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铭说自己不会用毒,我还是让他想办法配制了。.吴铭冥思苦想,数日后总算配制出了一种毒粉,装在树叶中,若要用时便用力朝前投掷去,可扬起一阵毒雾。
吴铭说这是他就地取材,用山前那的瘴草所制,威力不大,只能让人暂时全身麻木。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毒药了,若是能将敌人麻木住,那也算是极好了。于是从军中挑出五千精锐之士,将毒粉分给了他们,到与敌人作战时,听我号令放毒。
潘临也到吴铭那讨了好些毒粉。次日,留徐盛、贺齐、虞翻守营寨,我便与严舆、潘武、太史慈、凌操、董袭、秦狼、鲍出领着那五千精兵与白虎军杀入山去。潘临也自领了五千山越兵随行。而彭虎因体内毒素还未完全清除,也不便同行。
大军来到山口,严舆、秦狼二人当先冲入,后边的军兵紧紧跟随,劲头十足。
到山沟那时,忽见一队人马杀出,为首一将正是黄乱。黄乱大叫道:“严白虎,你还敢来送死。”把铁槊一摆,身后大军冲杀而来。
我及时发布命令,众士兵立刻伸手入怀,取出毒粉,远掷而出。一时粉末横飞,黄乱军不知就理,冲过来后吸入毒粉,个个手麻脚麻,就此倒撞于地,再也爬不起来。
黄乱大惊,叫道:“贼子使得什么手段?”
我大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黄乱心知前头军马大部分已中毒,以剩余之兵力,实不足与我一战。便命未中毒的军队及时撤走。
严舆、秦狼领着众精兵当先追上去。
秦狼叫道:“二爷,可别让黄乱这厮跑了。一百两,看谁先擒住这厮怎么样?”
严舆笑道:“二百两。”
秦狼喝道:“成交。”
我军一直追出五里多路,忽然就不见了黄乱,严舆叫道:“这厮逃得倒快。”
潘临道:“莫非有诈?”话音未落,便听得四周草丛一阵籁籁声响,几条毒蛇突然窜了出来,直奔潘临坐下马。潘临手中大槊一阵舞动,几条毒蛇立时被斩为数截。
众人看得一声喝彩,却听潘临急切道:“此地不可久留,严公快收兵回去。”
我问:“此时正可进兵,潘大帅何故见了几条蛇就要撤走?”
草丛中籁籁之声越来越响,潘临急道:“是毒蛇阵,严公快走。”当先掉转马头,唤大军后撤。我见他神情如此慌张,心知必有大事发生,当下也不敢大意,就随潘临之言,命大军后撤。可惜晚了,草丛中一条条毒蛇飞出,站在外围的士兵一下子就被咬死数十人。
“蛇!是蛇啊!”众士兵惊慌失措,潘武及时护到我身边,手中黑龙槊飞快转动,将飞来的毒蛇尽皆斩断。严舆等人也各自舞动兵器杀蛇。怎奈那蛇越来越多,怎么杀也杀不完。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远远看去,这些蛇足有数万条不止。
外围的士兵已倒下数百人,众将护住身后,且战且走。那些蛇穿梭极快,我身旁的蛇虽大多被潘武杀死,但还是有窜到我身下的。也还好我坐下之马是一匹难得的俊马,马蹄乱踏,踩死了不少毒蛇。我拔出龙渊剑四下挥舞,可是不管怎么杀,那些蛇竟是越来越多,连退路都被堵死。
忽然一阵大笑声传来,我寻声望去,竟是费栈这个猥琐矮子。他骑着大花马,站在一处山岗上,神情大为得意。哈哈大笑道:“严白虎,我早叫你别进山来,你就是不听,这一次可要葬身蛇腹了吧。”
太史慈早在一旁塔起铁胎弓,望着费栈一箭射去。眼看射中,却被尤突一刀挥来,将箭挡下。尤突喝道:“太史慈,你今日必死无疑。”说话间胸口一痛,险些就吐出血来。原来尤突胸口自上次中了太史慈一箭后,所幸救治及时,因此无性命之忧。但伤口却未痊愈,这一次费栈出动了毒蛇阵,他心知太史慈若入阵来则必死无疑,于是不顾有伤,便随费栈一块来到此处,欲亲眼看到仇人被毒蛇咬死。他双眼从一开始就盯着太史慈,见太史慈射箭,就急忙出手抵挡,因此救了费栈。但太史慈的箭术何等高明,他一挡之下,还是被震得伤口迸裂。
费栈望着落在地上的那一箭,心中对太史慈痛恨到极点,见太史慈又欲搭箭射来,便大声吹哨,加快催动毒蛇的进攻。这大山中的毒蛇闻到哨声,都齐聚而来,涌向我军。不多时,秦狼座下马已被毒蛇咬死,秦狼摔下马来,手中狼牙棒乱砸。
严舆赶忙飞马过去相助,奔跑中座下马也被咬死。滚落地下,他急与秦狼背靠着背,手中武器舞成半圆,不让毒蛇靠近半步。董袭与鲍出却都嫌坐在马上杀蛇不易,自跳下马来挥舞兵器杀那毒蛇。凌操、太史慈二人紧紧随在我身旁,只潘武与潘临二人站得最突出,他二人所杀之蛇也是最多。
这场人蛇之战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杀死的毒蛇已近万条,而我大军也丢下了数千具尸体。退到一处土山上,大家围成圆阵,四面环守,不让那毒蛇爬上山来。我站在山头看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似波浪一般袭卷而来,这势头,毒蛇看来是有增无减。
潘临道:“严公,想不到费栈这厮用毒竟已高明到如此地步,能驱动毒蛇。观眼下局势,我军是难以杀尽这些毒蛇的了。我今欲用禁术,率领我山越勇士将毒蛇引开,待蛇阵稍有薄弱,你便率军突围而走。”
我伸手搭住潘临的肩膀道:“大帅,你难道忘了我们是生死同盟?生死同盟就是要生死与共,我又如何会抛下你们山越众勇士而走。不管这毒蛇阵有多厉害,今日你我两家是一同作战到底了。”
潘临哈哈大笑道:“严公此言甚是,是我说错了。”举起手中大槊,朗声喝道:“不止今日,便是以后,山越也与严公共同进退,生死与共。”
众将士闻言皆激动不已,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兵器叫道:“生死与共。”
便在此时,远处忽然一阵骚乱,蛇阵外一队人马穿云破雾地冲了进来。说也奇怪,群蛇见到这队人马,不仅不敢向前,还纷纷避走。待那队人马奔近时,看得明白,为首一将满脸满手的刀疤,面红似血。只见他飞马上土山,口中大叫道:“潘大帅,别来无恙否?”
潘临叫道:“是留赞将军,哈哈,久违了。”指着我说道:“严公也在此,何不前来拜见。”
那将翻身下马,走路有点微跛,来到我身边,跪道:“明公,末将留赞救援来迟,还请恕罪。”
我忙扶起他,“将军快快请起,将军勇名我闻之久矣,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也。”
留赞起身说道:“我知明公进山讨伐费栈,必会为其所使之毒烦恼。也是天佑我江东,数日前,神医张叔景正好来到南昌,一番谈论之后,张叔景先生笑道:‘费栈那厮的毒何足道哉。’于是便与末将一同统兵前来协助明公。我等到达山下后,听徐盛将军说明公已率军入山。于是我等也便入山来,到此一看,不禁吓住。幸好有张叔景先生拿出药来,给我们每人服下一颗,那毒蛇便不敢近身来了,因此能杀到土山上与明公会合。”
我大喜道:“如此可真是天助我军也。不知张叔景先生现在何处?”
留赞指着山下道:“张叔景先生正与徐盛将军联手驱蛇。”
果然,张眼望下山时,那黑压压的蛇阵已慢慢散开,黑色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散得无影无踪。一队人马缓缓向土山行来,为首那将正是徐盛。他身后一人,高大有如巨熊,正是彭虎。而彭虎身旁一人,相貌温雅,脸色白净,留赞在我耳边说道:“此人便是张叔景先生。”
我打马向前,彭虎早迎上来,大叫道:“主公,我来助你杀敌。”
“你身上的毒都好了吗?”
彭虎叫道:“已被张叔景先生妙手根除,现在一点疼痛都没有,费栈那厮,这一次我定要亲手杀了他。”
我笑道:“没事了就好。”与徐盛见过后,便拱手向张叔景致谢道:“先生妙手驱蛇,救我全军于危难,严某感激不尽。”
张叔景忙拱手还礼道:“严公出兵山越,此乃为国为民之大事,老夫既然见到,自然不能不管。”
此时在远处山岗上的费栈已是暴跳如雷,他纵马率领山越大军冲杀而来。张叔景遥望过去,哈哈笑道:“这厮毒蛇阵被破,自也坐不住了。”
我道:“费栈自以为用毒高明,今日张叔景先生在此,正好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张叔景道:“老夫用毒虽不高明,要败此贼,却也绰绰有余。”
众将闻言尽皆大笑,于是挥兵下土山,摆开阵势。费栈军奔至我军二十余丈远,也停了下来,两军相望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