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蒂娅飞上高空,离开了皇城。路西亚取出盒子,揭开了包裹盒子的红布。
「果然是这样,陛下还真是谨慎。」只见原木制的棕色盒盖上,被黏上了一张写满了咒语般的奇异文字的字条。
「符咒?东方的法术呢!」我凑过去看。
「法提尔陛下以外的人一旦开启了盒子,就会遭受腐朽诅咒的侵蚀。」路西亚说:「这样一来我们完全没有机会知道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麽。」
龙影拂过了城外辽阔的平原,扑面而来的的狂风让人浑身都透过一阵清凉。倘若不去计较龙背上湿滑的触感,乘在龙背上的感觉其实是很舒服的。
我站了起来,张口朝著前方呐喊:「混帐马提斯国王!去死吧!啊啊啊啊~!」情绪宣泄完毕,只感觉到无比的舒畅。
「很坦率啊,小霍。」路西亚轻抚著龙脖子,嘴上轻松地说。
「你也一起来嘛!」我拉了拉他的手臂。
他只是笑笑,便摇了摇头。他就是个爱照顾形象的家夥,当然不愿像我这样发疯乱嚷。
下午时分,龙翼掠过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我们越过了国境。
「我们到希尔马了?」
「不,这里是美古南与马提斯的交接点。」路西亚说:「要去希尔马的话,必须先进入美古南的东侧地区,往东南方再飞一段距离,再快也要半天左右。」
「原来马提斯和希尔马之间还隔了个美古南?那那些星焰们来的时候不是很辛苦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可是骑马来的。
「美古南只占了内陆的一小部分地区,从希尔马骑马到马提斯大概只需两个星期,但中途的沙漠地区不适合马蹄行走,所以多数人选择绕道而行,就多耗了四、五天左右。」
「哦!沙漠……好像是隐藏著许多神秘传说的地方呢!」
「将军五年前曾到过一次,并在晨曦中看见了了一座古旧的城市。还没走近就遇上沙暴,沙暴结束後城市也消逝了……」路西亚俯视著下方的大地,依旧是一片绿色丛林,完全看不到任何沙漠般的景色。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破晓之城?它真是存在吗?」我对沙漠充满著憧憬,就是因为想亲眼目睹传说中被历史遗忘的古代都市,也就是被喻为破晓之城的地方。
「也可能只是海市蜃楼而已。不管怎样,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到沙漠里探险。」路西亚拍了拍我的肩。
「好,一言为定!」我兴奋地嚷著,虽然心里也在烦恼,所谓的『下次』及『有机会』究竟是什麽时候的事情?
傍晚,路西亚说必须在天黑之前找个地方落脚,也顺便补充干粮。
烧饼、干果之类干粮大约只剩下原有的三分之一,而消逝了的三份之二当中,约有五份之四是进了我的胃里。
路西亚虽然没做出什麽特别的反应,但他一定觉得难以置信,我这个身形矮小的人类,食量居然比他这个魁梧壮硕的魔人还要大上数倍。
一路上莉蒂娅飞得很慢,我仍旧看不到沙地的踪影,倒看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河水源头似乎是国境一带的山脉,河水一直往西南侧蔓延,通向了远方的地平线,河岸上是一片青绿的稻田,稻田间耸立了一座寺庙般的白色建筑物。
「河水会流到加拉去。」路西亚望著遥远的天际,「会经过属於炼金术师的土地,最後才流到大海里。」
「加拉……吗?」魔导兵器传说诞生的地方,传闻中沾染了无数腥血的不祥之地?
「看,有房子了。」路西亚示意我望向地面,「看起来是个富裕的村落,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到那里休息好了,毕竟要找城镇的话太麻烦了。」
一座又一座的木房子密密麻麻地排在丛林外的的平原上。河岸的一大片稻田,大概就是属於这一带村民的。
「当然不介意,」我抿了抿嘴,「别忘了我本来就是乡下小夥子一个。」
「有点像我住的克斯村,」莉蒂娅降落在平原时我说:「还真令我怀念起家乡来了。」
「边境的村庄都是这样的风格。」路西亚跃到了地面,「况且再往西去就是伦恩奈特了,这里和克斯村相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壮臂一伸,将我扶下了龙背。
步向了前方的村落,房子周围来来往往的村民们都望向我们的方向,与同行夥伴们窃窃私语,莉蒂娅的出现不引起骚动是不可能的。
「乡下的空气就是那麽好。」我用力深呼吸,「处处鸟语花香、风光明媚,所以说乡村的景色是最美妙的。」
「在密斯特的回忆已经很模糊了,所以我基本上还算是个城市人,」路西亚笑著说:「但还是了解乡下人眷恋家乡的心情。」
「对啊,即使见识过外面的雍华富贵,」左脚用力踩进了这村落中的一片广场,「但我依然是非常的爱自己的村子…」水果蔬菜清新的香味飘了过来,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摆满了卖农作物的摊子,而光顾的客人多半是牵著马匹的旅客。
「嗯,我能理解。」路西亚又说:「就像我无论去了什麽地方,也永远会记得自己是密斯特人。」
「城市就是**之地,再美丽再繁华反而显得它的**。」我扬起了拳头,「反观乡村,人心纯洁、风格纯朴……」
「小霍,」路西亚蹙起了眉,「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强调了吗?」
「咦?是吗?哈哈哈……」对,我在强调些什麽?强调自己多麽喜欢乡下,还是多麽讨厌城市?
我的狂笑声又止不住了。而最後让它停止的,是传入耳内的一把清脆的声音。
「大哥哥们,要买拥有女神祝福的护身符吗?」
「啊?」我的头微微一低,看见了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正满怀期待地望著我。
是一个穿著粗布衣的农家小女孩,右手拎著一个盛满了五颜六色麻绳的小篮子,左手向我递来了一个麻绳结成的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