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下来,没能等到那熟悉的身影走下那辆不同的司机却同一个符号的公交车。
一辆奔驰车绕过人群向我这边缓缓的使过来。停在楼前不远的位置。
借着半开挡风玻璃能清楚的看到几个人,落森的脸。
落森走下车,不停的与车上的人招手,满脸的微笑。车缓缓的开走了。
“落森”我大喊他的名字。他抬起头看见我。把手里的包举过头顶,高兴的跑了进来。
楼梯里有他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自己的心一样一时间变的凌乱。
“依梦。”他推开门。喊我的名字。将手里的公文包丢到了床上。
“怎么了。”我问他。“这么高兴。”
“今天我去上任了。”
“主任。”他点点头。
“你们的老主任不是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吗?”他走过来抱着我,满嘴的酒气。
“哦,提前退了。”
“你是不是真做什么坏事了。”我提醒他。
“哪有的事。你不为我高兴。”他有些不满。
“只是感觉不是很合理。怎么喝这么多酒。”
“应酬。”他回答。
“刚上任就有应酬,落森,你可不能背着我做些让我担心的事,不告诉我啊。”
“还,喝酒还不是常有的事。”他避开我的话。
“可我怀孕以前你是从不喝酒的。”
“哦,那不是为了要孩子吗?”
“要孩子,什么孩子。”我对他说。
“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但还是别人的。”我仿佛被什么所惊醒,我吃惊的问他,
“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那天夜里是你。”我追问他。
“说什么呢。我不能生的,我是个医生我知道我的能力。”
我有些失落。
“好了,别瞎想了。这孩子就是咱们的孩子。你好好的把他生下来。我就很高兴了。”他冲我笑笑。
“你们老主任呢。”我问他。
“不是给你说了吗?退了。”
“怎么会呢。我以前见过他,他可是个老标兵了。”
“嘿,这念头,谁管那些。”他轻蔑的说。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依梦。”
“哦,只是感觉你好像有些变了。”
“人总要成熟的。”他回答。
“但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脚踏实地的。”
“我现在不是也在努力吗?”他说。
“你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事了。”我重新问他。
“没有。”他不耐烦的松开抱我手,躺在了床上。
“你别不耐烦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喝酒,抽烟,连澡也少的洗了。”我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不停的责备。
“别说了。”他对我很凶的说了一句。我有些害怕他的样子。坐在了床角。
周围依然是老钟滴答滴答滚过时间的声音。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他从床上爬起来。扶住我的肩膀。半蹲着身子对我说,
“依梦,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些。什么都说为了我。”我气愤的嘲笑他。
“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去做点吃的。”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不知道是失落还是被酒精麻痹掉神经而摇晃的样子。我有些心酸的难过。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我对他说着,擦去眼角的泪水。
“知道了。下不为例。”
“咱们明天去妈那里一趟吧。”我说。
“不是刚去了吗?”他问我。
“爸退休了。”我说。
“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我们该去看看他们。再说了他们是那么喜欢孩子。”
“孩子不是还没出生呢吗?”他对我说。
“还是去一次吧。爸刚退休,他们也少不了吵架。”
“呵,吵架。咱们天天吵的还少。”
“可是不是都合好了吗?”
“是因为我爱你。”他走出厨房的门,站在我的面前,冲我仿佛当初求婚一样的蹲下身子,对我说,
“依梦,咱们合好是因为我爱你。”
“可他们也爱你啊。”我有些不知何意的说。
“对,对。他们也爱我。就因为他们那么爱我,我才恨他们。”他样子严肃的告诉我,像在讲述一个道理。
“你怎么了。落森,我感觉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呢。言语混乱了。”
“呵呵,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站起身重新走进了厨房。
“你不该这么说他们的。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不要欺骗自己。”
“不会的,我知道我是在做什么?明天如果你想去见他们的话。我带你去。我不会和他们吵的。”他安慰我。
“不了,我不想去了。”我摇头。
“怎么了?”他看着我的眼睛。
“就你这个态度,我怎么会相信呢。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对他说。
“呵。别想太多了。”他用手揉揉我的头发。而我傻傻的笑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他的话是那么的晦涩,对于我是那么的难于理解。我看见他严肃的表情,无味的咀嚼着饭菜。他坐在对面,陪着我。我停下来看他。
“怎么了。”他问我。
“你盯着我,我看不见。”我说。
“为什么啊?”
“今天我突然感觉你与我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就像我的一个梦。”我对他说。
“梦?别瞎想了。”我走过去,搂紧他。
“落森,不管未来是什么模样,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对他说。
“怎么了。”他抚摸过我的脸。
“我有些害怕。你答应我吧。”
“好,我答应你。”他按住我正在发抖的手。
而在他的眼里我却缺乏了那份探寻的能力,深邃,复杂。我无法去他的内心。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唯一的希望,只是让他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我在心里乞求上天能答应我,脑海里的那个自己愚蠢而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