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来,史胖子是坐立不安,在一种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的心态中倍受煎熬,他无法想象如果四个副会长没有他会发生什么事情,恐怕不止是门庭冷落这么简单,估计到时候他就成了瘟神,大家无不避而远之。
离开襄州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也算是大捞了一笔。可是,别的地方还能带给他这样的风光日子吗?半年下来,史胖子现在对权势已经是欲罢不能了,那种从高空中坠落下来的巨大落差并不是每个曾经拥有过权势的人都能安然承受的。又如吸食鸦片,一旦上了瘾,怎可能轻易就能舍弃那中在梦幻中飘飘欲仙的美妙感觉?
“李兄弟的一席话使得史某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如果李兄弟不嫌弃,史某愿为李兄弟的马前卒,绝无二心,否则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史胖子清楚,李少天这是在诚心拉他一把,已经相当厚道了,算是仁至义尽,如果遇上别人,知道自己被他黑了这么多银子,到时候他不死也得脱层皮。须臾之间,史胖子就作出了决定,所谓富贵险中求,他决定赌上一赌,于是双手一抱拳,冲着李少天躬身行礼,宏声发着毒誓。
李少天走上前笑着扶起了躬身的史胖子,拍了拍他的肩头后,交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人名,让他与这三人多亲近亲近。史胖子认识这三个人,他们分别是东城、西城和北城的商人,心中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看来李少天已经想好了四个副会长的人选,之所以留着南城的,估计就是等着自己登门。
自此以后,史胖子再也不敢小觑李少天,打心底里对他产生了一份敬畏,。
与此同时,经过数千名工匠和万余名民夫的日夜赶工,历时近三个月,新军军营于五月四日竣工。营房红砖绿瓦,排列整齐,新奇的布局令人耳目一新。
赵汉于五月五日正式向襄荆地区发出了征兵令,在襄州、房州、均州、随州和邓州的州城和下属的数十个县里设立了招兵点。
果然如李少天所料,为了保存实力,镇兵四大营里送来的无不是老弱残兵,经过年龄和体格的两轮筛选,一万五千名镇兵只剩下了一千余人,这一千人差不多都来自随州大营,是顾天威的部下,看来还是顾家比较疼李少天这个表姑爷,想助他一臂之力。
李少天并没有亏待那些被淘汰的镇兵,每人发了十两银子的安家钱,令那些老弱残兵感激不已,纷纷感慨其仁慈。这年头,打仗死了也不过五两银子的买命钱,十两银子,足够他们置办两亩薄田养家糊口了。
与以往募兵强行往每村摊派不同,此次招募新军并不采用任何强制手段,只在各县县城设立一个招兵点,采取了自愿参军的原则。
将军府颁布地征兵令上已经明确说明李少天是此次新军地统兵大将。而且特别表明新军军官将从士兵中间选拔产生。如果换作别人是统兵大将。百姓们恐怕绝对不会相信从士兵中间选拔军官地这种好事。可是换作李少天那就不一样了。能跟着李少天打仗绝对是一种荣幸。
出于对李少天地崇拜和信任。襄荆地区地青壮年子弟无不踊跃报名。各报名点声音嘈杂、人满为患。尤其是襄州。半夜三更就有人到招兵点前排队等候。令招兵地官员瞠目结舌。李少天将南城巡守司地军士们分成数十组。分别下到各县去协助招兵。防止出现徇私舞弊地现象。最大限度地保证兵源地素质。
各地踊跃参军地反常现象很快就传到了将军府。赵汉闻讯微微一笑。拿出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李少天三个大字。然后盯着那三个字沉思了良久。
五月中下旬。各州地招兵点捷报频传。纷纷超额完成了招兵任务。总共招募了两万八千六百余人。加上镇兵地一千余人。总兵力达到了三万人。一跃成为规模最大地镇兵团体。超过了抽调六千人后地襄州镇兵大营地两万四千人。
各地招募地新兵在招兵官员地带领下相继赶到了新军大营。依次住进了崭新地军营中。每个县地新兵都打散安置在新军大营地10个团级营房中。一人发两套黑色军装。随着时间地推移。10个团地营房逐渐住满了襄荆各地地新兵。整个新军大营喧闹了起来。
南城巡守司地军士们纷纷下到连队担任教官。每两人负责一个连地新兵。另外。每个连还配备了一名厨师。职责是教授新兵做饭。新兵们每天都能吃一顿荤菜。主食是大米饭和白面馒头。已经超过了牙兵地待遇。对绝大多数从农村出来地新兵来说简直就是神仙过地日子。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乐不思蜀。生怕被赶回去。
为了防止出现吃得过多而发生撑死的现象,李少天特意强调了一条纪律,每餐饭,新兵最多只能吃两大碗米饭或者4个馒头。
新兵们哪里知道,为了强化他们的体质,在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中,李少天光在伙食上就贴进去了近二十万两银子。直到度过了新兵期,伙食标准这才降了下来,改为每两天一顿荤菜,主食则是糙米、大米、白面、杂面搭配,堪比牙兵的水准。
忙碌中,六月一日,新军成立大典正式举行,三万名穿着黑色军装的新兵在各个教官的带领下,鸦雀无声地聚集在军营中央的旌旗招展的大校场上。赵汉亲自到场为新兵们训话,虽然能听见赵汉说话的人并不多,但众人还是显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赵汉正式将新军定名为“天杀军”,以应李少天天杀星之名,算是给了李少天一个天大的面子。李少天穿着银色明光铠,威风凛凛地从赵汉手中接过了红底黒字,上面苍劲有力地绣着“天杀军”三个大字的军旗。
与以往不同的是,李少天的肩头多了一副黒底肩章出来,上面绣着一颗黄色的五角星,周边镶有白云图案,这就是他设计的少将军衔。
站在李少天身后的是五个肩上同样身穿明光铠、佩带着少将军衔的中年人,他们就是军委会的五个委员,分别是:来自顾家的顾忠恩、顾忠国,来自王家的王连明、陆山魁以及赵汉指定的魏安臣。
王连明是王连耕的亲弟弟,三十九岁,均州的折冲都尉,从四品官衔,统兵一千五,负责均州府的地方治安,是王家唯一掌兵之人。陆山魁虽说不是王家的人,但他却是王连耕的亲妹夫,三十七岁,天鹰左军的一名偏将,从四品官衔,与王家关系密切,故而被王家推举为新军军委会委员,也是一员打仗的干将。
魏安臣是将军府的亲卫营的副统领,天狼右军出身,三十六岁,从四品的官衔,为赵汉的心腹。
伴随着新军的成立,李少天的官衔被提升为从三品,五个军委委员也被提至正四品。新军种除了他们六人外,其余人等一律实行新的军衔制,不再遵循九品官制:因为新军中的军官都十分年轻,如果按照军衔顺序类推,师级军官将是从四品,绝对会引发其他部队军官的不满。
换句话来说,新军的军衔只在新军中管用,出了新军,新的军衔将不被其余的军队承认。同样,除了赵汉外,别的军队的军官也无法指挥动新军,因为那些军官并没有被授予新的军衔,无法被新军认可。
授旗仪式过后,就是对教官的授衔仪式。一通鼓响毕,四百九十八名教官两人成排,纷纷从各自的连队前走出,在观礼台前按照级别排好队伍,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王立山、雷德水、徐大同和梁成。
随着一通鼓响,王立山四人率先走上观礼台,在李少天面前一字排开,立得笔挺。李少天从刘小龙手中的托盘上拿起四副大校军衔,一一给四人的肩头别上。
大校军衔的肩章为黒底,上面为两道白杠,白杠中间夹四颗白色五角星。上校为两白杠夹三颗白色五角星,中校为两白杠夹两颗白色五角星,少校为两白杠夹一颗白色五角星。
尉官的肩章也为黒底,上面为一道白杠上缀数目不等的白色五角星,其中上尉为一白杠上缀三颗白色五角星,中尉为一白杠上缀两颗白色五角星,少尉为一白杠上缀一颗白色五角星。
四名大校中,最小的王立山只有二十岁,论起年龄来,比李少天还要小三个月,可谓少年得志,而最大的徐大同也不过三十有二。高级军官的年龄如此年轻,创造了世界军事史上的一个奇迹。
天杀军的成军之因一直是后世的未解之谜,史学家们进行了各种推测和猜想,始终无法论断出赵汉为何会如此信任李少天,授予他如此之重的权限,也无法弄清李少天是如何想出了如此科学细致的新军军制和军衔,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但又合情合理。
一位重量级的史学家曾经说过一句话,天杀军的成立是世界军事史上的一个无法复制的特例,是在特定的时期、特定的环境下,由特定的人物而开创的特定的事业,没人能模拟出公元830-831年襄州的政治、军事和经济态势,也没人能模拟出赵汉这样的襄州霸主,更没人能模拟出李少天这样行事特立独行、思想奇特的奇才。
一个特例、四个特定和三个不可模拟使得天杀军的成因笼罩在了一团浓厚的迷雾中,虚无飘渺,无法解读。
随后,李少天又分别为其余教官授衔。在天杀军历史上的第一次授衔中,一共有4名大校、20名上校、40名中校,60名少校和374名上尉。南城巡守司的原班人马构成了天杀军的骨架,这种兄弟情意成为了天杀军的传统,在战斗中谱写出了一篇篇波澜壮阔的凄美赞歌。
从军官到士兵,从上至下,所有人的年龄是那样的年轻,初始创立的天杀军被后世的军事、历史专家和学者誉为青年军,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和明媚的朝气,成立初始连李少天都没能预料到这支崭新的青年军将会走上一条怎样坎坷、曲折而又光芒万丈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