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结界……」我还是无法相信，我竟然在危机中，使出了潜在力量保护了同伴，这不是练武的孩子都梦寐以求的经历吗？

「一般有属性的魔法分为好几个层次。首三个便是『攻击』、『恢复』、及『操纵』。」路西亚解释道：「除了某些灵魂圣洁的人天生拥有『恢复』的能力外，一般人不论属性，都是从『攻击』学起，才慢慢领悟『恢复』……」

根据路西亚的说法，水属性魔法的『恢复』力量较强，火属性魔法的『攻击』最为强大，雷及风属性都是『操纵』的部分最多变化，其他的属性也都有不同的强项。而最强大的阶层，也就是该魔法最难学的部分。

「就因为这样，我六年前最停在操纵阶层，难以再迈前一步。」路西亚拉下了衣袖，露出了黑色斑纹，「伪装术是『操纵』的一种，我做得实在不好。而结界也和伪装术一样，是『操纵』阶层的魔法。简单来说，小霍你跳级了。」

「嗯……」其实，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只知道自己还没学会『攻击』及『恢复』就已经大摇大晃地在水底用出了操纵系魔法，还闹得水龙要发动逆流救我的性命。

「上次在决斗场看到变化无穷的火焰攻击，那是『念动』，又比操纵更高上一层。」路西亚指的大概就是那个嚣张的星焰小鬼莱特所使出的魔法。

「但是……现在要我出魔法的话，我除了汗水外什麽也变不出来。」我摊开了手掌，有些部分的表皮脱落了，大概是因为浸了在水里过长的时间。

路西亚微微蹙起了眉，又摇摇头笑了。我说的笑话实在有些低俗。

「没关系，还不能掌握就慢慢来。」路西亚又道：「一般人的话，都必须通过大魔法师或贤者的启蒙才能掌握魔法。而你是通过激烈的情绪，像是极度的憎恨或守护之心，算是比较少有的例子……」

「贤者……贤者依蕾丝……就用因为有贤者血统，我和妹妹才有魔力潜质？」我抬起头直视那一双红褐色眼眸。

「很多人都有魔力潜质。而因为贤者血统，你们的魔力就显得较与众不同。小霍，先别说这个，你累了……」路西亚避开了我的视线。不出所料，这家夥又开始逃避话题。

「就因为这样的血统，妹妹就能解开魔导兵器的封印？」我开始追问这快被淡忘的事情。

「小霍……」路西亚的头还按在我头上，我却拉开了他的手。这种时候我不需要虚伪的安抚。

「告诉我，我现在就要知道！那混帐国王究竟想把我们怎样？」我大吼著。

男人沈默下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该用什麽法子让他供出一切？

磅的一声，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穿著睡衣的小女孩拉著个走路跌跌撞撞的小婴儿，精神弈弈地走了进来。

「莉拉，怎麽还没睡？」男人转身走向了小女孩，半蹲下来摸著小婴儿的脸颊，「莉露姆的脸怎麽有些热？是发烧了吗？」他抱起了可爱的小妹，轻吻她的额头。

「我来找霍雷哥哥！」莉拉绽开了笑脸，「跟莉露姆玩积木好闷……哥哥陪我玩吧！」

「怎麽样，小霍？」路西亚转头对著我，「明天就要动身了，要不要陪一陪她们？」

「这……我要睡觉……」这下好啊！小姐妹忽然闯进来，这家夥趁机转移了话题。我就怎麽那麽倒霉啊？

「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莉拉那一张充满著期盼的小脸凑了过来，「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嗯……好好好……」我就是对小孩子没辙，彻底失去了拒绝的能力。

又不知闹到几点才能睡觉了，今天果然是倒霉的日子……

到了院子，莉拉捡起泥地上的一根枯枝，抓著我的手臂道：「霍雷哥哥教我用剑，我要变成最利害的剑士！以後这个村子由我来保护！」

「学剑？拜托路西亚更好，他比我利害多了，我去睡觉。」我转了个身。什麽叫做『村子由我保护』，那麽小的孩子从哪里学会这句话的？

「路西亚哥哥，教我用剑！」莉拉将将视线转向坐在石椅上安抚小婴孩的男人。

「我是想教你，但我没剑。」路西亚笑道：「霍雷哥哥才有剑，叫他教你吧！」

「什麽啊……」我手上的确拎著一把钢剑，但这武器在十分锺左右前还是属於别人的，早知道得到它的代价居然是牺牲珍贵的睡眠的话，我就不会接受它了。

「好，认栽了。我教你。」

小女孩的欢呼声好响亮，一旁的婴孩也跟著喀喀笑了起来。

我开始教莉拉起步的动作、握剑的姿势……自己也是半调子，很多地方也是半懂不懂的，始终还是要靠路西亚来纠正莉拉的错误。

「哥哥们是两兄弟吗？」莉拉手上晃著小树枝，小嘴却不安份地开始发问。

「开什麽玩笑，我和他怎麽可能是兄弟……」我们俩除了发色有点接近外，实在找不到别的共同之处了。

「那……哥哥们有妹妹吗？」

「我有啊！他就……」我望了望路西亚，他依旧平静地哄著婴儿，「只有一个弟弟吧！」不知道他在老家的时候有没有亲生妹妹，不过就算有也已经……

「哥哥们有恋人吗？几岁了？几时开始的？」

「这……都没有吧……」现在的小鬼是怎麽搞的，居然对大人问这种问题。

「哥哥们喜欢吃蛋卷吗？喜欢草莓味还是柠檬味的…」

「勉强就是柠檬味吧！草莓味让我想作呕……」说起来肚子有些饿了。好怀念在村子里常吃的橙味蛋卷。

「啥……！不喜欢草莓味？」小女孩显然有些失落，「那麽，哥哥们喜不喜欢巧克……」

「够了啦，莉拉。」路西亚终於出言阻拦了她的持续发问，「练剑该专心一些，要不然就学不会很多东西了。」

「噢……」莉拉应了一声，就乖乖闭上嘴巴。其实我对巧克力的话题蛮感兴趣的，可惜就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不知几个小时後，我已快撑不下去了。冷风拂过皮肤，我渴望起棉被的温暖。

路西亚抱著熟睡的小婴儿入屋，说暂时放到我们的床上。出来的时候连艾克也不见了，这小家夥和我一样给折腾了半天，现在一定在被褥上缩著一团舒服地做著梦，而我居然还要待在院子里忍受寒风蚀骨的滋味，真是有够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