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才有了专车以后,来往十分自由,生活浪漫潇洒,以前是给别人提包,现在别人给他提包;以前是看别人脸色行事,现在是别人看他的脸色做事;以前是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现在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以前是整天揣摩领导的心思,现在是别人在揣摩他的心思。如今是有吃有住有娱乐,无忧无虑无人管。朋友是趋之若鹜,身边小姐绕腿,终日不是酒场就是舞场,同年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
为了做事方便秘密,减少不必要的影响,他学起了驾驶,这样早早晚晚到小姨子那儿就方便多了。
自古以来世上胆大妄为的有两种,一种是色胆包天,另一种是酒胆妄为。孙有才这两方面都具备了。自从学会开车以后,就常常喝过酒到小姨子那里,犹如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无遮无挡。
一天晚上,孙有才带着小姨子参加哥们举办的一个酒宴,参加酒宴的都是他的同学,同行,同乡哥儿们。年轻人到一起,喝起酒来是毫无顾忌,豪放不羁,一醉方休,说起话是嘻笑怒骂,信口开河,妙语连珠,开起玩笑是直奔主题,酣畅淋漓,毫不掩饰。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人人都是精英豪杰。他们看到孙有才不带老婆带小姨子来,觉得有趣,几杯酒下肚,就拿红叶开起了玩笑。
就听一个秘书说,他表弟住的那栋楼在小区最里面,离大门有五百米远。前几天因小区被盗,于是小区物业作了新的规定,出租车禁止驶入小区,大热天,就苦了体重180斤的表弟了。
没过几天,他竟能坐出租车自由出入。原来,车子里多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士,门卫再怎么铁面无私,终不忍看着孕妇挺着肚子在烈日下暴晒吧。
其实他老婆并没有怀孕,每次都是表弟吹起一个气球塞在她怀里。这种瞒天过海招数屡试得手,表弟颇为得意。
一次,表弟夫妻在商场逛街,迎面碰巧遇到了小区的门卫。门卫很奇怪的盯着弟媳妇的肚子看,表弟忙说道:“哎呀,巧了,在这儿遇到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姨子,我媳妇是双胞胎。”
“搂着小姨子逛街,不怕你媳妇看到哦。”门卫说着嘴里还小声咕唧着:“真是色胆包天。”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一个小伙子看着红叶说:“小姨子和老婆没有什么两样的,就像宾馆的房间,就是门号不同而已,都是一个藤上的瓜,一个窑里的壶,一个模式的。”
干部科长也跟着说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位秀才,一天随老婆回娘家,给岳父拜寿,因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当场醉了,被送到书屋休息。他的小姨子到书屋拿东西,见姐夫的枕头掉地上,好心捡了起来,便扶起他的脖子,替他枕好。没想到秀才人醉心没醉,一见机会难得,顺手拉着小姨子不放,小姨子用力挣脱后,愤怒之余,就在墙上题诗以泄愤:
“好心来扶枕,为何拉我衣?若非姐姐面,一定是不依。该死!该死!”
秀才等小姨子走后,抬头一看,觉得很不好意思,便题诗辩白:
“贴心来扶枕,醉心拉你衣,只当是我妻,不知是小姨。失礼!失礼!”
秀才题完再睡。其妻见墙上诗句,不禁醋意大发,也题诗一首:
“无心来扶枕,有心拉她衣,墙上题诗句,都是骗人的。混帐!混帐!”
不久,小舅子也看到了,不觉诗意大发,也题了一首:
“清心来扶枕,熏心拉他衣,姊妹都一样,大的是你妻。清醒!清醒
后来岳父看到墙上的诗,不禁大怒,也题诗一首,以示警告:
“不该来扶枕,不该拉她衣,两个都有错,下次不可以。切记!切记!”
岳母心疼女婿,也题诗一首,来打圆场:
“既已来扶枕,也已拉她衣,姐夫怜小姨,本来不稀奇。别提!别提!”
干部科长说完,大家都拿起酒杯敬孙有才和红叶,齐声说:“喝酒,喝酒,别提,别提。”孙有才听后扬起脖子哈哈笑了起来,红叶却粉脸红晕,一言不发,低头微笑。
这时一个年轻的老板开腔了:“我就要和女友结婚了。唯一困扰我的是,未来的小姨子,一个20岁刚出头漂亮的女孩。她喜欢穿紧身的低胸装和迷你短裙,还经常在我跟前有意无意的弯下腰,肥肥的**,白白的大腿,硕大的圆臀搅得我心慌意乱。
就要结婚的前三天,未来的小姨子打电话给我,让我去看看结婚请柬的准备情况。当我到时,她家只有她一人,迎接我的是她无限柔情的眼神:‘我所爱的人要结婚了,可惜新娘不是我,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们把结婚的礼仪搞好,还有……’她在楼梯上对我说,‘我在卧室等你。’当她走到楼梯的尽头,和她裙子一起滑落洒向我的是她那无限期待的眼光。
我沉思了一会,然后做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拉开大门,走向我的轿车……
此时门外站着未来的岳父,满意而慈祥地看着我,满脸微笑地说:‘好孩子,我们家的考试你通过了。’我一时百感交集,无言以对,暗自庆幸:还是自己会开车好啊,幸亏安全套放在车里。”
这年轻老板说完眼望着孙有才,暗讽他常炫耀自己会开车。
大家听了,沉默了一会,忽然暴发热烈的笑声,随后相互碰杯,你来我往又狂喝了一通。
政府办公室的一位秘书看大家都围着小姨子讲笑话,也就趁酒兴说了一个:说一对小夫妻十分恩爱,正准备上街,妻子看自己的皮鞋脏了,就撒娇地把脚跷到凳子上,叫老公给她把皮鞋擦擦,老公只好照办。正在擦着鞋,小姨子来了,看到姐夫给姐姐擦皮鞋,也撒娇要姐夫也给她的皮鞋擦擦。姐夫没有办法,只好给小姨子擦了。小姨子穿的是白皮鞋,姐夫却用黑鞋油给擦了。小姨子和姐姐聊天,等到皮鞋擦好了才发现皮鞋变色了,小姨子叫了起来。姐姐一看非常生气,大骂老公有意恶作剧。姐夫被老婆骂的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我是照她的自己的颜色擦的。”
原来小姨子只穿裙子没有穿短裤,当她把脚跷到凳子上,姐夫蹲在地上为她擦鞋时,眼睛只顾看小姨子裙子里面,就顺手拿起了黑鞋油。
一桌人听了,又都对着红叶笑了起来。原来红叶今天穿的不仅也是裙子,而且也穿了白皮鞋。
有人问红叶:“今天有才主任给你擦鞋了吗?”
一场酒喝了三个小时,放浪不羁的哥儿们是兴高采烈,忘乎所以,一醉方休。
酒宴结束以后,孙秘书带着红叶上了车,酒色壮胆的孙有才,是一边开车,一边把手伸入红叶的裙子里。含糊不清的说:“我摸摸你穿没穿内裤。”这时他们都沉浸在幸福漩涡之中,对街上的行人是全然不顾,正在肆意寻欢取乐之时,小车已偏离了方向,就听“嘭”的一声,一个中年男人被撞倒在地。这时,孙有才心中一惊,赶紧抽回手,调整方向溜之大吉。
“撞到人啦!”
“停车!停车!快停车!”街道的行人喊了起来。
慌忙之中,孙有才是清醒了一半,慌不择路,那顾得救人,本能的惯性思维决定他三十六计走为上。
孙有才把小姨子送回门市,吩咐什么也不要说,就匆匆回到家中。他马上电话联系了自己的驾驶员,把刚才撞伤人的事,轻描淡写和驾驶员说了,要他承担责任,事后家中的一切由他负责,另外他也会全力帮忙的,先把这一关过了。
被孙有才的车撞伤的行人,原是奔牛镇人,到县城走亲戚,被撞后,由亲戚和家人送到医院抢救,因伤势过重,抢救了三天不治身亡。
死者家属自然哭哭啼啼找到了春花。自从春花及当上县长以后,奔牛镇人万分高兴,非常自豪,觉得有了后台,说话也牛气多了。春花听说开车的人不仅没有停车救人,而且逃跑了,因而延误了抢救时间,以至于伤者死亡。她非常气愤,认为这驾驶员行为太卑劣了,简直不是人所为,狗彘不如。于是拿起电话,找到了公安局长,请他迅速查清此案,对肇事者严惩不贷。
公安局不到两天就查清了肇事车辆,原来是安澜宾馆的,找到了司机。司机二话不说,就承认了是自己不小心撞伤了人,公安局随即将其拘留了。
司机原听孙所长说,只是撞伤了人,并不知道被撞人已经死亡和事情的严重性,碍着面子就替所长扛了。哪知司机的老婆看到丈夫被拘留,被撞的人已死在医院,丈夫要坐牢,急了,就不顾一切跑到公安局,说明了情况,丈夫在车子出事的当天夜里根本没有外出,车子不是他开的,人根本不是他撞的。
公安局听司机老婆的反映,立即审问了司机。司机无法自圆其说,只好承认是替孙有才顶罪的。于是公安局又把孙有才抓了起来。孙有才被抓了以后,方感到事态严重,后悔莫及,弄得不好将栽在这事上,多年的工作成就和美好的未来将毁于一旦,伤心的流下了泪水。
在悔恨之中,他万般无奈给春花打了电话,交待了自己严重错误,请春花无论如何帮他一把,讲着讲着竟泣不成声。
春花听了孙有才的苦诉,肇事者竟然是他,感到十分震惊和意外。孙有才无论素质和品德,还是水平和处事能力等各方面,都不会也不应该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来。这是一名国家干部,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所作所为吗?是聪明过人,办事老练的孙有才做的事吗?私自开车就是一个错误了,酒后开车就更是错误了,撞了人又逃之夭夭,更是大错特错了。
春花此时又陷入了沉思,被撞者是老乡,撞人者却是她的朋友啊。这几年孙有才没少帮助她,她能有今天吗,他功不可莫。在正义与犯罪,老乡与朋友之间,她陷入了矛盾之中,她要痛苦的抉择,经过长时间的斟酌,最终决定帮孙有才一把。
于是她找到了公安局长,问了一些情况。公安局长说:“这种做法行为恶劣,品质低下,情节严重。”春花说:“能否以教育为主,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他也是工作多年同志,又是政府办公室的领导,对他严惩,政府的影响也不太好呀。”
公安局长看春花的态度有所转变,考虑了一会说:“这要看死者家属的态度了,只要他们不告,也可以不经公安部门处理,由他们协商解决。”
春花听说还有一线希望,就找到了死者家属,死者家属看春花来看望他们,都很感动,强烈要求严惩肇事者。此时此刻,春花完全理解死者家属的心情,就当他们的面严厉批评了肇事者不道德的行为,安抚了大家的情绪,随后她就找了几个直系亲属,小范围的交谈了处理意见。
春花开导他们说:“司机并不认识你们,与你们也无冤无仇,并不是有意所为,况且司机是个新手,当时惊慌失措,六主无神,事后也很后悔。平心而论,纯属大意。如果你们一定要严肃处理,也可以判他几年徒刑,对你们来说既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也解不了什么恨,因为你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春花说过,停了一会儿,看看他们的反应。大家听春花这么一开导,情绪也平和多了。
“如果冷静思考,你们如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让他赔偿你们几万元,这样也可以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你们看怎样处理比较好?”
经春花这么引导,死者家属此时冷静了下来,头脑清醒了很多。是啊,司机与我们素不相识,从无冤仇,他又不是有意这么做的,判刑能解什么恨呢?如果协商解决,给与一些赔偿,倒是很实实在在的处理办法。
春花看他们几人都陷入了深思,认为有希望,就进一步劝导说:“赔钱,我可以说说,适当可以多一点,这样可以解决家中房子啊,孩子上学等问题。不要因一时气愤,司机虽然处理了,但你们也两手空空。”
“我们听春花的,你为我们做主吧。”死者的一个家属说。
“这样吧,你们家里人再商量一下,我明天再来看你们,有什么意见跟我说。”
春花走后,死者家属商量了处理办法,大都认为春花说的在理,但也有个别人坚持要严惩肇事司机,争论了一会,最终形成了一致意见,只要肇事司机给与足够的赔偿,就不追究刑事责任。
在春花的努力下,死者家属从孙有才那里得到6万元赔偿,不再上告,此事得以妥善解决。
死者家属拿到6万现金,也很满意。原来打算要5万元的,是春花从中加了一万,他们对春花是感恩戴德,万分感激。
孙有才从拘留所出来后,一家人来到春花宿舍,感激涕零。孙有才表示,救命之恩,永世不忘,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孙有才老婆更是两眼通红,感恩图报的哭着说:“您救了有才,也救了我们全家,我们全家人一辈子都会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