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出宫,我就猜到你会来这里,不过这个地方你还真是来错了,傅言这样自以为是的傲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找他也于事无补。”轩辕金摩挲着傅依然的脸说道。
傅依然轻轻推开他的手,催促道:“赶紧救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傅言成不成事倒还是其次,那些人明明是进去杀人的,难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母子俩被杀不去救吗?
“他无辜,那我无辜不无辜呢?”轩辕金轻哼一声,眼睛微眯起来,看她眼神竟透着几分危险之色。
傅依然不由瑟缩了一下,急声解释,“昨日皇宫选夫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我本想吓唬住那些新秀,一个也不选的,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出了那样的乌龙。”
“你确定不是自己看上了那个傅言小子,心中窃喜之下才故意那么做的?”轩辕金表情倏地严肃起来。
“当然不是了,杀了我,我也看不上他,现在你赶紧去救人吧。”傅依然作发誓状,她现在只想做的就是把傅言母子救出来。
“救人?那傅言若死了岂不是更好,反正有的是人不想让他活,救得了他这次,可未必救得了下次。”轩辕金冷笑道。
“他若死了,那些氏族大家又该逼我选夫了,这与你有什么好处?”“他不死,那帮人照样逼你,与我也没什么好处。”
两人正争论之时。忽然破旧的院落里传出一声惨叫,傅依然心中一紧,挣脱轩辕金的掌握,纵身去撞那门扉。傅言倒还罢了。里面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老妇,若当真在她面前被杀了。她身为大运的皇帝可如何向国民交代啊?
那门扉**已久,根本经不住大力的碰撞,傅依然只撞了几下,门板连着门轴就一起倒了下来。砸起灰尘一片,那浓重的土味儿呛得傅依然咳嗽了两声。
拢目向里面望去,里面地场景并不像她所预料的那样,傅言和老母躺在血泊里。院子里确实躺着几个人,看衣着竟是刚才潜进去杀母子两人地杀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傅言是一个绝顶高手,把这些杀手们全打到了吗?
“不是告诉你不用急吗?里面我自有安排。可你非不信。怎么?娇躯撞门地感觉很刺激吧。”轩辕金从后面走了过来。口中不阴不阳地怪调声音说着。
他什么时候说过自有安排地?傅依然脸色一黑。果然如他所言地感觉在膀子火辣辣地疼。刚才情急之下没发觉。这会儿被他一提。还真是有些难受呢。尤其是轩辕金。他一向是冷面严肃地。居然这般阴阳怪气地说话。让她浑身不习惯。
傅依然回首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吃点苦。才没拦住自己。不由暗怪轩辕金地小气。
“禀主子。一切都办妥了。”一个黑衣长身地男子。走过来对着轩辕金躬身道。
轩辕金点点头问道:“那母子俩呢?”
“在屋里。已经吓晕过去了。”有随从禀报道。
傅依然当前一步迈进屋里,小屋很乱,墙壁很斑驳,到处布满了划痕,破桌烂椅随处散落,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里刚进过了一场打斗。傅言和他娘亲斜卧在地上,紧闭着双眼,果然一副昏迷地样子。
“你确定是吓晕的,不是你的人给敲昏的吗?”傅依然突然转身问后面的轩辕金道。傅言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职责女皇,又敢在御花园怒视于她,胆子大的早就包了天了,她可不信他会这么容易就被吓昏了。
轩辕金瞥了一眼自己的下属,那下属忙道:“他们要叫,怕闹得动静太大,只是在他们后颈之上轻轻敲了一下。”
她就知道是这样,傅依然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用麻袋装了,扔到护城河里喂鱼。”轩辕金哼了一声。
“那不行,好好的,也不用杀他们,把他们带离京城,找地方安度日子吧。”傅依然说道。
“怎么你对这小子真地有意了?”轩辕金地声音发起酸来。
“不是啊。”傅依然轻叹一声,她对于轩辕金的醋劲儿持续这么长,实在有些无奈了,解释道:“我怀疑傅言可能是皇支近派,先皇帝登基之时,曾杀了许多近支、远支地皇族,其中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若真是如此,我也不想再造杀孽,放了他们也是好的。”
“你查过他地身世?”轩辕金问道。
“没查过,只是一种感觉。方天德倒是查过,他好像是也有这样的怀疑。”傅依然心知傅言若真沾了皇亲,也必将是朝廷钦犯之列的,即使留在朝堂之中,也终将成为别人刀下的冤鬼,若真是这样,倒不如赶紧远离是非的好。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派人把他送走。”轩辕金言道。
“如此便多谢你了。”傅依然一脸感激道。没有了王夫的争论,想必傅言也能活得长一点吧,只是自己这下可难办,若再被逼着重新选夫,她可又要受罪了。
傅依然信了轩辕金的话,和他一起从屋里走了出去。他们刚离开马尾子胡同,轩辕金的手下就已经手起刀落,斩落地上的两颗人头,血溅在墙面之上,灰黑的墙面染上血色,有一种诡异的恐怖感。可怜傅言和他娘亲二人就在这样悲惨的死在破旧的屋里,无故做了鬼,连谁杀了他们都不知道。
就在傅依然和轩辕金迈出屋门的那一刹那,轩辕金背着手对后面的下属比了个“杀”的姿势。身为掌权者,若要维护自己的地位,心狠手辣是其必须做到的。若傅依然不提傅言有可能是皇族的事,他或许还能放他一条生路。倘他真是皇族,那就绝对留不得了。
一旦证实了傅言的身份,他很有可能成为敌对方利用的筹码,氏族大家想除掉他必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即使只是未雨绸缪,他也不能放任这个未知的风险再活在世上。
当然这事傅依然并不知道,她以为轩辕金一定会安全的把他们母子俩送出城去,从此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对于当年皇兄杀虐,她一直心中不忍,不想看到所剩无几的傅氏皇族再遭风波。她想放傅言的心思也全是因为此。
傅依然确实对傅言没什么情意可言的,对那个嘴巴极损的小子她讨厌还来不及,哪会真的看上他。不过昨日的事也确实太巧了,让人想相信她都不行。
朝堂之上因为王夫之事争论不休,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傅言成为王夫的事,已经成为了不可能,没有人再提过他的名字,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也从未进入这个纷争的圈子。不合群的羊,不小心误入狼群,总不会有好下场的,傅言的个性也注定了他不适合朝堂纷争。
对于紧逼傅依然再次选夫之事,轩辕金显得异常恼怒,他一反以前不过问的态度,开始与氏族大家正面冲突起来。两方势力在朝堂之上展开了激烈的唇枪舌战,朝堂之下各自扶持势力,明争暗斗,此起彼伏。
连斗了几日,斗得傅依然都有些筋疲力尽了,眼看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再斗下去唇战早晚会演变成全武行。轩辕金的军队又岂是吃素的,真要到了血溅朝堂的地步,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正当傅依然忧虑冲冲,寝食难安的时候,南方三省忽然发生特大洪灾,八百里加急鸡毛信件送往京都。当傅依然拆开告急的奏章,她居然破天荒的笑了起来。正好可以借这次赈灾的机会转移朝廷视线,或许可以平息纷争。
南方灾患甚重,傅依然立刻下旨开仓放粮,当打开国库之时,她才发现大运的国库居然贫穷至极,偌大的金库,银库连一万两都凑不出来,自己登基这几年来,国事她一向不太理会,更没管过国库里的钱有多少。等到急用之时,才知道钱到用时方恨少的难处。傅依然看着内侍呈上来的银子,真是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这点钱别说治洪了,就安置灾民都不够用了。她冥思苦想了半日,最终决定玩一把大的。
傅依然当时下旨全国赈灾,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所有朝廷官员三品以上的出银五千两,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出银三千两,五品以下出银一千两。
这么大额的银资捐献,在大运还是第一次。许多大臣钱虽搂了不少,却都有些守财奴的倾向,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捐给灾区,让人多心痛、肉疼,肚子疼。立时就有不少人站出来开始抗捐。被他们这么一闹,不仅可以缓解缺钱的燃眉之急,朝堂之上的主要矛盾也就此偏移了。
傅依然看闹得差不多了,让御林军再加一把火,开始挨家挨户的收捐收税。京中有权有势的一个都不放过,包括轩辕金在内,都被傅依然强逼着捐了一万两银子。
轩辕金对此不置可否,他的钱早多的花不清了,他随手扔给傅依然一万两银票,嘱咐她小心玩的过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