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唱到现在,预期的结果没达到,兄弟姐妹几人也没人理会林安杰了。。
郑淑娟看看天色,应该找的到车,回家吧。于是两人又步到公交车站,打了辆车回到了家。郑淑娟一路都在回味刚才的场景,感慨不已。林安杰看看郑淑娟的脸色,暗想还是回家再说吧。
不说林安杰是如何考虑要说服郑淑娟孝顺老人。且说郑淑娟回家之后,林小冉等人一个也没睡,都趴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呢,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郑舒蕾耳朵最尖,钥匙刚插进门锁里,她就欢呼一声:“姑妈回来啦!”由于最近的事情,她已经连姑夫都不叫了。
小冉和晓鹏齐齐鄙视:“你没断奶啊,这才刚走半天,就开始出现幻听了!”正说着呢,门咣当一声开了。这下子两人都愣了,郑舒蕾没心没肺地冲上去,冲着郑淑娟乐。
郑淑娟勉强笑了笑:“舒蕾的作业写完没?”
舒蕾点了点头,温顺地像只小猫。往日和林小冉斗嘴的伶牙俐齿全然不见,林小冉跟在后头走了过来。
林小冉奇怪地问:“怎么回事?这么晚回来了?”
和自己女儿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避讳了。郑淑娟淡淡地说:“没人招呼。”
林小冉仿佛明白了什么,又问:“没吃饭?”
郑淑娟摇摇头,林小冉撇了眼自家老爸,眼神意味深长,说道:“等下,给你们热些饭。”
林晓鹏瞅了眼林安杰,继续看电视,没吭声。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妹妹比较好,他暗想。郑舒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种事情还是要让老姐出马,她暗想。
一会儿的工夫,林小冉端着三盘菜进来了。
郑淑娟瞅瞅:“呦!还真是长大了啊,都不用人惦记了。”拿起筷子尝了下,点点头:“嗯!这红烧肉做的还真不错!”这边林安杰狼吞虎咽地吃饭,边吃边点头。
郑淑娟边吃饭边把事情经过说了遍,林家三兄妹面面相觑。
“奶奶没事吧?”郑舒蕾这个小白痴举手问道。
“好的很。”郑淑娟回道。“我们要走的时候,还嚷着要吃鸡腿。”她又补充。
“他们要叔叔照看我们的包子店?”林晓鹏的语调充满了不可思议。
“对。”郑淑娟有问必答。
“爸爸决定怎么办?”林小冉问。
一句话四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林安杰身上。林安杰苦笑连连:“奶奶都那样子了,能怎么办?”
“奶奶不是都能吃鸡腿了吗?”舒蕾首先表示不满。
“她那是回光返照。”林晓鹏分析。
林小冉连忙呵斥:“哥哥!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奶奶!小孩子家家的,一点儿孝道都不懂。”
林安杰已经冲到嗓子眼里的训斥就这么憋了回去。还是自家闺女体贴啊,他安慰地想着。他却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这台词,好熟。
郑淑娟也不吭声,就那么看着林安杰。林安杰被看的心虚不已,清清嗓子,说道:“我觉得安民偶尔过来照看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像大姐她们说的,我们时间也确实太紧张了。最近都没怎么管孩子们。”
“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林晓鹏表态。
“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不想有什么改变。”这是一向大大咧咧的郑舒蕾。
“爸爸确定叔叔仅仅是偶尔过来照看?”林小冉重读了偶尔这个音。
林安杰语塞了,是啊,前段时间才来家里要去了商标,这才多久的时间,又搞出这种事情来。不是他说,母亲怎么会知道包子店在淑娟的名下?也怪自己,当时就亲口拒绝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林小冉看着林安杰吃瘪的样子,心中又快意又悲凉。她说:“爸爸,你好像一直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林安杰迷糊,没忘啊。
“那个包子店是妈妈的,你答应了,也没用。”林小冉看着他慢慢说:“这个家里的产业,只有豆浆铺是属于你的,剩下的,和你,没关系。”
林安杰好似晴天一个霹雳,自己怎么一直都忘了这件事情呢?他又想起了件事情,上次林安民过来之后,她们就坚持去办了财产公证,莫非,她们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林安杰越想心里越冷,这说明了什么?
他不相信这个事情,但是又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开口:“冉冉,你当初决定把快餐店交给你妈管……”
林小冉知道他想问什么,打断了他的话:“是的,爸爸。我不相信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姑姑、奶奶和叔叔。旁观者清,我比你更了解她们是什么人。所以我自己的东西我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开始虽然不相信,可我什么也没做,直到叔叔来要了商标。我知道,战斗要开始了。”
重症需猛药,老爸,但愿你挺得过来。
林安杰仔细地端详着林小冉,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声音也好像不是自己发出的:“冉冉,那是你姑姑、叔叔、奶奶!那都是你的亲人。”
林小冉毫不犹豫地反驳:“我的亲人只有爸爸、妈妈、哥哥和舒蕾。”舒蕾高兴地蹭了蹭她,小冉笑笑。接着说:“其他的,没兴趣。我的感情就这么多,用点少点。”
林安杰沉默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天性薄凉。自己刚开始还以为女儿是最了解自己的,因为女儿从小最像他。孝顺乖巧听话,没想到,没想到……他觉得胸口好像压了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觉得好累。
他突然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了卧室。
看着林安杰好像突然苍老了许多的背影,林小冉不忍心地别过头去。
她幽幽地问:“妈妈,我错了吗?”
“没错!是她们错了!”还未等郑淑娟说话,林晓鹏坚定地声音传来。郑舒蕾也连连点头,担忧地看着姑妈和小冉。
郑淑娟为自己刚才的犹豫而羞愧,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小冉一直是为自己出头,刚才自己为什么却有了埋怨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