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手抓烤鱼,在落日余晖中,坐在火堆旁聊起天来。
他们并非不想离开这里,可是,在缠藤峪忙碌了半天,在谷中又找了半天的出路,实在有些累了。刚刚陆云飞虽然在床上趴了一会,其实也没真睡着,他是故意发出鼾声,让晓敏以为他睡着了,他好利用那会儿的独处时间,自己认真地思考一下当前的处境。
那些蝴蝶仙子肯定不是要折磨他们,但是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蝴蝶谷和狐仙谷之间的纷争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手上的狐狸头是什么东西?那个雪儿为什么要用簪子刺它?她们现在出了个题目给自己,怎么才能把这个题目完成呢?奇怪的是她们也并没有给自己限定离开的时间,还有吃有住的,虽然吃的要自己动手,但是湖里的鱼似乎多得要命,根本不要发愁。
陆云飞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两个人进到一个迷宫,走不出去了。有一天,其中一个兴奋地对另一个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你想先听哪个?”另个说:“先听坏的吧。”
“我们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只能吃牛粪了。”
“那好消息呢?”
“牛粪多的很,吃也吃不完。”
现在鱼也很多,陆云飞笑着就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晓敏了。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仿佛相交多年的老友般,谈谈说说,两人同时默契地,都不提出谷的事,话题也从刚刚的那条鱼,说到了这谷里的神秘古怪。
陆云飞已经穿上了衣服,下面的裤子也在火堆旁慢慢烤干了,只是屁股那还有点潮,可也不能转过身来专门烤屁股,就只好慢慢用体温焐干了。
晓敏问道:“对了,你还没说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陆云飞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来的,呵呵,算了,你别问了,我真是说不清楚。”
晓敏歪着头看了他半天,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露出思索的神色。这样看了好一会儿,陆云飞用手里的竹棍拨拉着火堆,笑道:“你怎么这样看我啊?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晓敏笑了一下,说:“那你最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喜欢别人这么吞吞吐吐地骗我。”
陆云飞一呆,道:“骗你?骗你什么?”
晓敏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跟这里的人串通好了把我姑夫抓来这里了。”
陆云飞失笑道:“你这么说倒还挺新鲜的。嗯,让我想想,不错,就是我和这里的那几只大蝴蝶串通好了的。我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就是要骗个大姑娘来这里当个谷主夫人。哈,其实我就是谷主。”
晓敏小嘴一扁,说道:“小心我把你这话都告诉你的海棠妹妹。到时可有你受的。”
陆云飞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噢,对了,我还有个海棠呢。没事,你做你的谷主夫人,咱一出谷就离。”
晓敏扁嘴笑道:“吹吧你就。”
陆云飞正色道:“吹?革命青年什么时候吹过。”站起身来,抓过晓敏的手腕就向竹楼走去。
晓敏吓了一跳,叫道:“你干吗啊?”
陆云飞边拉着她边头也不回地说:“谷主和谷主夫人能干吗?睡觉去。”
“啊?”晓敏顿时傻了,想不到这家伙竟然来真的。突然之间,她觉得脑袋发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挣开他的手还是乖乖地顺从他?这决定怎么这么难下啊?
恍惚着,陆云飞已经拉着她进了小楼,直上二楼。
二楼的楼道上,两个人并肩站在窗边,陆云飞松开她,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指着远处,说道:“夫人,你请看,这大片的土地,都是咱的领地,那是山,那,是水,看见那树林了吗,多茂密啊,再看那花园,那小花开得,多美啊。那边还有一大片空地,那什么,回头咱养两匹马,在谷里遛遛弯,尥尥蹶子,巡视巡视咱自己的地盘。”
晓敏见他只是带自己在这看风景,才放下心来,可是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点失望。
陆云飞仍然得得不休地自吹自擂:“唉,咱也算是年轻有为呀,三十不到,已经成为这一谷之主,拥有大片土地,还有你这如花似玉的押谷夫人。”他的手臂从后面想要搂一下晓敏,可是终于及时悬崖勒马,就那么比划了一下,又收了回来,“呵呵”傻笑了两声,“夫人,您看,这里怎么样?”
晓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别贫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出谷去吧。你还真想在这跟我过一辈子啊?”
陆云飞收起笑容,手指着远处那一湾碧湖中间的那个白色喷泉,在如血夕阳的映照下,色彩不断变幻,斑斓多姿,他眯起眼睛来,说道:“陈小姐,咱们想出去恐怕是很难了。除非,有人能从那个水洞里进来救咱们出去,或者,那几个蝴蝶丫头发了善心来放咱们出去。”
晓敏一时还真受不了他这变化,从“夫人”直接变成了“陈小姐”,她倒给气乐了,说道:“原来你一直在装相啊,还以为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呢。”
陆云飞叹了口气,道:“我看咱们恐怕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不知道她们想把咱们关多久呢。”
晓敏一听,心情也沉重了下来,看着夕阳下的山谷渐渐变暗下来,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混乱。
陆云飞却突然嘿嘿一笑,说道:“不过也不用害怕,其实我已经想到了出去的办法了。”
晓敏眼睛一亮,喜道:“啊?真的吗?那你快说说,怎么出去?”
陆云飞又神情一黯,说道:“可是还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呢。算了,今天先睡觉吧,明早再说。”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晓敏被他弄得一会沮丧一会高兴的,一把拉住他,嗔道:“你这人,想把人急死啊?神神怪怪的。快点告诉我,不说不许走。”
陆云飞笑道:“大姐,你别急,我现在还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做,等明天,明天,一定给大小姐您做个详细的汇报。今天您就饶了我吧。”
晓敏撅起小嘴,一顿脚,嗔道:“你,你怎么这样啊?”
陆云飞倒还是头一次见她这小儿女姿态,不由一呆,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此时,天色突然一暗,太阳终于一头沉了下去,谷中比外面黑得更快些。只有下面小楼前的那一堆还缓缓燃烧的火苗跳动着,带给这黑暗的山谷一丝光亮。
晓敏和陆云飞都被这突然而来的黑暗吓了一跳,陆云飞说:“趁着还能看见,我去把灯点起来,你等一下。”
晓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脸色好像有点不好看。
陆云飞跑下楼去,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带火的竹枝,然后又快步钻进一楼的一个房间,拿了一盏纱灯,将里面的蜡烛点亮,提着纱灯上了楼。
纱灯昏暗,晓敏突然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