒!”他仔细欣赏着削过皮地苹果,在我伸手要抓地前一刻,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细细咀嚼!
“火克金……”我沉吟着,“于是你们就用手中地万火之源,救了我?”
他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点点头。
我哑然失笑,“那你们宫主岂不弄巧成拙?本来是想利用我将万金之源引出黑水潭。谁知道,不但赔了夫人,还折了自己手中的万火之源!呵呵……难怪他不放我走了!”
他凝视着我,认真的说,“你记住!他不是我的宫主!我也不是他地属下!还有,救你是在迫在眉睫之时。当时没有任何人权衡过利弊!”
认真对视足有三分钟,我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他警惕的目光深深望向我半晌,终于谨慎的答道,“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回答得了你!”
我靠近他身前,缓缓开口,“你,今年。贵庚?”
他把眼珠瞪成两个灯笼,不可思议我居然问他如此弱智的问题,半好笑半好气地说。“不惑之时!”
“三十不惑!唔……你看起来要显得老成的多!”我好像很懂地点点头。
“四十不惑!”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哦我对自己贫乏的常识感到羞愧,忙打起了哈哈,“你看起来要年轻得多哈
他无奈的摇摇头,以一种逃避对牛弹琴恐惧的心情避开跟我探讨文学上的问题,“你一人消纳了宫中两大宝物,风儿是不会放你走的!所以,你就安心在此做你的圣女吧!”
“枫儿?”我跳起!紧盯着他的眼睛,“梓慕枫?”
“临风,玉树临风地临风!”他看到我的激动。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疼惜,似乎他知道我的事情比我所能想象地……还要多!
无力的瘫坐在床上,不知道这样希望与失望的交替我还能承受几次!
“万金之源和万火之源如今会交替在你体内斗争,当两方协调之时,便会激发你体内最美的样子和潜能,这时候,你无论学什么都是迅速的!但到了晚上,你的懈怠会让一方占据主要地位,另一方退居次要。你便会重新回到极丑之时!这种状态会一直到金与火达到平衡为止,到时你将会永远以最美貌的样子示人!这种斗争或许会持续一个月,或许会持续一年,又或许会……永远如此!总之,一切要看你的运气和造化了!”
“完了!”我垂头丧气,“我的运气一直都不好地!喝口水都能塞牙缝,上厕所都要忘带厕纸!”
哑奴尽力憋住想笑的**,像个长者一样,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脑袋安慰一下的。却被我蹭的弹起的脑袋吓得缩了回去。
“不过。就算永远都是白天和晚上是两个模样,最起码。也有一个是漂亮的对不对?大不了,晚上我睡觉,不出来吓人就是啦!”呵呵的傻笑着,我,又开心了!!!
哑奴宠溺的看着我,“他……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吧?”
“他?”我转头望向哑奴,眼神中又在胡思乱想中燃起了希望。
哑奴愕然地看着我,开始跟我装老年痴呆,“我……说什么了?”
我:“……”刚刚明明很精明的样子,现在又来装傻!
“那就……帮我个忙吧!”退而求其次。
“说说看!”哑奴再次升起防御系统,谨慎的看向我
“帮我查几个人的下落!”
他立刻转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向我……
哑奴走后,独自无所事事的把所谓的灵秀宫逛了个遍,发觉这里除了种草,就是种草!偶尔草丛里长出朵花,都是丑到姥姥家的模样!……跟我有得一拼!我逗弄着含羞不起眼的小花,浅浅笑了!
人,总是在失去过,才懂得拥有地珍贵!
就好像我地相貌,就好像我的亲人朋友,就好像我地花生!!!
不曾丑陋过,根本不可能知道丑陋也是一种财富,懂得珍惜拥有的珍贵,懂得发现丑陋中的美,甚至懂得从黑暗中寻找光明,因为,只有黑暗才是衬托光明的最好利器!
一整天,似乎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刻意对身边出现的艳羡和爱慕的目光视为不见,像这种只为外表皮囊吸引的肤浅认知,我越来越不在乎,或许……只有找到他们,才是我最在乎的!
想到此,心中又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