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宫殿,他们见到了精灵王葛朗台,他与阿兰考很象,活象中年版的阿兰考,浑身散发着自信与威严。两鬓白发,配上深邃的双眼,增加了一种沧桑的魅力。
葛朗台热情地招待他们,但比埃尔却感觉到他隐藏的冷淡。
露娜几次想把话题引到英吉布斯形势上面,葛朗台都用话题故意岔开。他所用话题不外乎菜式是否可口,圣殿诸人近况,凤凰森林与圣殿历史上的交情之类。
露娜一边和葛朗台说着,一边努力想引到正题,可葛朗台说话很有技巧,每次都引得露娜不得不回答,眼看话题越扯越远。露娜渐渐心浮气躁起来。
比埃尔冷眼观察精灵王国众人,一些精灵看上去很热衷附和精灵王的话。少数一些精灵的神色却很焦虑,还有一些精灵则在一边沉默,脸上不时露出无声的冷笑。
比埃尔注意到阿兰考也在沉默着,他不由暗自猜测那位王子的心意。
露娜一边说着废话,一边悄悄用脚踹比埃尔。
比埃尔站起来大笑,笑声充满了轻蔑。
一时殿中安静下来,只闻得比埃尔狂妄的笑声。
精灵王忍不住了,冷然道:“比埃尔先生,为何如此大笑,您不觉太失礼吗?”
比埃尔蔑视地扫了眼殿中精灵们,冷笑道:“人们常把四个精灵王国相提并论,我也相信过这种论调。今天到这一看,我发现传言果然不能相信。不说别的,和我去过的迷幻森林相比,你们就远远不如。”
精灵王脸色微变,强笑道:“阿瑞斯女王仁爱宽和,我不及她。”
“何止,你的智慧更是远不如她。”比埃尔斥道。
精灵骨子里都极高傲,尤其是男性精灵。精灵王刚才也只是谦让说女王比他仁厚,言下之意,在治理王国和智慧方面要比女王强。
“你凭什么这样说?”一位精灵怒冲冲问。
“你们也远不如迷幻森林的精灵。”比埃尔冷笑道。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共愤。好在精灵们生性优雅,才没有破口大骂。个个脸上都显出不悦之色。
“你是想挑起精灵两族间矛盾吗?那你就错了,精灵之间永远只会相互尊重相互友爱。”葛朗台傲慢地说。
“不,我只是做为一个到过两个森林的人,发表我的观感。”比埃尔不为所动。
“哦,那你详细说说,我倒要听听。”精灵王说出了众精灵的心声。
露娜在旁暗挑了个大拇指,比埃尔冲她点点头。
“我曾随苏菲圣女去过一次迷幻森林,得幸拜见阿瑞斯女王。可是我们去得不巧,当时正遇上暴日城的老黑龙要来抢亲。这事你们听说过吗?”
一些精灵点头,更多的精灵则摇头。两座森林相隔千里,消息并不是很畅通。只有少数人如精灵王等才知道那事。不过他们都听说过暴日城的老黑龙,知道他的厉害,个个兴奋地侧着尖耳朵等着听故事。
“当时老黑龙出动全城的兵力,还怂恿了一大帮捕奴队去围攻迷幻精灵王国。说要抢仙女龙梅莉娅为妻。我们到那时,老黑龙的军队都打到王城了。”
殿中响起一片惊呼声。
“面对危机,阿瑞斯女王毫不慌乱,大胆而智慧地起用了特鲁茨作指挥。特鲁茨成功地劝说了女王,率领一队精灵精锐在裁决殿帮助下,当夜偷袭了暴日城,打了个漂亮的反击,反抄空了老黑龙的龙窝。结果第二天,暴日城就被吓走了一半人。密布森林的捕奴队也吓得连夜逃走。敢问,如果是你们,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当然能!”
“借助外力,算什么本事?”
“我们自己就能打败老黑龙!”
殿中精灵们叫道。
“你们做不到!”比埃尔运起精神力喝道。
殿中为之一静,随即有精灵不服气地嚷:“你凭什么说我们做不到?我带你去看我们强大的凤凰军团。”
“凤凰军团是无敌的!”
比埃尔冷笑道:“我不用看,我不怀疑凤凰军团的强大。可是即使是把神剑,拿在婴儿手里也毫无用处,只会割伤自己。”
精灵王生气的大笑,说:“这么说来,你是认为我不适合坐这个王位?”
比埃尔答道:“英吉布斯危机重重,陛下面对灭族之大祸,不知权变之道。手下众精灵只知迎合王意,而不知进言上策,王国臣民只知弹琴跳舞,坐以待毙。陛下认为您这个精灵王当得合格吗?”
“胡说八道,哪有什么灭族大祸?”精灵王斥道。
“斯图拉特王室已亡,却仍信守盟约,是无智。纵容支持贱民武装叛乱,导致英吉布斯战火不断,民不聊生,是无仁。引来铁面魔等盗匪为害臣民,是无德。现在四方大军陈兵国外,灭族大祸近在眼前而不知退敌只知宴乐,是无能。露娜圣女一片好心,不远千里而来解救你族危机,在城外几里地遇伏击,你却不敢解救,是无勇。现在面对圣女却毫不知愧疚,是无耻。敢问陛下您有何面目还高居王位?”比埃尔气势磅礴的骂道。
这一骂骂得众精灵哑口无言,面无人色。骂得露娜等人暗自叫好。
精灵王猛然站起身来,指着比埃尔,脸色煞白。
比埃尔昂然不惧,直视着他。
精灵王痛苦地左手抚胸,口喷鲜血,在众人惊呼声中倒下了。
比埃尔眨眨眼,心说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太扯了吧!真能把个精灵王给骂死了?那还真省事了。
露娜跳起来,抬手就想用治愈术治疗精灵王。
一个精灵却气汹汹拦住了她,以为她要攻击精灵王。
露娜忙解释说:“让我用治愈术救他。”
“不用你装好人!”几个精灵叫着,硬是不让她施法。
另几个精灵连忙将精灵王抬进后殿去了。
殿中一片混乱,守护殿众人聚在一起。
露娜愁容满面道:“你骂得倒是痛快了,现在可怎么好?”
比埃尔调笑说:“现在吗?天色不早了,我们洗洗睡了吧。”
露娜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白了他一眼。
等了一会,阿兰考歉意地说:“今天父王身体不适,有事明天再说。现在我先安排你们休息吧。”
露娜只好点头同意。
阿兰考王子安排好来宾住处后,告辞走了。
露娜叫住比埃尔,不安地说:“你今晚要多加小心。”
比埃尔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我看明天就会有好消息了。”
露娜本是看他骂得精灵王吐血,担心有精灵晚上来偷袭他报仇。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奇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