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请假手续,林菁清急着陪母亲去做透析,并顺便查下自己的肾是否能和母亲匹配。当然,林菁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母亲床底那只匣子,她要找到那只匣子,或者确定自己又做了一个荒唐的梦。这些天以来,这只匣子实在已让林菁清寝食难安。
到了医院,父亲陪母亲做透析,林菁清找了借口说是去问下同学肾源的问题,便急匆匆地拦下一辆出租往家赶。
家里真是安静,林菁清还是觉得好象一屋子到处都是母亲的眼睛,走进母亲房间时,心里便有些狂跳。不要紧,一次透析得五个小时,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林菁清安慰自己道。
钻进床底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母亲睡的是老式板床,床下地上一览无余。再去找钥匙,一层层床垫掀开,依旧什么也没有。
难道说,是自己又做了个荒唐的怪梦?
林菁清重新钻进床下。
床下很潮湿,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入。不,不是发霉的气味,是腥味,水域淡淡的腥味。滴答,突然,一滴水落在林菁清头顶,她抬头一看,母亲的床板正在往下滴水。
惊讶地揉揉眼睛,水,怎么突然有这么多水?林菁清看到床下潮湿的地面竟然渗出水痕,水痕越扩越大,逐渐没过林菁清脚面。这是怎么回事?林菁清钻出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屋里竟成了一片水域,而那水,还在不停地涨、涨、涨……
一阵眩晕,林菁清感觉到无法呼吸,再次揉揉眼睛,真是水,黛青色,淡淡的水腥,和未名湖的水如此相像,如今,自己正站在水中央,而那水,已经没到了自己胸前。
不行,一定要逃出去。林菁清艰难地朝着门口淌去,可是那水却起了波浪,一波、一波,阻拦着自己的脚步。林菁清觉得那水好象格外粘稠,象油,不,象稀粥,每迈开一步,都十分地费劲。突然,林菁清觉得自己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屏住一口气,潜到水下去摸,滑滑的、粘粘的,随着波浪摆动,是水草!缠在自己脚上、腿上,不停地往上疯长!
“不、不,我这是做梦!”林菁清惊慌地大声叫道,却发现自己一点也发不出声音,扯着母亲的床帮,好容易挣到了门前,却发现那门不知何时被紧紧地锁住。家里没有人,自己没有关门啊,而且母亲的房门明明没有锁,但却此刻怎么拉也拉不开。
惊惶中,林菁清疯狂地拉着门,而水已经没过林菁清头顶,林菁清只觉得自己正向黑沉沉的水底没去,想挣,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完了,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
眼前再没有一丝光线,窒息的眩晕中,林菁清闭上了眼睛。
突然,林菁清感觉到一个温温润润的东西碰到自己,莲花,那朵常在梦中出现的莲花,晶莹剔透,一枚花瓣有些残。
玉玲珑!尽着最后一丝力气,林菁清紧紧地抱住了那朵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