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以浅蓝色为主调的房间里,一个身着浅蓝色衫裙的姑娘正嗨咻嗨咻地翻箱倒柜。凉凉的深秋,她的额头上却有汗珠隐现。
“呼——累死了!都没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嘛!”方小路跌坐在梳妆台前,不满地想:这大叔都不放点金子银子什么的在衣柜里,以后人家跑路出去喝西北风呀!
想着,顺手拉开梳妆台下半掩着的抽屉——咦!有个不小的盒子呢!
瞧瞧,瞧瞧,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呀?方小路一边想着,一边把盒子抱出来——嗬,好沉呀——打开看看,嘿嘿——然后方小路的眼睛就直了,而且似乎有不明液体悄悄地顺着嘴角滑落。
满满一盒子的金珠银钗,翡翠玉环!
“这……这……”方小路咽了咽口水,有点结巴地自语:“老天爷呀,这该值多少钱呀——不会是假的吧?”边说着,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其中一串珍珠项链——温润的手感,拇指大小的浑圆均匀的珠子——方小路再吞口水。
方小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珠宝,她自己连支头钗都不曾用过,以前就用头绳绑绑,后来才有了缎带把头发束起来——那样她都已经很满足了。虽然她很喜欢钱,可现在面前突然摆了这么一大盒金银首饰,她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要不要偷偷揣进怀里然后跑掉?真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想法呀!
可是方小路赶紧又摇了摇头。
占点小便宜不算大恶,但如果席卷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珠宝逃走,那自己就成盗贼了——那样的话,方老夫子非得从坟里爬出来狠训方小路一通不可——毕竟在纯朴的张家村长大的方小路心地还是很善良正直的。
唉……可是的确很眼馋嘛!要不——我就拿一支最小的就好了?方小路惴惴不安地想着,终于伸出手去,捡起一支小小的、通体碧绿的玉簪,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瞧这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要不要我帮你戴到头上?”一个软绵绵的妖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把方小路吓得跳了起来。
方小路转过身来,突然有点脸红,还有点想喷鼻血的冲动。
——面前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长着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晶莹的脸蛋看不出半点暇疵,高挺的鼻梁,红艳艳的性感丰唇,紧身的上衣到处是缕空的花纹,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了半个酥胸和深深的乳沟。下身的长裙紧紧裹着丰满的圆臀一直到大腿处才撒开来,绽成一朵艳丽的牡丹般的形状。
妖精!方小路直觉地惊叹——书上说的那些妖精就是这般模样吧!雪姐姐虽然五官长得更美,但只会让人产生对仙子般的崇敬和喜爱。但面前这女人,一看就让人热血沸腾!
见方小路瞠目结舌的样子,这妖精笑得更媚了,眼半眯,轻笑着说:“小妹妹,你盯着姐姐看什么呢?来,让我给你把这发簪戴上吧。”
“你……你是谁呀?”方小路终于问出了一句比较正常的话,可眼睛还是不争气地老往别人胸前瞥,还不住地打量自己的,然后叹气:这差距可真是天上地下了!
“我呀,我叫水芯,他们都叫我水妖精,外面的人则叫我无常妖姬。”水芯笑眯眯地说着,似乎很为身为妖精感到高兴。
“水姨好!”方小路很乖巧地问候。
“水姨!”水芯差点惊跳起来——这小姑娘不明摆着说她老么?水芯的笑脸黑了下来,冷声道:“我很老了么?”
“那倒不是,水姨看起来很年轻漂亮呀!”方小路笑得像只小狐狸。
“那你怎么叫我‘姨’?”水芯心里不服,这小丫头看着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别人说她也只像二十出头呀!怎么就让这小丫头给看出真实年龄了?
“哦……这个呀,”方小路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又瞄了瞄水芯那波涛汹涌的胸部道:“水姨身材好嘛,小姑娘哪长得成这个样子?”说着挺了挺自己相形单薄的胸。
“呃……”水芯无语,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丰胸竟成了泄漏自己年龄的罪魁祸首——算了,不与小姑娘计较。想毕,水芯又换上了狐媚的笑脸道:“来,我替你把辫子解开,用发簪的时候要把头发盘起来才好看。”
“谢谢水姨。”方小路很听话地散开了辫子。
水芯用梳子理了理方小路的长发,然后用碧绿的簪子左一挑,右一插,竟然就在头顶绾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大把的黑发依然垂下来披散在肩上。水芯退后一步打量了方小路几眼,突然笑道:“怪不得尹啸把你带回来,过两年可真是个不得了的美人儿呢!”
方小路不好意地红了脸——被人夸漂亮还是第一次呢,以前别人都只说她可爱——何况还是被这样一个妖精般的人物夸奖。忍不住偷眼看了看梳妆台上的铜镜,自己也愣住了。
“这真的是我么?”方小路不敢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脸蛋,痛得疵牙咧嘴。没想到换一个发型会有这样的效果——从前,绑着两个辫子的方小路如邻家妹妹似的天真可爱,但被这水芯把头发散放下来绾成发簪之后,便似突然长大了一两岁,竟成了一个婉约清秀的小美人。
“小妹妹,跟水姨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水芯看这小丫头越来越顺眼,不知不觉地接受了“水姨”这个称谓。
“她叫什么名字与你无关。”华尹啸不知何时悄悄地进来了。
这些人走路怎么都不带声儿的,武功高了不起呀!方小路不满地瞪了华尹啸一眼,转脸笑着对水芯说:“水姨,我叫方小路。你就叫我小路好了。”
“好吧,小路,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不然有人又要不高兴了。”水芯斜着眼对着华尹啸抛了个媚眼,转身袅袅娜娜地走了。
“水姨再见。”方小路很有礼貌地道别。
华尹啸沉着脸想:这小丫头一会儿大叔一会儿姨的,我们就那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