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可爱的小男孩脑袋圆乎乎,黑溜溜亮闪闪的眼睛欣喜地盯着杨光,说话声音嫩生生的,却口齿清晰。。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抓住杨光的裤子,生怕他跑了似的。
小孩子都是很可爱的,小朋友总是喜欢做一些大人眼里莫名其妙的怪事情,也许这个小男孩认错了人,把杨光当成自己爸爸了。
如果是这样,那杨光一定会微笑着抱起他,用那大手轻轻刮一下小男孩的鼻子,或者揪揪他胖乎乎的小脸蛋,可杨光没有。
他低头凝视着面前的小男孩,头脑却已是一片空白。
他无法推开小孩,一股莫名的亲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馨和怜爱。以杨光小时候的家庭条件,他有无数的照片,眼前这个小男孩活脱脱就是他幼年时的模样。
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小嘴,那脸蛋儿……。
杨光惊呆了,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为何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为什么又主动过来喊他爸爸。
杨光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想抱起男孩亲亲,他很想用自己最亲切和蔼的笑容跟小男孩说说话,可他一动也不能动,嘴巴也张不开,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小光,小光,你在哪儿,别吓妈妈呀。”一个清脆焦急的女人声音从杨光身后不远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杨光就象被雷劈到了,浑身汗毛到竖,神经霎那间绷得紧紧的。
“妈妈,妈妈,我在这儿呢,我找到爸爸了,你快来看呀。”童言无忌,小男孩的话惹得周围的人一片哄笑。
一道靓丽是身影飞快地出现在杨光视线中,一个短发年轻女人几个箭步来到小男孩身前,蹲在他面前,紧紧把男孩抱住。
“小光,你一点儿都不乖,你想吓死妈妈呀?”女人一边嗔怪着,一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男孩,仿佛生怕少了点什么似的。
“妈妈,你看,爸爸。”小男孩依然执着地拉着杨光的裤边,坚定地用小手指向杨光。
短发女人这才想起自己儿子的失礼举动,很歉意地转过身,“先生,真对不起……”,只是一抬头,女人象是见了鬼一样,瞬间面无血色,腿一软,一**坐在了地上。
“轰”,杨光的眼睛象是受到极度剧烈的光线刺激,顿时一片模糊,大脑也再次空白。他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他的心跳仿佛静止下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无须多看,只是惊鸿一瞥,杨光已经认出,面前这个美丽的短发女人正是他生命中第一个爱人,他曾经海誓山盟的女人,冯平平。
衣服变了,发型变了,但那娇美柔媚的模样却似乎没有一点点改变,依然是那么美丽,依然是那么迷人,依然是那么年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生怕这是一场梦,即使真的是梦,杨光也不愿醒来。
杨光再也无法自制,眼泪无声地落下。朦胧中,他伸出一双大手,慢慢抚向冯平平的脸颊。
“平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杨光泣不成声地说着,同时拼命地眨着眼睛,想把泪水挤去,想更清晰地看到面前这个女人。
“小义,是我,我是你的平儿。”冯平平早已泪眼婆娑,她把手轻轻放在杨光的手术,感受着离别已久的温柔,动情地回应着。
拥抱,除了狠狠地拥抱,此时已没有其他动作可以表达两人的心情。
“老公……,”“哗啦……。”麦冬冬正端着满满当当一大托盘好吃的从人群中钻出,却没想到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她轻呼一声,眼前一黑,手一软,众多食物全摔了。
围观的人群都惊呆了,原本以为小孩子引发了令人捧腹的一个小误会,谁知道最后竟然演变成帅哥靓女的三角情,似乎还深有内幕,真是难以想象的奇事。
“爸爸,你是我爸爸吗?”小男孩兴奋地趴在杨光耳边大声追问道。
杨光和冯平平这才如梦初醒般彼此松开,两人同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起来。
杨光疑惑地看向冯平平,似乎在等她的答案,冯平平娇羞地点点头。
“儿子,好儿子,我是你爸爸,我就是你爸爸。”杨光欣喜若狂,一把抱起小男孩,紧紧搂在怀里。
“咯咯咯……,”小男孩高兴得笑个不停,嘴里还不忘大声欢呼,“噢,我找到爸爸了,我有爸爸喽。”
冯平平看着高大强壮的杨光把儿子高高扔向空中,又稳稳接住,再抛起,再接住,象是得到一个心爱的大玩具,似乎比儿子还高兴,还兴奋,她也开心地笑了。
“好了,别闹了,小光都快喘不上气了。”见儿子和杨光玩得不亦乐乎,笑得满脸通红,冯平平连忙制止两人继续下去。
杨光一把抄住儿子,咧着嘴笑个不停,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不远处哭得梨花带雨般的麦冬冬,他顿时没了笑容。
老天爷真不够意思,可怜我们堂堂光爷守身如玉了四年多,刚刚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刚刚开始新的生活,刚刚又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老天爷又忙不迭把他曾经刻骨铭心的另一个女人还了回来,还一送一,还有个可爱的大儿子。
燕京城再次警笛长鸣,马达轰鸣,海外天的迎宾车队又一次紧急出动。把交通路况折腾得鸡飞狗跳后,众人又回到了燕京海外天大酒店。
套房里,橘黄色的灯光异常柔和,客厅乳白色沙发前的橙色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新鲜的水果。可惜这些在燕京冬季都难得一见的昂贵热带水果却无人问津,只能很委屈的静静躺在精美的镀金果篮里。
叫做郎小光的小朋友被柴大富用一把拇指铐给骗走了,杨光,冯平平,麦冬冬,三个大人坐在房间里,全部低头不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店建筑质量太好,隔音效果太出色,反正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三个人全都一动不动,谁也不说话。
就这么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年龄最大的冯平平主动站起身来到了麦冬冬跟前,轻轻坐在了她的身边。
“冬冬,我……。”冯平平刚张开嘴说话就被麦冬冬打断了,女孩红着眼睛说道,“平平姐,你不用说了,我能理解,明天我就回中州。”
冯平平一脸无奈,苦笑一下,嗔怪地看向杨光。
心虚的杨光假装没看见,好像耳朵也不大好使了,低下头开始研究自己的手指头。
“冬冬妹妹,你要真把我当姐姐就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冯平平拉住麦冬冬冰凉的小手,一阵心疼,语气异常柔和地说道。
麦冬冬一边掉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唉”,冯平平长叹一声,苦笑着说,“其实我和杨子不过是一段孽缘,我都三十四了,他才二十一岁还不到,我们之间的事已经是过去。能和他这样的男人爱过,我这辈子就够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再找他,也不让他的家人去找他的原因。”
“我没有奢求,只想一个人把小光拉扯大,让他将来象自己的爸爸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我知足了。”
冯平平边说边掉下了眼泪,但她飞快地抹去眼泪,眼神真诚地看着麦冬冬,“小义是个好男人,也许他做过这样那样的错事,但他的心却是善良的,是火热的,他是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我也相信小义的眼光,你一定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能珍惜他,珍惜你们的感情,好好照顾小义。我不会拆散你们,我会永远祝福你们。”
“不,平平姐,”麦冬冬急得满脸通红,紧紧攥住冯平平的手说,“我看得出杨光对你有感情,他是真的爱你。我知道你也是爱他的,你们都有了孩子,小光不能没有爸爸,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幸福,我会离开他的。”
说着麦冬冬泪流满面,恋恋不舍地看着杨光。“只要他能幸福,他快乐,我就快乐。”
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在一边推来让去,似乎不这样做都不足以表现自己的高尚和纯洁,不这样做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杨光坐在一边却一言不发。
不是杨光不想说话,实在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两个自己同样深爱的女人。
不是杨光不负责任,也不是他苯,更不是他傻。相反,杨光太精明了,他明白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过程,而是这个结果他无法面对,这个矛盾他无法解决。
能顺利把两个女人一个孩子从快餐店弄回海外天,杨光已经大念阿米豆腐了,他没有时间和机会,更没有心情去仔细询问其中内情。
此时此刻,杨光依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的冯平平还活着,还生下了他们的儿子,又为何出现在燕京。既然冯平平没死,家里人为什么好几年都没找他,一点音讯都没有。
这一切必有内情,必有天大的误会,可问题出现在哪儿,杨光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