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啊,楼主,顾盼倾城的楼主大人哪,揭起你的盖头,让我好好瞧一瞧你吧,到了晚上,我再慢慢地把你品尝回味。
可是,真他妈该死,她怎么还真戴着盖头!我脖子撑得好辛苦,就是那乌龟只怕也没我伸得恁长了。可却只能朦朦胧胧的见到她的脸,基本上和没看见差不多。就连她的身材,老实说,我也看不太出来是‘环肥’还是‘燕瘦’,因为她跟新娘子似的穿着霞帔凤冠。她这遮得也太严实了点。
我呼呼地朝她脸吹气,想把她脸上的丝巾掀起来。在场的诸女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柳燕凶恶地瞪我。我才不理她。普天下真正见过栖凤楼楼主容貌的男人屈指可数,今天难得有这机会,我怎么着也得跻身其中,把这份荣耀抢到手。
我继续朝她吹气,却恼了边上的一个老太婆,她手一抖,飞出一条‘神巾’,抽在我嘴巴上。那叫一个疼啊,这上了年纪的人,出手咋都这么狠呢?
我囔声囔气地说:“不让看就不让看呗,何苦打人呢。”
楼主大人‘咯咯’的笑了两声,我只觉心魂飞荡,世上怎么就会有这么好听的笑声,冲这声音,我就敢断定她一定是个天仙似的美女。
“柳燕,事儿你都跟他说了没有?”
“回楼主,还没有呢。”
“嗯,那你一会就跟他说清楚了。阮笑还在楼下等着呢。”
“是,楼主。”
说完这两句话,那楼主就要走,我急了,叫:“嗨,嗨,楼主大人,您慢走,我,我有事同你讲。”
“什么事?”她止步,回头问我。
我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假充斯文地说:“楼主大人,小的有个不请之请,不知您肯否应允一二。”
“你说。”
我满脸堆笑说:“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儿?”
“放肆,在楼主面前你也敢胡言乱语,好大的胆子你!”
那老太婆怒声斥道,当下挥袖,又赏了我一大嘴巴子。
“你干吗你,不肯就算了,干吗非打人。”
那老太婆火气忒旺,说不得又要动手打我。楼主大人按下她手,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我懊恼地直拿头撞床。真他娘的气人,好不容易见着楼主大人,居然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瞧见,往后,我还怎么去跟人炫耀。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要见楼主一面,竟比登天还难!
我呜呜地哭起来。
“你哭什么?”柳燕颇有些酸的说,“不就是没让你看嘛,至于哭吗?”
“你说我能不哭吗,眼瞅着普天下男人的梦想就要被我实现,谁晓得她就这么样走了,我他妈能不伤心吗我。嘿,柳燕,我想你一定见过她长什么样,不如你跟我说说?”
柳燕打我一巴掌,没好气地说:“我没见过。”
“她刚才说你有事要和我说,那就说吧。不过,我事先声明金龙的事我可真一点也不知道。”
“放心,那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是西泠社的人放得假消息,跟你没关系。”
既然此事与金龙无关,我就想八成是她老公的事。我四处张望,预备逃跑。嘴上随口说:“我早说了吗,你们偏就不相信。”
“对不起哦,锁子哥。”
“知道对不起我了吧,那还不赶紧把我放喽。”
她嘻嘻笑道:“好啊,不过你可不许跑哦。”
“傻子才跑呢?”我说,“身在温柔乡,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我跑什么啊我。”
她替我解开绳子,我当即一个飞纵,破窗而出。不想,柳燕早有防备,手一抖,飞出神巾,缠住我的脚。我‘砰’一声,贴面撞在墙上,冲着街上的行人大呼救命。
底下人倒是聚了不少,可全他妈是起哄的。看来,对这些家伙喊救命是不顶用的,那我就喊强奸。谁知他们就笑起来了,有人还朝我丢石头。
结果,我就被柳燕给拉了回去。她很严厉地瞪我。
我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抓着她手求她:“燕啊,你老公他可真不是我杀的!天地良心,我连一指头也没碰过他,倒是他把我电得七荤八素的。”
她生气地在我脸上刮了一巴掌,不过下手很轻。
“别胡说八道啊你,这事跟他也没关系。”
我就犯迷糊了,问她:“那是什么事?”
她推我下楼,说见了阮笑,路上再告诉我。
到了楼下,阮笑正独自霸着张桌子,喝酒看歌伎表演,边看还边摇头晃脑,手里还打着节拍,嘴里哼哼出声。
“阮笑。”柳燕招呼他。
阮笑回头一看,说:“啊呦,柳燕,好久不见,你可是越长越漂亮了。”
柳燕害羞似的拢了下头发说:“哪里。阮笑,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再等等吧,等我把这出戏看完在走也不迟。”
这戏可真是无聊透顶,我困得直打哈欠。总算是等到完了。
柳燕和阮笑押着我,去了栖凤楼后的厩栏里,那里头养着许多凶猛的恐鸟。这鸟是栖凤楼专有的交通工具,已经成为她们品牌的一个标识。
倘若你看见恐鸟,不用怀疑骑在上面的人一定是栖凤楼的。差不多所有有名气的帮派都有自己专有的交通工具,比如东林道骑的是迅猛龙,西泠社骑的是剑齿虎,南宫堡的是四翼风速鸟,南离派骑的是火狮,北冥帮骑的是翼龙。
这栖凤楼骑的恐鸟,虽不会飞,但速度迅猛,也许比不上迅猛龙,不过耐力十足,而且生性凶猛。它那只鸟喙,一口下来足以将你的手撕碎,它那大脚丫子,要给它踏着一下,骨头都得把你踩断。
难得有机会乘坐恐鸟,我当然得挑一只又大又威猛的,走在街上也拉风啊。谁知,这些畜生认生,见我过去,跑过来就啄我,把我吓得再不敢碰它们。
没办法,我只好和柳燕同乘一匹了。这倒也不错,美人在抱,搞不好还能吃她点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