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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十禾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了惜弱的电话,惜弱说在凉亭等她。
她穿着有一条长长的裙子,宽松的,很简单的款式,看过去颓靡而雅致,手拿着一本《尤利西斯》。她喜欢里面的看似枯燥却令人意犹未尽文字,好似一个孤独的老朋友正在你的面前喋喋不休,她喜欢这样的文字和情节。无迹可寻。
裙子是十禾喜欢的颜色,陈旧而黯淡的紫色。
张十禾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二十岁之前,,穿的是旧牛仔裤,她特别喜欢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缠着两条松松散散的麻花辫,有时胡乱地别上几枚暗色的银发夹。她这一身的打扮在她的那个圈子几乎是可以&ldqo;离经叛道,格格不入的&rdqo;,她特别讨厌高跟鞋,喜欢穿着白色的平底鞋,这多少有些奇怪,一个大富人家的姑娘就这模样了,不是装出来,更不是要说明什么,而是本性如此,在她的记忆中她穿过三次裙子,一次是十岁的时候过生日,母亲送给她的,裙子到现在一只保存得很好,颜色依旧的鲜艳。第二次是哥哥娶大嫂的时候,十禾穿过一次,当时惊艳之极。第三次是母亲死的时候,他穿着裙子很安静的在病房门口,看着母亲含笑而去。
这一次她不知为何穿起,兴许是想穿而已,没别的意思,寂寞?也许有点。这种年经的女孩子又有几个不寂寞的,无关爱情。
也许是这的注定了缘分和姐妹情。
张惜弱也穿着一件格式与十禾一样的裙子,两人见面的时候,对视一笑,而后牵手走出去。
&ldqo;去哪里?怎么突然找我了?&rdqo;
张惜弱笑笑:&ldqo;先去大吃一顿。&rdqo;
张十禾温柔的眼神,转头对着惜弱道:&ldqo;然后呢?&rdqo;故意把音调拉得很长。
&ldqo;没了啊。&rdqo;
&ldqo;今天好像是谁的生日了,哦,我想想看,好像不记得了。&rdqo;
&ldqo;我也不记得是谁生日了。&rdqo;张惜弱呵呵的笑着。
&ldqo;这丫头。&rdqo;张十禾的手指轻轻点了惜弱的额头,&ldqo;你实话说,这一身衣裙是不是故意给某个男孩子看的。&rdqo;
&ldqo;我想想啊。&rdqo;张十禾漆黑的眼珠子转转,&ldqo;不是给男孩子看的,是给我的十禾看的。&rdqo;
&ldqo;好啊,还骗我。&rdqo;张十禾说着要挠惜弱的胳肢窝。
&ldqo;呵呵,十禾,那你的裙子呢,是给看的?&rdqo;
&ldqo;想穿了呗。&rdqo;张十禾淡淡的语气。
&ldqo;一定有秘密,来,让我这个医生给你把脉把脉。&rdqo;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校园。
杭州的黄昏是迷人的,暮色西沉,兴许这样的天气和朋友,抑或是恋人,一起在街上散步,随意的看着不失一件乐事,也许是很小资的生活。
暮色寂静的春天黄昏。街上是行色匆匆的人群。暖暖下车的时候,对着镜子抹了一点点口红。她还是穿着自己带来的碎花的棉布裙子。柔软的裙子打在赤裸的小腿上,有着淡淡怅惘的心情。
&ldqo;十禾,我没带钱。&rdqo;张惜弱学起了天道的霸王餐,每一次吃饭从不带钱,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吧。
&ldqo;我也没戴。&rdqo;张十禾更是笑说。
&ldqo;那我们去问问别人吧。&rdqo;
于是两个一脸灿烂的笑容的女孩向着走过的看上去比较有钱的男子问要钱,她们的运气真的很好,也许是有钱男子的心情愉快,居然也不问什么原因直接把几百块给了十禾和惜弱,男子没有带着猥亵的笑意离开。
&ldqo;惜弱,我觉得凭咱俩姿色,不愁饿不死。&rdqo;
&ldqo;不错不错,十禾,年经真的很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dqo;
两人对视一笑,表示祝贺,来一个拥抱,轻轻的,很温暖。
十禾带惜弱去吃了她喜欢的水果比萨。在必胜客比萨饼店里,张惜弱一直脸上挂着笑容点了橙汁和色拉。她象个很久没有吃这些零食的小孩。孤独的,眼神有放肆的神色。张十禾安静地注视着她。她兴许和惜弱是同一类型的女孩。但又可能不是吧。她终于也想不白为什么她们成了最好的姐妹。有人说过爱情比友情来得可靠,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她们都是是暧昧脆弱的。似阴暗中的纯白的清香的花朵。她是幽深的兰花,而惜弱则是莲花吧。这样的比喻对不对呢?
她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和以前一样。只是张惜弱抬头的时候就笑笑,又低头吃。十禾也是,偶尔抬头,低头,嘴角也是弯弯的弧度。必胜客里放的音乐是猫王的,声音嘶哑而有磁性。
两人费劲了几乎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桌子上的零食消灭,十禾问惜弱要不要在吃点,似乎意犹未尽。张惜弱深深一笑,对十禾眨巴眼睛,十禾又点了点小零食。
&ldqo;好饱啊。&rdqo;张惜弱摸了摸肚子,&ldqo;今晚上我还要吃蛋糕。&rdqo;
&ldqo;那我们就回去,走回去还是打的回去。&rdqo;
&ldqo;走回去,十禾,你不礼物给我的?&rdqo;张惜弱问得理直气壮,似小孩子的脾气。
&ldqo;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rdqo;
&ldqo;这就是我最好的礼物,走,咱姐妹大胆的往前走。&rdqo;
张十禾说到高兴处,唱着外婆澎湖湾,声音清越而动听,虽不是很记得歌词,却能记住大概,像一个疯丫头的。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惜弱的生日晚会正式开始,在一间不是很宽大的教室举行,惜弱只用了一点点的老爸的权利,她不想去什么酒店,ktv的,只想在学校里办一个小型的生日晚会。来参加的都是一些朋友,有些是惜弱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被邀请来的,惜弱对于朋友的定义是很奇怪的,见了一面,看得顺眼是朋友,不顺眼是直接藐视,管谁是谁。
虽是小型的生日宴会却也办得有模有样,这都是惜弱的绯闻男友沈晨一手操办的,他也想在张惜弱的生日晚上搞一个突然袭击。
&ldqo;惜弱,怎么了?&rsqo;张十禾见惜弱的神色有些焦急。
&ldqo;天道的手机打不通。&ldqo;张惜弱把脸靠在十禾的肩膀上,声音惶急,&ldqo;他是不是出事了?&rdqo;
&ldqo;没事的,他能出什么事,他答应你回来,就一定回来的。&rdqo;张十禾伸出手摸着惜弱的脸,惜弱抬起头,眼睛充满了祈求,&ldqo;他一定回来的,一定回来的,是不是?十禾。&rdqo;双手握着张十禾手。
张十禾手微微的生疼,笑,&ldqo;惜弱,你不相信他吗?&rdqo;
&ldqo;我相信他一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的。&rdqo;张惜弱道。
&ldqo;好了,我们先回去,你可是主人,别冷落别人。&rdqo;张十禾扶着惜弱回去。陈天道,你要是敢不来,我不会放过你的,看见惜弱的柔情的令人疼惜的眼神,张十禾知道,惜弱喜欢上了陈天道,那是很深很深的喜欢,因为从她的眼神,张十禾看见了陈天道的影子,有一本小说是当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眼神会有他的影子。张十禾本来是不信,现在却信了,爱情真的这么突然的吗?她是在问自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张惜弱的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显得焦急,张十禾很安静的在她的身边,握着惜弱有些冰冷的手,说着她喜欢听的一些小笑话。
张十禾觉得自己的世界是不是该这么安静的呢,如果安静得过分了,为什么连着惜弱也有点担心陈天道,只是担心而已,爱情,更谈不上。
她一个人的世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冷了,给自己加件外套。饿了,给自己买个面包;病了,给自己一份坚强,跌倒了,在伤痛中爬起并给自己一个宽容的微笑。
时钟终于走到了十二点,朋友们唱着生日歌,祝福着惜弱生日快乐,要她一个最美丽的愿望。张惜弱面色苍白接受她们的美好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