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方大陆所环抱的海被人们称为南洋,这是沿用了北方大陆的称呼,东方大陆与西方大陆之间是塞乌尔洋,此外还有夹在大陆之间的海,如缅州与兼州之间的墨海,兼州与玄州之间的宿海,钥州与玄州之间的西壶海,中州与孚州之间的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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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尔显然留有顾虑,他做了转身的样子,眼睛却瞟向士官长,只见士官长果然狂怒抬枪,“妈的,敢瞧不起老子,老子现在……”士官长的声音噶然而止,因为士兵中已经有些人抬枪对准了他。
“士官长,您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这只船上的海员比您值钱。”发话的是当初船被海怪袭击后守在同伴尸体旁的士兵。
沃克尔仍强撑着腰:“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等回去我告诉纳耶鲁……”
“你现在对纳耶鲁来说只不过是废物利用不是吗?士官长大人。”另一个士兵讥讽道。
“你、你们,那是胡说八道,等回到了阿卡萨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可我怎么看都像是你在说谎啊,如果你真的像你当初所说的是纳耶鲁将军的亲信,为什么会被扔到军队里当一个小小的士官长?啊,不对最该怀疑的是纳耶鲁将军怎么会把你这样的蠢猪当亲信。”那个士兵继续道。
曾负责监察船舱口的士兵冷漠的又接口道:“刚才的女的说的是真是假等我们到了岚多自会知晓,在此之前我们不会冒险。如果纳耶鲁是真的把我们当了弃子,我们也不会再为他卖命,当然凭您平时的所做作为您也别想活命。如果她说的是假的,我们会杀掉欺骗我们的人,但有您在我们就没法再回到纳耶鲁的军队,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士官长大人?”
“你、你们想怎么样?”
“您虽然愚蠢,但我的话应该还能明白吧?”士兵的声音依然冷漠。
“你、你们……”惊恐已经使士官长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竟被士兵们黑洞洞的枪口下的瘫软在地,“你、你们敢,你们不能”士官长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依然冷漠的士兵拉响了枪栓,旁边另一名发过话的士兵忙伸手按了他伙伴的枪道:“哎,伙计,用得着这样吗?”
“这混蛋是怎么对罗库拉的你忘了吗?”格尔下令将士兵的尸体扔入海中的行为让其他作为同伴士兵怒火中烧,士兵将手中的枪挣脱,再次对准瘫软在地上带着哭腔求饶的格尔,啊,不对,应该是说哭着下令的士官,然后枪声伴着惨叫声响起,凄惨的嚎哭持续了一会儿便没声了。
士兵们在格尔的嚎哭惨叫中商定了他们的事情。不久操作室便走进了两个士兵,其中一个说道:“您好,沃克尔船长,我是道兰特,现在是这里士兵们的头,可以向我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吗?”说话的正是当初守护同伴尸体的士兵。
船已经到了卡脖子了,费萨德到出海之前临时搭建的哨塔上去观察卡脖子的海流状况去了,沃克尔原本打算自己去,但费萨德却坚持要沃克尔留在操作室。
或许她是想避开现在的情形吧,沃克尔在道兰特自我介绍之后想到——格尔临死前的哀嚎在这里可以清晰的听到。由于通讯器材缺乏,操作室早已经按沃克尔的要求弄的八面通声,以期紧急的信息能够快一点传达到操作室。
“这么说你是新的士官长了,我们现在正在测量卡脖子的海流,不一会儿就会通过了。”
海幕附近的海流太过复杂多变,通常这样没有什么先进设备的船只通行至少要有4名海员乘小船出去测量两三个小时,不过现在只船上只有俩人会测量海流,而且他们并没有充足的时间,所以他和菲萨德决定由一个在哨塔上总体观察海流,一个在操作室具体应变,直接过卡脖子断连,这样做的风险显然极大,但他们都认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当然这些事只有沃克尔和费萨德知道,如果船沉了,那就到了天国再听众人的怨言吧,那至少要比现在就打起来要好得多,哦,有的可能没有机会在天国见面吧。
道兰特闻言后向前几步走到沃克尔面前,对他附耳而语道:“告诉菲瑟,如果她刚才是说谎,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的。”道兰特说完转身而去。
沃克尔愣在当地:“菲瑟,那不是菲拉德总统女儿的名字吗?那个女孩?费萨德,菲瑟,天,怪不得我总觉得她眼熟!”
这时上边的喊声传来,菲瑟已经对卡脖子的海流状况做出了大致的估计并指出了航路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
沃克尔也不再多想,随即让船转向卡脖子急行。
几十分钟后船终于安全的驶离了卡脖子复杂的海流圈,安全的到了外海。沃克尔丰富的海航经验的巨大作用自不必说,菲瑟对海流的准确估计也使沃克尔赞叹不已。对海幕海流圈的分析估计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海员也怕未必能做到这样的准确,虽说这一次的经历中可能会有些许的运气与巧合,不过对于年轻的菲瑟来说已经足以反映她的能力了。
“怪不得老有人说菲瑟会被推为下一任的总统,以前总觉的是父子相袭,一力提倡民主的菲拉德总统恐怕也难逃王位世袭的诱惑,现在看来实在是这位姑娘实力不凡那。”沃克尔暗自想到。
菲瑟从哨塔下来进了操作室,步履飘摇,脸色也不大好,看来由于身体虚弱加上当初并没有长期的海航经历,在哨塔上剧烈的摇摆让菲瑟吃了不小的苦头。这样竟然也没妨碍她对海流的准确观察判断,沃克尔暗自赞赏,这女孩子的确不容小视啊。
赞赏归赞赏,现在可不是摆显这幅表情的时候,沃克尔立刻过去轻搭菲瑟的肩关切的问道:“不碍事吧?要不要让人带你去休息一下?”
菲瑟摇摇头,缓了一下呼吸说道:“等会儿再说,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玄西内湾的外海随处都有碰到海盗的可能,要走外海还是靠近阿卡萨王国海幕走比较安全,毕竟阿卡萨王国的领海一直是海盗们不敢侵入的地方,如果你之前在甲板上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现在靠近阿卡萨王国走的安全保证就越大。”
“我刚才所说的只是我的推论,只是推测了最可能发生的事情,没有完全准确的把握,不过不管怎么说过卡脖子总比过玄西海盗的老巢要好的多。玄西海盗以武力自恃,丝毫亏都吃不得,纳耶鲁即使和玄西海盗有了协议,也只不过是随时都可能被撕毁两张纸,没什么可信度,我不想冒那个险。”
“不管怎么说,你所说的还是有极强的信服力的。刚才士兵可向我亮明了他们的意思,如果你是说谎,那你就是让他们回不了纳耶鲁军队的罪魁祸首,恐怕他们不会轻绕你那,菲瑟”
菲瑟神情一震,随即又恢复平静。
“您早就认出我了吗?”
“这到没,说实话,你现在这幅样子,我虽稍觉眼熟却一直没认出你来,认出你的是那个新推的士官,叫道兰特。”
“道兰特?”菲瑟话语稍顿,“如果我说谎就不会轻绕我的话是他对您说的吗?”
“是啊,这是你凭着对他的映像做出的推断吗?看起来你们俩个相互熟识,是不是?”
“算是吧”菲瑟无奈一笑,“他的话就不必太过介意了,即便我真的说错了,事情到底会怎么样他也未必心里又数。还是先说要紧的事吧,我同意靠近阿卡萨王国领海航行,不过得和海幕保持一定距离,免得再碰到海藤灵,那家伙现在肯定还在附近的海域活动,不能不防。”
“好的,就这样。”
沃克尔看菲瑟依然倚墙立着,面显倦色,便叫一个船员送菲瑟去休息,这回菲瑟没有反对,只是说了句“有事叫我”后便离开了。
“大概是撑到极限了吧”沃克尔心想,“这一阵应该不会有什么太过糟糕的事了,让她好好歇会儿吧。”
新士官道兰特又进了操作室,“沃克尔船长,你们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沃克尔如实而告,道兰特静站了一会儿又冷声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想借机逃往布晓吧,我完全可以在那之前杀掉你们。”
沃克尔一怔:“当然没有,我们只是想走到岚多的最安全的路线而已,士官长何必多心”
“不是最好,我会派士兵到甲板上警戒,这里也会派一名士兵,船长不会反对吧?”
“当然不会,这是您的职权。”
“费萨德那儿去了,你们之前是这样叫她的吧?”
“哦,她去休息了,恐怕是哨塔上累坏了,找她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问一下。”说完道兰特依然一副冷脸的离去。
沃克尔不禁暗叹,看来这关系还真是复杂啊。
菲瑟两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睡到了床上,虽然船员室的床简陋,但对现在的菲瑟来说已经觉的很是奢侈了。然而在这难得的处境稍微轻松一些的时候,菲瑟却仍然无法入睡,回忆像影像一般一段一段的在菲瑟的大脑中回放,怎么也挥之不去,干涩的眼皮可以覆盖眼前的安宁景象,却无法覆盖她苦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