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启程
作者:蒼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341

徽章骑士之帝国伦恩奈特位於威勒尔大陆的西边,这个拥有的无数传奇的美丽国度,占了大陆五分之二的领土。我从小就听人家说,伦恩奈特的一国之主珀里斯陛下,是大陆内五国之中最有权势的帝王。

我出生在伦恩奈特边境的克斯村,十九年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克斯村村民们靠砍柴打猎为生,日子过得安静又和平。吉夫卡大哥经常对我说,如果我将来出了村庄,见到了外面世界的污秽光景,一定会明白克斯村是世上最完美的地方。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大哥说的话,因为他很喜欢瞎掰,上次家里的白羊生了一只小黑羊,他居然对邻居说白羊可能吞下了莉娅妮不见了好久的一罐墨水。邻居们表面上相信他所说的话,但我相信在大哥看不见的范围里他们一定笑得在地上滚了至少五圈。

说到莉娅妮,我和这个小我四年的妹妹几乎是无话不谈。而大我十四年的大哥,坦白说我有时真的觉得我们之间存在著一些代沟。他做什麽事情都是那麽的讲究完美,就连劈柴也要求所有木柴的大小要均匀;而我恰好相反,练剑时偷懒,劈柴时打盹,挤羊奶时边喝边挤……

总之,我就是喜欢悠闲逍遥的过日子,也因为这样悠闲逍遥的态度,常被大哥抓来叨念一番。

现在,我觉得自己可能又会被他叨念了,因为今天轮到我来进行挤羊奶的工作,偏偏我就睡迟了。

我从棉被里爬起的时候,印在背上的阳光已有些微热烫的感觉。我爬到床边推开窗子,窗框上的露珠立即沾湿了我的手。窗外,大哥在劈柴,而羊棚里隐约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在白羊旁卖力的挤著羊奶。

糟了,看来待会儿不只是要挨大哥的骂,还要挨莉娅妮的一顿毒打……她顶下了我的一次工作,我就必须还她三次,这是她定下的规则。而挨打当然也在规则条例之内。

换好了衣服之後,我走出房间,再穿过大厅,推开了通往屋外的木门;昨夜的大雨在地面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空气中也带著阵阵水滴的气味。

我先和大哥打了个照面,此刻他脸上都是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握斧头的健壮手臂上,以及斧头下那一堆劈开的木柴上。大哥脸上认真的表情,令人觉得他绝对是个可靠的男人,只不过是他长著一张粗豪的大方脸,三十几岁了连老婆也讨不到,也令人怀疑我和他真的是亲生兄弟吗?

啊……要是让他知道我这样的想法的话,可靠的男人可能就要变成可怕的男人了。

妹妹从羊棚里钻出来,看见我就抿抿嘴。她的脸蛋何时何地都是红的,眼睛散著褐色的光芒,以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来说,她美丽而不失孩子般的天真活泼。全家里就属我们俩长得最像,都生了张甜美可爱的娃娃脸。

不过,为什麽从来没有人承认这一点呢?

「霍雷哥哥,三次挤羊奶!绝不可以赖帐!」妹妹走过来敲了我头顶一记,我只好搔搔头傻笑。

「霍雷,你这样懒散怎麽行?年轻人必须有干劲,你年纪还那麽小就爱偷懒,将来如何成为勤奋能干的克斯村男人?」哥哥的叨念正式开始。

「雨天睡觉好舒服噢!你们不觉得吗?所以我才会睡迟啊……」我说。

啪的一声,妹妹的第二记捶头攻击。我按著头,向後退了几步,口里哇哇叫痛。

「霍雷,莉娅妮,你们站著不要动!」哥哥忽然发出了那麽一声大嚷,胡闹中的我和莉娅妮都吓得站直了身子。

「大哥,发生什麽事……」莉娅妮的疑问还没说完,我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处向著我们这里靠来。这倒很奇怪,村里根本没人养马,难道是从外面来的吗?

「是皇宫的骑士,二十年几没看见了。」大哥搁下了斧头,「他们有可能是来巡逻的,这些皇家狗都是不好惹的家夥,待会儿他们过来的时候记得敬礼问好。」

大哥要我们向那些狗敬礼问好?不对不对……大哥要我们向那些骑士敬礼问好?我长得那麽大了,也没亲眼见过皇家骑士,若是根据书本的说法,他们应该都是些威风凛凛的家夥吧!

马儿经过了我们面前,蹄声忽然就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见了五匹马上的五个骑士,正向著我们三兄妹的方向望来。除了一个跑在前头的家夥外,另外四人都穿著白色的盔甲,上面还镶了伦恩奈特的狮子徽章。

我将视线停留在带头的骑士身上,男人长得十分高大,身形和吉夫卡大哥差不多,覆在闪闪银甲下的身躯看来十分精壮结实。我望著他的同时,头盔下的一双视线似乎也在打量著我。

我垂下头,发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啊……我在腼腆些什麽?

哒哒的马蹄声再度响起,银甲骑士的白马缓缓的向我们靠来。感觉到手心飙出了冷汗,大哥说要敬礼问好,可是没说要怎样敬礼问好啊!

白马停在我的面前,银甲骑士下了马,朝我伸出了粗壮的左臂。我再度抬头的同时,却看见这只手臂转向了我的身旁,把莉娅妮轻轻的拎了起来。

「啊……!」莉娅妮发出了错愕似的微弱呐喊,手上的小桶跌落在地上,一地羊奶的溢出了浓浓香味。我发愣的同时,耳边已传来了大哥的怒吼。

「想干什麽!」大哥嚷著,手上亮晃晃的斧头朝著银甲骑士的头盔劈去。

银甲骑士举起了另一只手,五指轻轻一合,居然就抓住了锋利的斧口。骑士的手腕一翻,大哥发出了叫喊,斧头就直接脱了手,喀铛一声落在地面上。下一瞬间,一枝锋利的长矛,已迅速刺向了大哥的肩头。

眼看矛尖就要碰上了大哥的肌肤,我的双脚下意识的迈步向前,右手亦同时伸向了腰间,用力抽出了随身的铁剑……

喀铛喀铛的刺耳声音再度传来,而这回的声音来源处却不是与武器碰撞的地面,而是半空中相触在一起的利矛与剑刃。

抵在剑上的利矛,彷佛埋藏著无穷的力量,灌到了剑上,再蹿进握剑的五指之中,最後由手腕传到手臂上,令我整只手产生了极度酸麻的感觉。

「霍雷……?你在干什麽?」身後传来了大哥粗豪的声音,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

没错,挡在大哥面前的是我,而与利矛对抗的是我的剑。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完全是来自潜意识里的行动。

看见大哥受袭,我拔剑上前助他抗敌,事情就那麽简单。只不过,这敌人的实力大概远远在我之上,所以硬接攻击的做法似乎是在螳臂档车。

强烈的疼痛及压迫感在手腕上蔓延,剑柄几乎就要脱手了。我咬紧牙关,腹上却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骑士用力在我腹上踹了一脚,然後我整个人腾空飞了起来。

我张大了嘴,却连惨叫声也发不出来。跌在地面上的时候,背後与地面的激烈碰撞,再度震撼著全身上下的神经。

大哥一声怒吼,往骑士身上扑了过去,这样的行动反而正中敌人下怀,长矛直接贯穿了大哥的肩头,大片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高壮健硕的身躯。

勉力爬起了身,银甲骑士早已攀上了白马,带著妹妹与同夥策马飞驰而去。我双脚一迈,用起在山中追逐野兽的速度疾步奔跑。我一向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这样拼上一股蛮劲,居然很快就让我追上了白马的步伐。

「哥哥……救命……救命啊!」大概是因为背著两人的白马负担较重,所以落在最後头;马上的莉娅妮看见了我,连忙大声求救。

「你这混帐!放开我妹妹!」我嚷著,使劲力气跃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白马的尾巴,努力地往马背上攀去。马儿拖著我走了一段路也无法甩开我,坐在马鞍上的骑士终於举起了长矛,迅速往我的面上刺来。

我侧身一闪,矛尖擦破了脸颊,风中荡著浅浅的腥味。抓著左右摇晃的马尾,我的身躯东歪西倒的,连这利害骑士的利矛也失了准头。不过,马儿的步伐逐渐加快,手掌快抓不住柔软的尾毛了。

就在村长家门前,我被疾走的马儿重重的摔了在地面上。也在这时候,周围的人们才如梦初醒般的爆出了一阵惊慌叫喊。

「怎麽回事?皇家骑士当街掳人!?」

「那小子不就是吉夫卡先生的弟弟吗?要不要上去帮他?」

「当街掳人的算什麽骑士,根本就是强盗的行为!」

「……」

群众在议论纷纷,却都不敢上前阻拦准备出村的五匹马儿。我仓惶的站了起来,正要往前追去,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叫唤,令我停下了准备迈出的脚步。

「冷静下来,霍雷……不要鲁莽行事……」

苍老而虚弱的声音,说话的人不是杜克先生还有谁?这位前村长的口头禅就是『不要鲁莽』,我从小听到大,想听不腻也不行。

「莉娅妮被那些混帐抓走了!」我紧握著拳头,转身面对杜克先生,「他们不是保护国家的骑士吗?为什麽要那麽做?」

「没想到,这件事情那麽快就发生了…」驼著背的杜克先生站在木屋前,慢条斯理的回答我:「三十年前,你父母带著吉夫卡来到这个村庄的时候,你母亲曾经对我说过,她身上拥有古代贤者的血统。传说中,拥有贤者血统的女性,能解开古代封印…」

「什麽贤者血统,我只要救回莉娅妮就好!」沸腾在血液中的激动情绪,导致我失去了聆听这番关键话语的耐心,「吉夫卡大哥受了伤,杜克先生,你帮我去看看他!我走了!」说罢,我就奔向了骑士们离去的方向。

从死去的父母口中,我曾做下绝对要保护妹妹的承诺;即使要与伦恩奈特帝国的意志对抗,我也不容许自己放任任何人伤害莉娅妮……

「霍雷!回来!这样鲁莽是没用的!」杜克先生大嚷著。但,现在怒火攻心的我,相信即使是爸妈突然复活进行劝阻,也无法阻挡我的决心。

越过人群,我奔出了村子,踏上了村外宽阔的平原。

跑了半天,这一大段路让我的脚板痛楚如针刺。我俯下身,按著膝盖大口大口喘著气,霎间才明白杜克先生说得一点也没错,我在进行著一件鲁莽而荒谬的事情,就是企图用自己的双脚追赶奔在平原上的骏马。

冷静下来後,我倒在路旁的树下。漫长的奔跑忽然结束,急速飙升的疲累度一瞬间爆发出来,加上追不到目标的泄气感觉,令我只想搁上双眼,好好的休息……

倦鸟归巢……晖映西山……暮色渐浓……

醒来後,迎接我的居然是一片美丽而落寞的黄昏景色。而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在沾著雨露气息的冷天里我的瞌睡度是如此的惊人。

站直了身子,我向著四周张望,寻找著回家的道路。

坦白说,我现在不想追骑士了,只想快些回家看看大哥的伤势情况而已。遗憾的,命运似乎不允许我在完成使命之前退缩。我才向前跨了一步,身後的树丛就忽然传来几阵骚动,往後瞄了一眼,看见几个**上身的壮汉站立在树丛前。

壮汉们手中铁铸的斧头轻轻的在晃动,六张满腮虬髯的脸孔正不怀好意打量著我,令我背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凉意……这些凶神恶煞的家夥,该不会就是专抢劫路人的山贼吧?

「小兄弟……」头上绑了条红头巾的壮汉忽然开口了,「乖乖听话,将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咱们就让你好好的回家跟爸妈相聚去……」说话的山贼粗犷的脸上带著阴森的笑意,令人看了不寒而栗。我想他大概就是这群山贼中的首领。

「我没有带钱,」我晃晃脑袋,「爸爸妈妈也早就不在了。」我个子虽然是小了点,但好歹也是十九岁的成年人了。他们那种说法,好像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待。不过没关系,我也蛮享受被人当成小孩子的滋味。

「好吧,」山贼首领扬起了斧头,「你没有钱也没关系,反正你身上的肉看起来挺不错的,全部切下来应该可以换到十个以上的金币。」

「不不……」我退了几步,用力摆摆手,「叔叔们常对我说,练剑的人肉很硬,魔兽看了也未必肯吃……」

「越硬的肉,偏偏有人就越爱吃。」首领一句话才说完,身边的五个山贼已经蹿到我的面前,高高的举起锋利的斧头,毫不留情的斩向我的头顶。

我哇了一声,又向後连退几步,却依旧离不开左侧铁斧的攻击范围。我下意识的朝右侧避去,锋利的斧口划过了我的手臂,一道长长的血痕立即爬上皮肉外层。

「喂!你们干什麽的?怎麽那麽忽然就……!」我发出了毫无意义的抱怨,理所当然的没有人理会我的叫嚷。

刚避过一劫,眼前又出现了另一把晃动的斧头,瞄准了我的面部,斧面耀光的瞬间,我已迅速弯下身子,躲开了敌人的凌厉进攻。山贼们攻了几回,都无法成功击中我,任何角度的进攻,都在我敏捷的身躯左闪右躲下俯後扬之下落了个空。

我第一天学剑,叫我剑术的叔叔就告诉我,一般情况下斧手是敌不过剑士的。原因是斧头沈重,所以握斧者通常是彪形大汉,身手欠缺灵活,攻击威力再强也难以击中以速度为锻炼基础的剑士。

这些山贼若真的是利害家夥,就没有围欧我的必要了。对付这样的小鬼也要费上五人的力量,证明他们的实力一定强不到什麽地方去。

那麽想的话,心中的恐惧感就消失了大半。

「什麽嘛……」我挑衅地说:「居然四个对付我一个,你们真是有够过分的。」

「四个对你一个又怎样?少耍嘴皮子硬了!」眼前一名脸上长了疤痕的山贼大嚷。

山贼们似乎老羞成怒了,八只眼睛里喷出了火,手上的攻击更显得毫无章法。

眼前凌乱的斧攻再一次落空,我趁隙抽出武器,越过了山贼们的身侧,蹿到山贼首领的面前奋力斩出了一剑。

这个由头到尾都在隔岸观火的家夥,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斧头,在剑刃触到他的面孔之前挡下了我的卖力攻势。

镪一声巨响,轻轻的震撼了我的耳膜。几片落叶从天而降,落在我的肩头上。

山贼首领轻松接下了我的攻击,跟著就抬起了粗壮的大脚,朝我腹部上重重的踹了一脚。我大嚷一声,我整个人再度腾空飞起。

身子有若羽毛般飘在半空中,过了好一阵才落在地面上。一天内我被踢了两次,而踢我的却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忍著背後的痛楚爬起身来,却在站定脚之前就看到了蹿到我面前的那张狰狞笑脸,以及在笑脸上高举在空中的锋利铁斧。

「小鬼……」粗豪的声音响起,「我这斧头好久没沾血了,要为你破例也不错……」

没错,一般来说斧手的速度比剑士慢,但遗憾的眼前的斧手速度却远远高於我的想像。

他们只是一群靠掠夺他人财物来过活的山贼,每日以严酷的战斗来磨炼自己的体能速度,或许他们的实力比不上正规军,但要对付我这个半调子的剑士小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到正规军,想到皇家军队,想到骑士步兵……血液里居然一阵沸腾。

刚刚的一踹是让我吃了些苦头,但比起今早那银甲骑士的攻击,两者的威力仍是差了一大截!若是连这山贼首领我也对付不了,更别说对付那拐走莉娅妮的皇家骑士了!

「喝!」握在手中的剑奋力挥了出去。又是一阵刺耳的撞击声,响在交接的斧口剑刃上;袭向手腕的是强烈的酸麻感,令我在一瞬间内有放掉剑柄的冲动。

但,别说是放掉剑柄,甚至连施加在手腕的力道也不能有丝毫放松。敌手强横的臂力压制著我,斧口对准了我的额头,一旦松手就肯定是命丧黄泉的时候。

「你倒也不错嘛……」在我连喘口气都觉得辛苦的时候,这山贼居然还能悠闲逍遥的说话,「倒要看你还能支持多久?一分锺、还是三十秒?」

「呃……」他说得没错,这样僵持下去的话,我的确是撑不了多久。斧口缓缓的下压、下压…我的手臂越来越无力……

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勾住敌人的小腿让他失去平衡,说不定是个逆转情势的好方法;只不过这样做的话,连我也会失去支撑全身重心的力量。

但,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我还是伸出了右脚,重重的在首领的小腿上绊了一下。

落在右脚上的反弹力,令我痛得哇哇大叫,山贼就是山贼,长年在荒山野岭乱逛,都养出一身石头般坚硬的骨头了。

我这一发不要命的奇袭,似乎是敌手始料不及的。山贼首领眉头一蹙,一句『混帐』出了口,庞大的身躯开始往地面上跌去。这样乱来的法子居然也能奏效,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遗憾的是,我虽成功让敌人失去平衡,却没有成功卸下自己身上的危机。山贼首领一声怒吼,摇摇欲坠的身躯还没取回平衡之前,锐利的斧头已直接斩向了我的脖子。

电光火石间,我几乎是用上生平最快的速度将头歪向另一边,最後斧口落在我的左肩上,削掉了一大块皮肉。整个肩膀彷佛离开我的身体。

「喝……啊!」我拼了最後一份力气将剑刺了出去,锋刃俐落的插进了对手的胸膛之中。

空气里四散的血花腥味,究竟是属於我的还是山贼首领的,我也分不清楚。时间彷佛停顿了,敌手的身躯一僵,跟著就翻了白眼……直到这山贼首领的身躯倒在地上,震撼大地的一声闷响传来,我才察觉到了世界的继续运转。

付出失去肩膀的代价,打倒了实力远远在我之上的山贼首领,应该是非常值得的吧!现在,我一定要站稳,要保持清醒,因为身後还有一群……

啪擦!声音之後,我背後的一大片皮肉彷佛被撕裂了。

首领倒下了,另外四个山贼再一次将矛头指向了我。大概是首领的落败令他们有了顾虑,居然选择了从後方偷袭这种肮脏的手段。充满敌意的斧光笼罩在我的周围,山贼们的忿然漫骂彷佛成了带领我通向地狱的咒语。

我努力挥舞著剑,奋力挡下敌人的进攻。五把斧头在我身上划下无数深浅不一的痕迹,而我的力气随著涌出体外的鲜血而迅速的消逝。

终於,我倒了在地面上那一地的鲜红血液之中。

「嘿嘿……混小子,杀了你为首领报仇!」山贼举起了斧头,狠狠的往我头部劈去。

「混……混帐……」我努力想爬起身来,无奈双手双脚都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

我就这样完蛋了吗……?只是因为一次的鲁莽行迹,就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