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巾诧异地打量了一眼李少天,随即调转马头返回了村子,李少天尴尬地站在那里,看来这个家伙不怎么欢迎他。
无奈地耸了耸肩,李少天走到尸体倒地的地方,俯身拾起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上下翻看着,这颗脑袋惟妙惟肖,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触手柔滑,还有温暖的感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简直跟真的一样。
不过,李少天可以肯定,这具尸体绝对是用特殊材质作成的道具,真人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是魔术常用的障目法。
像踢足球一样,李少天一脚把那个脑袋踢飞了出去,噗哧一声,一个眼珠模样的东西挂在了他的鞋上。拾起一根木棍,李少天把带着白色脑浆的眼珠挑到眼前,一股血腥气迎面扑来,鼻子抽动了几下,随手把那根木棍扔了,也不知道剧组人员从哪里找来这么恶心的东西。
咕噜,咕噜……
肚子里传来一阵饥鸣声,李少天摸了摸瘪下去的小腹,想起自己像原始人一样吃了几天的生肉,禁不住一阵反胃,连忙向村子走去。
来到村口,满怀激动的李少天正考虑怎么跟剧组的人打招呼时,**个面相凶狠的大汉骑着马,挥舞着长刀,气势汹汹地从里面冲了过来,一字排开挡住了他的去路。
领头的一个圆脸壮汉脸上有一道斜长的伤疤,穿着一副旧铁甲,头上盘着一个发髻,上下打量着李少天,红头巾在他的身边轻声低语着什么。
“你们好,我是北京的一名学生,飞机失事后到了这里,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报下警,我的手机好像坏了。”
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李少天心想坏了,这些家伙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怪自己偷窥他们的排练,于是满面笑容地自报了家门,希望能以学生的身份博得对方的同情,他的手机一直处于没有信号的状态,估计出了故障。
“这位兄弟想必不是本地人,既然在这里遇上了,那就是咱们的缘分。”
圆脸壮汉见李少天魁梧高大。服装奇异。戴着奇怪地帽子。耳朵上挂着一个骷髅耳环。手中拎着一把倭刀。表现得从容淡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冲着身后地人摆了一下手。“把那个女娃送给这位兄弟。”
一个身穿皮甲地浓眉大汉闻言拍马来到李少天面前。从身后取下一个麻袋扔到了他地脚下。麻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停地蠕动着。
“这位兄弟。后会有期。”
圆脸壮汉冲着李少天双手一拱拳。领着手下地人扬长而去。
“喂。带我见你们地头儿呀!”
李少天感觉圆脸壮汉地举止有些奇怪。见他们要走慌忙挥舞着手臂大喊。可惜圆脸壮汉根本就没有停留。一溜烟地消失在已经大火弥漫地村子里。
“真他妈的不人道,就这么走了,不就是看了你的魔术嘛,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
忿忿不平地用脚踢了一下脚边的一颗石子,李少天口中骂骂咧咧的,心中不道德地问候了圆脸壮汉家中的所有女性亲属。
地上的袋子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李少天感到好奇,上前踢了袋子一脚,结果袋子里蠕动得更加剧烈,呜呜声也更加响亮。
“不会是疯狗吧。”
想起以前见过有人把疯狗套在麻袋里乱棍打死,李少天警觉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抽出武士刀,用刀尖挑断了捆住袋口的麻绳。
随着麻绳的断裂,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麻袋里伸出了头,李少天紧张地把武士刀凑了过去,随即傻眼了,那个黑糊糊的东西是一个嘴巴里塞着一团破布,身上帮着绳子的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抹满了锅灰,头发凌乱,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武士刀。
“这……这怎么回事?”
李少天望着那个满脸恐惧的小女孩目瞪口呆,脑子里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剧组拉竟然出现了一个被捆绑的小女孩,难道他们有恋童癖?
管不了许多,李少天决定先放了小女孩,收回武士刀,蹲下身子伸手准备解绳子,小女孩害怕地往后缩着身子,扭动着身子不想让他碰自己。
“别怕,我帮你解开绳子。”
从小女孩的反应中李少天看出她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于是收回手,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小女孩惊惶地望着李少天,也许感觉到李少天对她没有恶意,这才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李少天三下五除二解开了绳子,正想问她怎么来了这里,不想恢复了自由的小女孩拔出口中的破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当牛作马地伺候你。”
由于十分用力,小女孩的额头都磕出了血来,李少天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小女孩尖叫一声推开了李少天,双手抱胸,显得十分害怕。
“OK,OK,我去找人救你。”
感觉小女孩的精神有些不正常,李少天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碰她,然后站起来向村子里走去,他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怪怪的,有些诡异。
小女孩惊讶地望着舍弃了自己走向村子的李少天,发了一会儿呆后,爬起来远远跟在他的后面。
道路两旁的茅草屋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刺鼻的烟味,烟味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李少天用手捂住了口鼻,边走边打量着四周有着低矮土墙的院落,院落里堆放着各式简陋的农具,门窗上挂着成串的辣椒,有的院落里还有猪圈、牛棚和鸡窝,可惜里面的家畜已经不再。
随着火势的蔓延,院落里的一切都被烧毁,烟尘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李少天忽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安,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不像是什么大型室外魔术。
村落中央的广场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男女老少的尸体,有的头被砍下来,有的身中数刀,有的被开膛破肚,场面血腥,惨不忍睹,一些年轻的女人赤身**地死在一个台子上,面色痛苦,双腿之间流满了污物,看样子死前遭受了非人的凌辱,有几个女人的**和下阴被残忍地挖去,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呕――”
一名几个月大的婴儿挂在一棵榆树的树枝上,粗糙的树枝从他稚嫩的胸膛穿过,小脑袋无力地耷拉着,一截肠子从肚子里垂下来,在风中轻微晃荡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树干,李少天再也忍受不住,一弯腰,大力呕吐了起来。
“忠伯!”
跟在李少天身后的小女孩凄厉地喊了一声,跌跌撞撞地向一个胸部中刀的老头面前,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直至把胆汁都吐了出来,李少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终于明白这里不是在耍魔术,而是一场**裸的屠杀,想到村口的那颗人头,打了一个寒战后再度呕吐起来。
“这他妈的什么鬼地方。”
望着满地的衣着破烂的尸体,尤其是男人都留着发髻,李少天无力地躺在了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傍晚时分,荒郊野外的一棵大树下,李少天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树枝,从一个打着补丁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糊糊的面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抱膝,心事重重地望着篝火发呆。
李少天事后才知道自己在村口遇到的圆脸大汉竟然是马匪头子,这股马匪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村子,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抢光了村里原本就不多的粮食。
小女孩在一家院落里找到了半袋黑面饼,解决了李少天吃饭的问题,如果找不到吃的,他根本就没有了走下去的动力。
在小女孩的哀求下,李少天不知道干呕了多少次,战战兢兢地帮她把村里的尸体聚集到一起,一把火给烧了,而小女孩在此过程中却显得从容镇定,根本就不害怕那些死人,表现出跟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吃点吧,不吃哪里来的力气赶路。”
啃完黑面饼,李少天擦了擦嘴巴,喝了几口水后,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黑面饼扔给了面色忧郁的小女孩,躺下身子,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漫天的星辰,“你才失去一个亲人,我却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你的亲人已经逝去,而我的亲人却可望不可及,比起你,我更惨,不过活着的人总要生活下去,我们只有活得好了才是对他们的最大慰藉!”
小女孩手里拿着黑面饼,似懂非懂地望着李少天,她听明白了李少天后一段话的意思,对前一段,尤其是可望不可及感到疑惑。
空气清新,繁星点点,李少天觉得没有污染的世界真美好,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空气,闭上眼睛享受着微风的吹拂,在经历最初的慌乱、愤怒、埋怨和茫然后,他的心中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甚至是看开了很多东西。
现在是大唐太和四年,即公元830年,在位的皇帝为唐文宗李昂,距离唐太宗李世民的“贞观之治”约两百年,距离唐玄宗李隆基的“开元盛世”也有一百多年。
“安史之乱”后,唐朝元气大伤,从此由盛转衰,均田制逐步瓦解,土地兼并现象日趋严重,租庸调制无法实行,各节度使拥兵自重,藩镇割据形势逐渐形成。
曾经如日中天的大唐现在已经日薄西山,外有吐蕃、回纥、南诏等扰边,内有宦官乱权,节度使割藩。禁军兵权甚至皇帝的废立都由宦官决定,节度使更是对地方有独立于中央的管理权,犹如国中之国,为了地盘甚至相互攻伐。
时局动荡,内忧外患,民生艰辛,倒霉透顶的李少天很快就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作出了评断,他在这里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只有慢慢适应这个社会,进而融入到这个社会中。
不是有一句老话吗,既然无法反抗命运的强暴,那么就在强暴中学会享受吧,李少天此时就有一种强烈的被命运强暴、玩弄的感觉。
咕嘟,咕嘟——
后半夜,李少天正在梦中回味着自己的一些精彩演出时,肚子里忽然翻江倒海地闹腾了起来,那些黑面饼虽然抗饿,但他的肠胃却无福消受。
捂着肚子,李少天哧溜一下爬起来,双手捂着小腹,急匆匆地往下风口的草丛走去,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其实拉肚子比山倒还厉害,那一刻真能使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女孩坐在草地上,倚在一棵树上睡觉,身上盖着一件李少天拿给他的女式大衣,听见响声后揉了揉眼睛看向他。
“有手纸没?”
半路上的李少天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强忍着滔天的洪流,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向她一伸手,他带来的手纸昨天就用光了。
“手纸?”
小女孩嘴里嘀咕了一句,一脸迷茫地望着他。
“就是上卫生间用的。”
李少天连忙好心地提醒着她。
“卫生间?”
小女孩的脸上更加迷茫,眼巴巴地瞅着他。
“MYgod,就是拉完屎擦屁股的东西!”
左手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李少天禁不住脱口而出,跟这小家伙说话真累,原本委婉含蓄的东西非要说的这么粗鲁直白才可以。
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左右张望了几眼,起身从草丛里摘了几片叶子,一本正经地交到了李少天的手里。
“难道要我用这东西擦屁股?”
李少天愕然望着手里的叶子,一时间傻了眼,他从来都是用的高级厕纸,既柔滑又酥软,有些还带着淡淡的香气,给人一种舒爽的享受。
可是除此之外好像没别的东西可用,总不能用手擦吧,但这东西能用来擦屁股吗?正当李少天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时,小腹处再度传来一阵悠长的空鸣声,他的身子禁不住绷得直直的,脸上憋得通红,感觉那五谷轮回之物大有破闸而出的趋势。
“我拷,死就死了。”
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为了不使自己的裤子遭殃,李少天来不及多想,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拿着叶子,夹着双腿,姿势怪异地跑到下风口的一棵大树下,来到背着小女孩的一面,脱下裤子后一泻千里,然后长长吁出一口气,闭着眼睛享受着泄洪的快感,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神情
“咯咯……”
望着李少天忸怩的背影,小女孩觉得他特别滑稽,一时间忘却了烦恼的心事,捂着小口,忍不住咯咯地低声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