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没想到三个月没见面,您竟老了许多。.”
“草创一项事业真很艰难啊!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这几个月我每天的睡觉时间不超过6小时。”
波恩大学外的一家小酒馆里,威廉和特赖奇克相对而坐,彼此说着自己的心境。三年的师生之情已经让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威廉讲述了他的英国之行的见闻,以及对英国人的普遍看法。
特赖奇克则向威廉大倒苦水,把他创办“大德意志党”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番。
“殿下知道我今天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特赖奇克高兴地说道。
“难道是和我一起喝酒吗?”威廉摸摸自己的脸皮,还不算太厚。
“……,倒不是这个。”特赖奇克怔了一下,随即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说:“今天上午,一位来自柏林的银行家找到我,那位名叫赫森的先生非常慷慨地向我们捐献了20万马克经费。这笔钱足够我们花一阵了,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欠了5万马克的外债,要是没有这笔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到特赖奇克的话,威廉直抱怨赫森办事不利索,这事儿都交代一个多月了,没想到今天才办妥。
“只要党派有前途,往后的捐款会越来越多的。目前党员发展得怎么样?”威廉笑着说道。
“这方面倒不是太大的问题,老工党领袖库托死后,工党分裂成几支。其中一支就是由依然坚持‘大德意志’理想的人所组成的,他们中有几个骨干还是我的崇拜者呢。”说起得意之事,特赖奇克越发神采奕奕。
“在目前的形势下依然坚持‘大德意志’理想的人应该不多吧?”
“总共5万不到,不过我们的这些人都有着超乎一般的政治热情,只要有足够的经费发展起来会很快。”
“你们的核心主张是什么?”
“还是以前和您说过的,也是老工党人一直坚持的,就是把奥匈帝国的德意志部分统一到帝国中来,组成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德意志帝国,恢复昔日神圣罗马帝国时代的版图,让德国成为欧洲的主宰。”
“这个……,即便再怎么光辉的愿景也不能当饭吃啊!”听了特赖奇克一堆“伟光正”到有些不着边际的目标,威廉顿时瞠目结舌。
“哦,您是说现实的主张啊!”特赖奇克回过味来道:“关于现实的政治理念,我们是站在工党左派和右派之间的。主张调和劳资矛盾,支持关税改革,通过增加全体国民财富来改善工人们的生活状况和政治地位。”
“这还差不多!听起来倒是非常不错,如果操作得好,可以左右逢源,使工厂主和工人们都乐于接受。我说得没错吧?”
“殿下分析的很对,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党的高层人员中大多数人是优秀的演说家和政治鼓吹者,也不缺乏思维缜密的策略分析家,唯一缺少的就是能和上流社会沟通的实干家。”
“上流社会沟通……,实干家……”威廉嘴里一边念叨着,脑子里一边飞快的思考。“老师,我倒是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出身科隆政治世家,从我们以前的谈话内容来看,他的政治主张和你们党派十分吻合。而且他现在担任科隆市议会的议长,组织能力和从政经验都很丰富,不如我把他介绍给您,看看你们之间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科隆市议长?”特赖奇克眼中闪现出一丝光芒,“您说的是巴罗佐先生吗?”
“是的,你们认识?”
“不认识,不过这个名字却是早有耳闻,他是个年轻有为的政治实干家,他的家族在整个威斯特伐伦地区都颇有威望。如果能得到此人的助力,那么我们的事业无疑会登上一个新台阶。”
“那好,我这就去找他谈,然后给您回话,如果可能的话,三天之内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
第二天中午,巴罗佐伯爵府上。
“伯爵可曾听说一个新成立的‘大德意志’党。”威廉开门见山地说道。
“当然听说了,我还知道那个党的党魁是鼎鼎大名的特赖奇克教授。他在波恩大学当教授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开始搞政治了。难道真准备理论联系实际,把他在报纸上发表的那些伟大设想付诸实践?他最近虽然接纳了不少中间派的工党骨干,可距离成为一个有点实力的党派还差的很远。”政治嗅觉灵敏的巴罗佐确实没让威廉失望,他不仅知道‘大德意志’党而且连特赖奇克和党内的情况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伯爵果然是消息灵通,其实特赖奇克先生是我的老师,我们的私人关系非常好。他建党的理念和核心主张也是我所赞同的,不知道伯爵以为如何?”
“他的主张确实不错,可实施的难度却很大,容易流于宽泛而不得要领。”
“如果他们有一个非常能干的总干事,这些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那是当然,不过……”
没等巴罗佐说完,威廉就抢先一步到位地说道:“我知道伯爵您对于该党的主张持赞同的态度,所以在昨天的时候,我向我的老师推荐您去担任大德意志党的总干事。特赖奇克先生也非常兴奋地向您发出了邀请,不知道伯爵是否有兴趣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创一份崭新的事业?”
“不得不承认,特赖奇克先生的主张完全符合我的政治信仰,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很想和他交流一下。”
听到巴罗佐的表态,威廉乐得心花怒放,赶紧说道:“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您明晚有时间的话我们不妨在布里克饭店举行一个小小的政治聚会。”
“我很乐意应殿下的邀请前往。”巴罗佐微笑道。
……
第三天晚间,布里克饭店的豪华包房内。
特赖奇克和巴罗佐两位神交已久的“同志”为了共同的政治信念走到了一起。他们一位是著述等身、擅长演说的政治理论家,一位则是年轻有为、人脉丰富并具备卓越组织能力和足够学识水准的政治实干家。
若干年后,德国洪堡大学的历史教材上如此评论说:特赖奇克和巴罗佐的相遇改变了德国工人运动的轨迹从而也间接改变了德国的近代史。
特赖奇克出身东部的容克贵族家庭,他和巴罗佐虽然没有太多的共同经历,但相同的政治主张让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威廉介于其间穿针引线、锦上添花,这真是一次令人难忘的聚会。
最后时刻,当特赖奇克和巴罗佐两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威廉也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上面,从这一刻起,威廉自己的嫡系政党诞生了。在日后的风风雨雨中,无论局势怎样变换,大德意志党都是威廉在帝国议会最可依赖的政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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