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上回说道那些日本客人好像忘了此前种种经过，只道中国人民友善好客，照顾的十分周到。上面对张大帅的安排挺满意。

只是胡老三心中一个大疑问连着若干小疑问怎么也想不明白，便又去了铁佛寺寻找方丈。哪知方丈已外出云游，知道他要来，留下一封书信，转托知客小僧交给胡老三。

胡老三拆开看罢，颓然的一**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半天没有说话，那知客僧早已知趣的带上房门出去了。良久，胡老三才慢慢站起，掏出火柴，点燃了信纸，看着燃烧的火苗，想起这二十几年来漂泊不定的人生和最近发生的这许许多多怪事，嘿嘿嘿的苦笑起来，声音由小变大，笑得有些放肆，还有些无奈，连信纸燃尽烧到了手都没有觉察出来。

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盖过了寺庙的钟声。一行眼泪悄然滑落。

终于停住，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他好像换了一个人，颓废，十分的颓废。

眼泪早已干了，胡老三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打开房门，直径出寺回城，路过运河的那片树林，胡老三呆立片刻猛然出掌，轰然一声击断了身旁碗口粗的一颗槐树，行人如遇恶煞，纷纷绕道避让。他已经无所顾忌。

胡老三回来后三天不都曾出过房门了，局里的厨子叫他也不应，张大帅觉察出他的异样，这天亲自登门拜访。

“胡老三，胡老三，我是张大帅，你开开门。”

“门没锁，进来吧。”这声音听上去十分的苍老，哪像二十几岁，分明有七八十岁了！

推开门，还没走进去，大帅就咳嗽着被呛了出来。满屋的烟！

胡老三搞什么鬼。冲进去推开窗户，大敞房门，这才好了一点，烟雾渐渐散开，一个蓬头垢面手捏烟袋的乞丐躺在床上，裂这嘴朝大帅嘿嘿嘿的傻笑。

“你是。。。。。。。”大帅惊骇不已。

“我是谁？嘿嘿，我是谁？”半疯半癫的乞丐反问道。

“哇，兄弟啊，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我要给你报仇！”大帅终于认出这就是曾经迷倒沧州万千少女，少妇的杀手，中年妇女的毒药，老年妇女的回忆，潇洒与强壮并存的警察局警察训练班教官胡老三，上前一把抱住。

鸦片！张大帅猛地松开胡老三。细看那炕上之物，大吃一惊，整盒的鸦片！

“你？！”张大帅脸色煞白。

“嘿嘿，我怎么了？我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老三神经不太正常，大笑着下了床，晃晃悠悠的走到张大帅面前，把一个东西往他手里一塞，径自出门走了。

“艾。”张大帅打算叫住他，但是胡老三头也不回，呆呆的看着他走远了，这才摊开手掌，是一枚警徽。胡老三他不干了！

街上熙熙攘攘一如往常，叫卖的扯着嗓门比谁的大，耍杂技的玩儿命的要把看客兜里的钱钓出来，那说书的唱小曲的拉二胡的弹琵琶的，好不热闹。

一切都没变，变了的是人的心情，胡老三滕头垢面，脏布拉西的完全回到以前跑江湖时的模样，没有人还认得出这是他们崇拜的教官。

“让开，让开！喻，死叫花子不要命了！”道中间一匹马不顾旁人从前面飞奔而来，路人纷纷避让，唯独那胡老三不知死活仍然在路中间挡着。

啪，一鞭子抽在头上，马上之人见他头都没抬有些奇怪，也不再抽打，骂骂咧咧的拨马走了。

人潮又恢复了，除了几个真正的乞丐递过来及撇疑糊的目光，没有人在看他一眼，只把他当作一个傻子，一个疯子。

胡老三有漫无目的往前走，走过一个巷口，有人在那向他招手，是个小乞丐。

“你新来的吧。”拉到墙角，套近乎。

不答。

“看也蛮有种的，严老板的马你也敢挡。冲你这胆量，加入我们丐帮，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看这小乞丐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一身江湖气息。

胡老三心里好笑，加入你们丐帮，什么香什么辣，有碗面汤喝饱算你不错了。

这个丐帮的聚集地在城郊的一座破庙里，一座小院，倒也宽敞，庙堂里的泥菩萨不知是屋漏被雨水冲毁还是被乞丐们弄走丢了，只剩下一个基座。

夜晚，外出乞讨的帮众都回来了，在院中点起一堆篝火，纷纷拿出一天的乞讨所得，有鸡腿、有鸭蛋、有挂面、有麻花。真的比一般人家吃的还好。不过胡老三凑过去一闻，恶心的直吐，馊不可嗅。不过这群人却高兴的很，跟过年一般，可能是哪家今儿个办酒席，才会收获如此丰盛吧。

小乞丐把他介绍给了乞丐的头头，曾团头。

曾团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对胡老三这身打扮这造型十分满意。

“进咱们帮可是有规矩的，没有身份的人咱们可不收。”第一次听说加入丐帮还讲究身份。

“第一，穷酸的书生咱们不要。这些读书人以为自己识得几个字，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其实他娘的不都跟自己一样穷的只差卖裤子。

第二，作恶多端，从富到贫的咱不要，这是报应，想他有钱的时候作威作福的样子，改他有今天的报应。

第三，好吃懒做的不要。这种人饿死活该。

然后是帮中十大规，十大戒。。。。。。。。”

曾团头管理这一城的乞丐，每天乞丐们出去乞讨，晚上回来的时候都要交出一部分，曾团头保证在刮风下雨、下雪结冰之时提供粥食，破棉絮。

所说的身份，就是要受得住冷眼，要能忍，明白自己是谁。

小乞丐连忙把白天看到严老板抽打胡老三的事情告诉了团头。没想到这一下子让众乞丐肃然起敬。

哼哼，胡老三不置可否。

“你们，都吃这些东西？”

“是啊，你来一块。”

胡老三恶寒。

“想不想像有钱人一样，穿上干净的衣服，大家一起去百花楼泡妹妹和花酒？”

他这一句把众人的胃口吊起来了。

“那样，咱还是乞丐吗？”身份问题。

“不是乞丐，是爷。”

“那上哪弄那么些钱去？”原来大家都把这新来的当成了傻子，兜圈子拿他开心。

“去严春的赌场！”胡老三并不介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啪，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