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阪回来之后,只剩一个星期让我排练了。田原美人看在时间的确很紧张的份上暂时找人接替了我经理的工作,让我专心排练。于是乎,我在每天放学后就会拉上我的搭档在舞蹈室进行全封闭训练。
闪亮的关头,小麦般的肤色,憨厚的笑容,没错,就是桑原同学!在经过哥哥和幸村美人的同意之后,我成功的把桑原同学借调到舞蹈社。然后再对其对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让他就差没发毒誓的答应了要替我保密。然后我们美人社长特意跑了一趟网球社,让两大美人社长进行了一次友好会晤,对幸村美人和网球社为校争光,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给予舞蹈社的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然后田原美人送给网球部的正选一人一张当天表演赛的入场券,权当回礼了。
时间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过去了。表演赛当天正好是周末,而比赛则安排在晚上,白天是各个选手熟悉环境,舞台以及彩排的时间。我事先已经把入场券给了爷爷,将臣爸爸还有诚一郎大哥,至于二哥的那张是算在网球社里的。
最为立海这边的经理兼串场的表演者,我一大早就在睡眠状态中被网球部一干热血少年们打包带到了四天宝寺。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舞台,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让白石同学带我来看过一回了,我也把我表演时需要用到的舞台设计还有道具之类的要求很仔细的告诉了他,等我到现场去看的时候才发现,白石他们作的比我要求的还要精细到位。
“未央,你来啦,”白石远远的就看到走在一群醒目的少年前面的少女,上前几步向她打招呼,“怎么样,舞台还符合你的要求吧。”上次的会面让白石对少女的奇思妙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但是从那天起他就已经在盼望看到少女的表演了,因为一定会很精彩。
“白石同学,谢谢你。你们做得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要求了!”这样一来我的人身安全就保障了。
“是四天宝寺网球部的白石藏之介。”全国级别的网球高手,立海网球部的正选们除了仁王雅治之外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环境中碰到他们强劲的对手。
“对了,白石同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立海网球部的正选……”确定好表演时必须的安全措施之后,我才想起来还有一群网球少年被忘在一边了,“不过我想你们之前在比赛中应该也碰过面了吧。”
“是的,每年的全国大赛上我们都会碰面的。”
“那就不用我多此一举了,白石同学,前台的安全设施我看过了,应该没有问题,请比赛前在仔细确认一下。我先去后台看看。”
少年们这是第一次看到小家伙在工作中的状态,居然表现的非常专业。真田几乎无法把不远处那个忙碌的小身影和平时娇俏可人的妹妹联系在一起,而他的队友们又何尝不是处在和他一样的惊讶震撼中呢。
“白石君,之前舍妹受你的照顾了。”真田直视白石。
“是啊,我们小未央应该没给白石君你添麻烦吧。”幸村微笑着把一切不好的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不会,你们千万别这么说。而且我也很高兴可以帮到象令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白石同样微笑而对,然后敏感的发现对面那些少年中有几道带有探究猜测甚至还有些微敌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几乎不用考虑的,白石就猜到了原因,大概跟正在仔细检查后台的少女有关吧,“欢迎立海的各位光临四天宝寺,今天不是我们的赛场,请各位好好放松,享受一下观看比赛的乐趣吧。”白石有些好笑的看着对面的少年中有几位已经克制不住的往少女所在的后台奔去了。
“未央,这些都是上次我们来得时候你跟白石商量的结果?”仁王雅治看着后台的一些特殊的表演设施,和白石一样很是惊讶,“都是你想出来的?”太厉害了,她是怎么想到的?!
这些东西都是我上辈子表演的时候学到了,在这个世界里的王子们当然是没有见识过,看他们对我流露出佩服的神情,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不是自己的原创。
“不是我想得,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在书上看到的,我觉得很有趣就记住了。”
“可是这些东西具体是怎么用的呢?”柳莲二还是没有办法想到未央要用这些做什么样的表演。眼前的这些都是他从未收集过的数据。
“都说保密了,柳前辈不要想套我的话哦。”我才不会上当呢。
“看起来有点像空中竞技的安全绳,未央,你不会做什么危险的表演吧?!”柳生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这里的布置跟他曾经看过的空中特技表演有点类似,立刻追问下去。
“什么?!未央!”
“胡闹!”
“未央!”
少年们的大合唱瞬间响彻全场。
我被他们吼的有点晕,倒退两步,脑细胞快速的运转,要怎样混过眼前这一关——有了,“你们不要紧张拉,难道忘记了这是比赛吗?不是我一个人要表演啊。”
“原来是别人要用的道具阿,被你吓死了。”小猪第一个上当。我可没说我不用哦。
“就是,害我白担心了。”小海带不出我所料的第二个落网。
“你的演出真的不会用到?”柳莲二还是觉得很不妥。一边的柳生仁王还有真田和美人都看着站在他们中间的小人儿。
“你们不相信我?”偏不正面回答你们,这样也不算我在撒谎啊。
“未央!”正在我被一帮网球精英们盯得小腿发抖准备坦白从宽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把我解救了出来,我几乎喜极而泣的扑向来人,“将臣爸爸!”救星啊。
“未央,爷爷也来了,不过刚好碰到了柳生老爷子,一会儿再来看你。”将臣接住飞扑过来的小身子,宠溺的拍拍小人儿粉嘟嘟的脸颊,“怎么样,紧张吗?别怕,爷爷和爸爸都在下面给你打气呢。哦,对了,诚一郎今天有比赛会晚点到的。”
“我不紧张,将臣爸爸,你跟大哥说要他路上注意安全,不用着急,反正我是最后出场的。”
“好,你放心。”
“未央宝贝。”是爷爷,不过能不能把后面两个字去掉?这里是公共场合啊。刚才来到后台的白石毫不遮掩的笑意盎然让我偷偷的把身子藏在哥哥身后,丢脸丢到大阪来了。幸好后台这里暂时还没什么人。
“怎么了,怎么脸那么红?是不是紧张了?”真田政雄因为碰到了老朋友柳生信义,晚了儿子一步进来,“那要不我们不演了,这就回家!”
“爷爷,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有点热了。”我赶紧把害羞什么的抛到脑后,“那个,爷爷,恩,比赛要一会儿才开始,你们和哥哥他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转移话题,乾坤大挪移!
“是啊,真田藩士,未央他们现在也要开始做准备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柳生知道小人儿是因为什么脸红的,当然要帮着解围。
“那你呢,未央?”老爷子怕孙女会因为工作饿肚子。
“这里是提供工作餐的,而且大家都在工作,只有我一个人例外,会被人家说的。还有桑原前辈吃完东西后请到后台来找我。”
终于把大部队打发走了,我呼出一口气,准备去找我家的田原美人去拿我的演出服。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到了演出的最后,我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少年们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带有几分不耐,几分期还有几分好奇等着未央的出场。而真田,柳生,柳,幸村,仁王他们的心情则更加复杂——前面的表演没有人用到那些东西,也就是说,会用到的人只有未央!可是现在后台已经不允许进入了,他们也只能紧绷着身体在台下默默担心和祈祷。
场内的灯光在众人的期待下突然全部熄灭,短暂的黑暗过后,只有舞台中心的灯光重新亮起,接着舞台中央升起一个离地两人高的圆柱形的表演台,在表演台上还站着一个身穿一套纯黑紧身练功服,手拿直径大约有30公分的银色圆盘的舞者,台下第一排得少年们都认出了这个人——那是他们的队友,桑原杰克。
所有的人都在不知道未央到底是要表演什么,观众们的好奇心都到达了顶点,台下讨论的嗡嗡声也越来越大了。
就在这时,音乐声响起——是清越的笛声。宛转的音调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舞台上空中——是未央!尽管舞者轻纱遮面,让人看不清楚脸,但是真田他们还是认出了未央的身形。随后在大家的惊呼声中,身着白色薄纱长裙,长发及腰的小人儿凌空飞下,衣袂飘飘。轻纱漫舞中,小人儿就那样没有任何支点的在空中打着旋灿然而落。
只见她足尖轻点在悬空的表演台上,像云一样飘落下来。在那小小的圆台之间,未央舒展双臂,轻巧的转了一圈又一圈,长发飞扬间带起一阵微风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样的姿态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从空中飞下,轻点水面,只漾起阵阵涟漪,在所有人的心底慢慢散开。音乐渐缓,未央旋转着的身形也随着音乐渐渐停了下来,所有人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低缓的笛声中又加入了悠扬的琴声,那是用古筝弹奏出的琴声,虽然大部分人不知道那琴声是用什么乐器弹奏出来的,但是并不影响他们欣赏的心情。在古筝加入了之后,音乐又开始渐渐变得轻快起来,这时一直单腿跪地的桑原将手中的银色圆盘举了起来,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静止不动的未央开始盈袖起舞——那个小人儿竟然轻盈的跳到了桑原手中的圆盘上,而桑原居然面不改色纹丝不动!
舒而不缓、紧而不乱、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舞者所有的动作连贯而流畅,空中之音趁的舞者如水中之月般玲珑剔透。
抬眼看去,一片惊艳。未央很满意自己的开场造成的效果,这是作为一个舞者的骄傲和尊严。深呼吸,真田未央的表演,正式开始。
旋转,下腰,侧身,踢腿,扬手,跳跃……未央柔软的身体在那小小的方寸之间做着各种各样曼妙的动作,如履平地。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甚至连托着她的桑原都不知道,实际上他根本就感受不到应该有的重量,圆盘上起舞的人儿轻若飘絮般翻飞着,尽管离的最近,但是台下的少年们始终看不清舞者的容颜,只在轻纱偶尔扬过眼前的时候才能音乐看到舞者灿若星辰的眼睛,正所谓形未动、神先领、形已止、神不止。而心、意、气,这三者古典舞的神韵精髓在未央一举手一抬足之间被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舞动着的瞬间都尽是曼妙风情
台下的观众早就已经被带入了一个前所未见的世界,心甘情愿的沉沦,不想醒来,而前排的少年们因为台上舞动着的是那个早已被放入心底的小人儿,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落入了小人儿创造出的梦幻般的世界。
音乐结束,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未央就像开场时一样凌空而起,翩然消失在舞台上。
回到后台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安静了半天的台下一阵雷鸣般迟来的掌声,经久不息。而后台也一样爆发出一阵喝彩声,是舞蹈社的同伴还有参与这次演出的工作人员,包括刚刚离开舞台来到后台的桑原同学。
“未央,你真的太厉害了!”憨厚的老实人这时候发挥了南美人的热情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红着脸接受前辈们的赞美和祝贺,有点不知所措。
“桑原前辈,这次还要多谢你呢,要没有你帮我,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完成的。”郑重地向他回了个礼,还没站稳,就被拥进一个软软的怀抱里。
“未央!”田原激动的用力抱住我,“未央,你太棒了,你是我看到过的最好的舞者!”
“社长……”我也很激动,作为舞者的激情还没有完全退却,舞蹈社的同伴们让她有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哥哥他们给与的温暖。
正当我和舞蹈社的同伴们开心的祝贺演出成功后,一转身便看见了一直在看着我的另一群人。有些无措的向他们走去,我不是没有想过演出完了之后可能会被骂的很惨,毕竟我没有跟他们说实话。
来到哥哥身前,我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还穿着薄沙长裙的我悄悄打了个冷颤,那股冷意还没有来得及蔓延开来,一件温暖的透着熟悉的味道的上衣就落在了她单薄的肩上。然后一只大手伸过来仔细的帮她把胳膊套进衣袖,拉好拉链,动作一如既往的熟练,仿佛做过无数遍。是哥哥呢,未央被这样的温暖牢牢地包围着,终于放松下来,缓缓地倒在那个安全的怀抱。
“未央!”
见妹妹突然软到在自己怀里,真田动作迅速的一手搂住妹妹下滑的身体,一手穿过腿弯将失去意识的人抱起来就往休息室跑。身后的柳生反应极快的一边打电话通知忍足医生,一边跟着其他人向休息室奔去。
休息室内。
因为担心小孙女的心脏会出问题,所以真田政雄在临出门的时候把忍足也一起拉了过来,却没有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怎么样?”老爷子紧张的问,真田将臣站在女儿的身边脸色惨白。
“放心吧,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
安静,最高品质的安静。
良久的安静后,某人的兄长说话了:“忍足叔叔,你确定?”
“我确定未央现在是睡着了,但是我无法肯定今天的这场表演又没有给她的身体带来什么影响,这些需要到医院详细检查了之后才清楚。”忍足很有责任心的回答某位晚辈的问题,尽管对于这位晚辈质疑他的专业水准这一点有些不满。
得到医生肯定的回答后,真田退出房间,通知为了不打扰医生的诊断而等在外面的队友。
“这个臭丫头!之前还跟我们说谎,现在又摆出这样的乌龙。”某只狐狸死也不承认刚才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未央没事就好,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柳莲二这时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刚才的惊吓这辈子他也不要再来一次了。
“想来是未央最近太累了吧,再加上今天的这场表演……”柳生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会牵动他到如此的地步,到现在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真是爱逞强呢。”不乖的小孩,幸村今晚第二次体验了当初他得知自己身重症可能不能在站在网球场时的惊骇。
桑原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少女,就在刚才,她还让他看到了一个梦幻的世界。现在他忽然有了和真田一样的心情。这样的妹妹,是每个做哥哥的都想要保护的吧。
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也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的刺激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啊。
“你们都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在幸村的带领下,少年们心情复杂得离开了四天宝寺,而真田一家人则在忍足的建议下带那个睡着了的小人儿去医院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来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今夜,失眠的人大概会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