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说：“是呀，我经常吃白食的。”

那女孩冷着脸说：“对不起，你跟我们老板谈去吧。”

我伸个腰说：“他什么身份，让他过来跟我说。”

那女孩走了。

不一会儿，老板身后跟着几个身材瘦小的年青人，他腆着大肚子说：“小伙子，怎么回事呀？想在我这儿白玩？”

我点点头说：”是呀，今天手头没有多少钱了，还得吃饭，望大哥放一马，如果改日小弟心情好了，再来你这里玩，多给你几百没有问题。”

“哈哈……”那老板边腮胡笑得一颤一颤：“小伙子，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听你的口音也不是上海人，咱上海人说话虽软，但手段可是硬的。我可不想把你给坏了。”

我摇摇头说：”真的没有钱，你想要怎么样。”

那老板喝一声：“把那小子揪到外面去，好好修理。”

于是过来两个人将我架起来向外走。

后面一群小青年也都不上网了，跟出来看热闹。

两个青年放下我说：“兄弟，对不住了。”然后抬起一拳就要开打。这时那老板跟出来说；“慢，小伙子，我再给我指条路，赶快叫你的朋友拿钱来赎你。否则今天你要有好受的了。”我摇摇头说：“我只有不到一百了，我在这里没有朋友。”那老板说：“那对不住了。他们两位是我的兄弟，刚刚从少林寺回来的。”

我一听，大惊：没有想到这几个瘦小的青年竟然是少林弟子。天下武功出少林，看来今天不好对付了。

我眼珠一转说：“哎呀，原来你们也是少林弟子呀。失敬失敬，你们是跟哪一位师傅的。释空，还是释奶呀？”那几位互相一看，竟不能答。

我大喝一声：“你们竟然连这两位大师都不认识？看来你们是冒充少林弟子。今天，我要替少林清理门户！”

于是，我摆出个醉拳的造型。那几位青年全都往后一退。有一个慌忙说：“我们不是冒充少林弟子，我们是在少林寺附近的一家武馆学的武艺。那家武馆就叫少林武馆。”我厉声说：“那是冒牌的。”你们出来一位，我们单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正真的少林功夫。”

那四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还请大哥指教。”

我早以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其实像我们这种经常干仗的人，是根本不去学什么武功的，我们实战过的人都知道，中华武术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中看不中用。两人相斗，首先凭的是武器，其次凭的是狠。其它的所谓招式，都是扯淡。我们帮里以前也有过从武校出来的人，不过在实干的时候他们总是被打的最惨，因为没有哪一招能用得上呀。所以对付从武校出来的人，我还是有把握的。

不过如果对方是地方上的痞子，我就不敢试验了。因为那些人都是真有些本事的。坏你没商量。熟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我迅速地一人一耳光扇了那几个武校出来的傻小子。竟然招招得手。只听得“啪啪”之声几响。

那些人一愣，立即抱拳说：“大哥好功夫，小弟等甘拜下风。”说完便后退一步。

那老板说：“你们怎么回事呀，还没有开始打呢，就认输了？”

其中一个说：“黄老板不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我们知道这位大哥是行家里手。是有真功夫的。老板如果觉得我们眼光不对，你自己下来试试嘛。”

周围几个小青年笑着说：“是呀，黄老板亲自下来试试？”

我也笑着说：“是呀，我向老板你讨叫两招？”

没有想到的是那胖子竟然真的说：“试试就试试，我就不信这么一个毛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那胖子径直走过来，我想，这可遭了。对，还是先下手为强。于是我一个旋风腿扫向那胖子！

却听得“啪”的一声，那胖子却是微微晃了一下。喊道：“要打就用点力，我可不跟你玩点到为止那一套。我们要实战。”

天地可鉴，我刚才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呀！

我感到恐惧了。我退后两步，飞起一腿，狠狠踹向他的胸口，心想这一下总得让你好受一下吧？

没有想到那胖子也只是退后一步。然后拍了拍胸口说：“小子，手脚挺厉害的，就是没劲。现在该看我的了。”

只见他大拳一挥，我连忙喊：“且慢。”

他问：“怎么？认输了？”

我哈哈一笑说：“我认输？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输过。今天，我要是输了，立即扭头就走。要是你赢了，我凭你差遣。”

那老板说：“好。”说着这一拳头便伸过来。

我往后闪了一闪，但还是被打中了。不过没有多少痛。我大喊一声：“好，你再来一拳。”

那老板又打了我一拳，我又闪了一闪。卸去了不少力道。我故意大喝一声：“哎呀，好痛。”

那老板哈哈一笑：“痛吧？”我连忙点点头：“大哥你太厉害了。我甘愿认输，我说话算话，现在就走。”

说完转头就走。那老板在后面高声说：“小伙子，练好了再来切磋。”

我连跑连回应：“好，没有问题，我该天再来请教。到时候把今天的钱一并还你。”

“哎呀，不好。这小子还欠我钱呢？刚才忘了要了。真是的，怎么就让他走了？你给我回来！……”

此时，我早已经隐身在从群里，飞快地往前跑了。

2

我就那么跑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直到天黑，星星洒了一天空。

我望着车水马龙夜色斑烂的都市夜景。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我抬起头，去数天上的星星。数到十颗的时候，就不耐烦再往下数了。

我想我是不是该去找份零工，挣点钱，然后回到风城那个小地方去？

但是风城根本就不是我的家乡，王朔曾经说他很羡慕那些来自乡村的人，因为他们有一个故乡可以让他们回味无穷。我这时才体会到王朔的那种心态。是的，一个人没有一个可以追朔的根，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我也曾经把风城认作故乡，我和康哥过着的温馨日子让我不思根源。可是康哥已经离我远去了，虽然我们现在同在一个上海的边缘生存，但是永远不在一个平面上了。

而康哥和我的情谊的决裂，也让我失去了一个记忆中的故乡。

我现在已经非常非常的后悔，我如果不来上海的话，一切都不会改变。

又或者我如果听了林森的话，去按他说的去做的话，也不会如现在这样的糟糕。我现在可能过着花天洒地呼风唤雨的生活。

说到这里，不由得不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我从十五岁起就想着要做个老大，手下有一大批的人听我差遣。而且财源滚滚。不过，当这一切突然都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会拒绝。是本能呢，还是命运在冥冥中指使着我？

可能一切都是命吧。我现在依然一无所有，我依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混混。关于文学，关于做一个有思想的作家，都已经变得如上个世纪的呓语般古老。

是的，一切都没有用。既然风城已经不该再让我去留恋，那么我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故乡吧。那些原本有故乡的政客，商贾，都愿意反认他乡作故乡。愿意在纸醉金迷中忘却自己的出生之地。何况是我呢。我不应该感到悲哀才对。

那天晚上，我买了一包烟，一直望着夜空抽到天亮。晨曦时分，仿佛漫天星星都装进了我的脑袋，有点沉，有点抽的感觉。

3

我辗转倒了Ｎ路公车，才返回市区。我在一个角落捡到一张小报，原来是一张卖性保健品的广告纸。我扔了，这时又有一张纸飞到我面前，有点恼火，正想一扔了之。

却见有两个“招聘”的字样。我眼前一亮。

原来是一个叫铁树下文化传播公司的公司在招人。上面没有说条件，说只要面试合格就可以。

我想这太好了。不要文凭的公司是最棒的。

我一路询问那上面的地址，又辗转了Ｎ次车，最后又来到了效区。我看见了久违的平房。

让我大失所望的是，铁树下公司原来是在一个破旧的小二楼里。在上海竟然也有这等住宅。看来繁华还没有将上海的每一寸土地全部覆盖。我的想象力太贫脊了。

我之所以很容易就知道这个公司，是因为那小二楼前已经排了一条长龙。我义无反顾地成了龙尾上的一点。心里有点骄傲，很庆幸自己能成为这龙的传人——之一——之尾——不过我很快就由尾变成了龙身，——我相信我只要熬下去，就一定能够成为龙头。——在中国的各个行业里，竟争都是有规律的。年龄永远都是优势，老大都是用时间熬出来的。老大老大，不老你怎么敢称大？中国的汉字可是博大精深的，语言是意味深长的。——其实文坛也是这样，等你有一天江朗才尽了，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了。不要怕，这是好现象呀！意味着你有资格去当作协的颔导人了！——合理利用资源嘛。这也是在告诉年轻的一辈：

文才算个屁，装逼最重要！——年轻人，要学会忍耐，因为你也会有江朗才尽的一天——那一天，也就是你开始叱咤文坛的时候，作协颔导人的位置等着你呢——

君不见，张悦然与郭敬明已经开始排作协的队了！

——愿这对金童玉女好运气，早日当上作协颔导人！

4

我在祝愿郭敬明和张悦然好运气的时候，也在暗暗的祝愿自己好运气。能够得到一份工作。

终于轮到我了。我进了房间。

前面是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看上去比我还年轻。房间显得很安静。这哪里像是招聘？

我有点奇怪，先前进来的人都哪儿去了？没有见他们去出呀。

那个男人——我感觉还是叫他男孩更准确些——笑着说：“你好，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规则。我现在问你五个问题。每个问题最高一百分，最低十分。如果总分达三百分的话，我这一关就算过了。你可以进入下一环节的面试。”

我一听很高兴，暗想这太容易了，每个问题打个六十分，我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我说：“问题很难吗？”那男孩说：“不，很容易，不过和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一样，越是容易回答的问题，越是不容易及格。所以你还是要谨慎一点。”

那男孩对我纯洁地笑了笑说：“好，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奇怪：“这也算一个问题？”

那男孩说：“答非所问，我只能给你十分。”

我一听吓了一跳，果然越是容易的问题越是会答错！我连忙将昨晚吃剩下的最后一枝烟掏出来，递上去，陪着笑脸说：“再给个机会吧？”

那男孩一看见烟，双眼立即冒出火来，那火已经将香烟点着了。他抽一口说：“好吧，年轻人第一次犯错，可以原谅。那你再回答一次吧。”

我连忙毕恭毕敬地说：“鄙人花落。姓花名落。”

那男孩沉思了一会儿后，连连摇头：“哎，你怎么偏偏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呀。和我们公司的名字八字不和呀。你想呀，我们铁树千年才开一次花，可你偏偏叫花落！这、这可不妥呀。”

我大惊：“那没有关系，我以后可以改名字。”

那男孩说：“那好吧，不过我最多给你五十分。现在问第二个问题：你今天多大？”

我想了想说：“二四。”

那男孩摇头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一个很尴尬的年龄。我还是给你五十分。——现在问第三个问题：你的学历？”

我一听只有三个问题了，冷汗直冒，心想不能一味的说实话了，于是撒谎：“本科。”

那男孩说：“书读的太多也没有用。勉强给你八十分吧。”我一听高兴了一下。看来还是说谎最有用。

那男孩又问：“第四个问题：你给自己的思想品德打多少分？”

我一听，满口说：“一百二十分。”

那男孩大惊：“你是第一个给自己这么高分数的人。不过我们的岗位需要的是思想品德不及格的人。所以你这个问题，只能是零分了。”

我一听，完了，完了。立即变了脸色，隔着桌子把那个男孩提起来：“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知道老子以前是干什么的？老子是流氓大学混混系毕业的。哪里有什么品德可言？老子来你们公司是给你们面子。敢这样耍我。”

那男孩吓得连忙说：

“大哥别这样，我给你改过来就行了。我刚才看你的外表还以为是清华的，你既然是流氓大学毕业的，那就不一样了，你们的分数是货真价实的。你们大学给你打一百二十分。我也给你一百二十分。你可以直接进入下一环节了。”

我放下他忿忿地说：“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说吧，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我要公平的竟争下去！”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