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路,单名一个飞字,我很倒霉,真的,不信你就听我说。。。
就在今天,我那健硕无比的亲爹又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因为我又犯了个无比低级的错误,是的,我又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抽烟来着。。。也许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一个大学毕业工作已久的成年男人因为在自己亲爹面前抽了根烟,就被自己的亲爹像逮住上小学三年级不争气的儿子抽烟一样暴打的惨状。
其实前两天我还因为喝酒挨了一顿臭揍。。。其实到现在我还是郁闷无比,虽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可我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我他娘怎么就碰见了被无数网络写手写烂了的狗血剧情,我他娘怎么就穿越了呢?!穿越就穿越吧,你给我弄到宋元明清无论乃个地界儿,咱都是轰轰烈烈,最不济也是一方霸主吧?说不定还能推进历史的发展,让咱们现在的国家恢复当年的唐朝盛世万国来朝呢;你他娘怎么就给我弄到了上小学三年级的15年前?!到头来还是逃不过我那凶悍无比的老爹的手掌心儿。
冤孽啊!抽烟喝酒啥的,基本是别想了。。。
我记得清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是的,之前我喝酒了,我抬手摸摸头,感觉自己的手貌似有点异样,似乎小了很多,我开始以为是酒还没醒而产生的错觉,后来起身撒尿的时候发现的问题让我就算是喝的烂醉如泥也能立马清醒过来!我呆呆的立了半晌,连余尿撒在自己的小腿上也没发觉。然后我狠狠的拧了自己大腿一把,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更加清醒了。
我太阳!我居然变成小孩子了!难道那帮逼人趁我不注意给我灌了柯南吃的药?没动机啊!后来我才认识到,不是我变小了,而是我他娘的穿越了!可是为什么呢?!没记得给雷劈啊!我就是喝了点小酒儿别的啥也没干啊!喝酒也能遭天谴啊?!想到这儿,我开始明白了,问题肯定是出在酒上了!老子要投诉!老子要索赔!
妈妈的,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有喝瞎了的,有喝脑残了的,有喝过去了的,谁见过喝穿越了的?自认倒霉吧!老子那如火如荼的青春啊!!就这么没啦!
虽然我无法接受,但这个事儿吧,也实在是由不得我,慢慢的我也开始熟悉了这个世界的规律。
这个世界,跟我原来的世界虽不至于大相径庭,但也绝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所以我决定先韬光隐晦,乖乖的当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
其实重温一下小学生活,也还不错。
那些课程很简单,以我的水平,虽然数学拿不了满分,但语文还是很得心应手的,其他的科目自然也不在话下。综合起来,我居然从没掉出过前十,我们班30个人。
班主任见我进步的如此之快,也是相当的欣慰,于是便约我老爹座谈,我爹觉得很有面子,平时去了都是挨批的,今儿不一样,儿子出息了!洋洋得意的就去了。
俩人坐在一块儿,我爹把好烟拿出来一圈儿一圈儿的散,跟我们班主任就跟亲哥俩似的,相谈的那叫一个甚欢啊!我受了他们的感染,烟瘾也上来了,随手就拿了一根,点上就极为熟练的嘬了起来。。。
回到家,我内**就惨了,先是我爹爹男子单打,后来打累了,我娘亲也加入了战团,换她女子单打,后来俩人觉得不解恨,于是混合双打。。。
浑浑噩噩了三个多月,暑假也到了,照例,我得去乡下爷爷家跟这老头儿生活一段时间。说实话,我很讨厌或者说害怕也行,总之跟老头儿在一起我总是浑身不自在。不是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老头儿已经驾鹤已久,而是因为他老人家总是神神叨叨的,我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回忆起他老人家的时侯总是认为他有着轻度的精神分裂。。。
“你来了?”老头儿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波动,像是兴奋。我怯怯的“嗯”了一声,爷爷好。还是收敛点的好,都说人老成精,别给这老头子看出什么破绽。老头儿点点头,继续靠在墙角抱着《抱朴子》跟老白干的瓶子打盹儿晒太阳。我双眼圆睁恨恨的盯着那个瓶子如同盯着杀父仇人。我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邦邦”两巴掌扇在我脑袋上,那意思极为明显,老子不在你要再敢碰一下酒试试!
老头儿听见响动睁开双眼瞪了我爹一眼然后继续打盹儿。我爹陪个笑脸,扯着我往里走。奶奶不知道在忙什么,把东西搬进来搬出去,反正是瞎忙。看着这一幕,我心里忽然有种温馨的感觉在升腾着,但转瞬间便化为乌有,我太阳!这老太太在我的记忆里也是去了很久的人物了,这下乍一见面,还真是有点毛骨悚然。。。
其实我家世代是书香,我爷爷是个老学究,究了一辈子道家思想,我也不懂,反正我没觉得他究出什么来。
我爷爷下面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我老爹,别的都战斗在教育线上,颇有成绩。只有我爹从了商,以前老头儿总是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在他老人家眼里这跟从娼没什么区别。
所以老头儿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我爹,但到老谷家第三代上,只有我这么一个男童,老头儿既然是老学究自然也重男轻女的厉害,虽然我爹没随他老人家愿,但看在为老谷家接续香火的份上也就开始睁只眼闭只眼了,也就是说,因为我的存在我爹在他爹眼里的地位渐渐回升了,但我仍然愤恨,因为我那爹对我不仅丝毫没有感恩之意,还总是以怨报德的呼扇我。。。
就这样,我住了下来,每天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我现在的身体只是个9岁幼童的体质,身体里的松果体还是啥的素相当不缺乏,因此每天的睡眠质量没的说,都是日上三竿。
但老头儿的生活作风是相当严谨的,绝不容许我在他的地盘儿上睡懒觉,于是这老两口儿每天早上都很自觉的承担了叫我起床的任务,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问题就在,我虽然出现在了一个正确的地点,但却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的。。。
于是每天都出现了对我来说相当诡异的状况,每个清晨,当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的时候,我那在记忆里死去已久的爷爷或奶奶,挺着苍白的笑脸,踩着苍凉的步伐,用沧桑的声音喊道:“飞啊。。。起床了啊。。。天亮啦。。。”其实这也没什么,但对我来说,总有一种被厉鬼索命的感觉。。。
当我好不容易习惯起床的时候,我那神神叨叨的爷爷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对我进行所谓的常规教育,“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字真言是每个早上必修的第一句话,如果醒来第一句话是—我要撒尿,必定是一顿臭揍,于是我开始感叹,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怎么还会有这么充沛的体力跟精神力?
总之最不济也是一顿臭骂,反正就像十五年前一样的烦。接下来便是每天的功课,这老头儿似乎还是把祸害我当做余生的唯一乐趣,并且乐此不疲着。。。我却不得不为了不露破绽而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对什么都是逆来顺受着。。。这期间我甚至还恶毒的想过这样的问题,我记得这老头儿是吃杏子时被杏核儿噎死的,那我是不是该适时买点杏子来“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当然,那只是个单纯的想法,如今的我已经变得如此理智了,是断然无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
但我现在毕竟只是个9岁大的孩子,偶尔也会将老头儿的水烟袋子里的烟丝换成黄土沫沫儿来表达我的愤恨。。。之所以愤恨,这在我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任谁都会愤恨的,由其是当你已经经历了那近十年不堪回首的过往,但当那些过往将成历史写进故纸堆时它又却跃然眼前的时候,这种心情当然是愤而恨之的。。。
但这老头儿却丝毫不介意,仍旧嘬的吱吱作响,似乎里面分明就是香甜的水烟丝。那一刻,甚至连我都动摇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无聊的过着,我偶尔也想过,问题究竟是出在了什么地方。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因为一个9岁的孩子是不应该拥有如此犀利而精髓的思想的,于是,我痛定思痛决定开始平淡的接受这一切。
后来当我认为这一切总该马马虎虎消停了的时候,我那神神叨叨的爷爷有一天却嘬着黄土沫子忽然对我说道:“你不想回到十五年后了?”
然后还贼兮兮的冲我笑,那神情活脱脱就是个会算命的二道贩子。那一刻我忽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这老头儿也穿越了?!原来人老真他娘成精啊!这老头儿终于修成正果了!
老头儿一句话就把我干的哑口无言,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于是我瞬间就做了个让老头儿更哑口无言的动作,我一把抢过老头儿的水烟袋便狠命的嘬了起来,我太阳!忍了这么许久终于可以爽一把了,随后嘬了一嘴黄土沫子的我无语了,因为我想起来了,里面的黄土沫子是我亲手放进去的。。。
老头儿先是惊的无语凝噎,随后喈喈怪笑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跺着脚(传说中的捶胸顿足)挖苦我:“该!这才叫现世报呢!”
我之所以能这么闲情逸致的做出这样的举动是有原因的,我活了这么许久,心智还是很沧桑的,我知道,这老头儿能跟我说这句话必定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这老头儿终于干净彻底的精神分裂了,另一个就是,他必定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并来此的原因。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来判断,心智成熟的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一种情况。
之后出现的情况相当诡异,夕阳下,一个60多岁垂垂老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跟一个面相伶俐9岁左右的孩子坐在长凳上一人一口抽着水烟并推心置腹的说着什么,说道一会儿居然还能传出会心的笑声。。。要是没有那袋水烟,要是没人知道这爷孙俩的谈话内容,这将是多么温馨和谐的画面啊。。。
我说:“说吧!”吧嗒嘬口烟。
老头儿说:“唉。。。”吧嗒嘬口烟。
我说:“你倒是说啊!”吧嗒嘬口烟。
老头儿说:“不好说啊。。。”吧嗒嘬口烟。
我急了,一句话也没说,把烟袋抢过手,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老头儿急了,赶紧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谁是谁孙子啊这。。。”
我把烟袋递过去,恶毒的想,这老家伙太没原则了,这要让老头儿穿到抗日时期,那绝对是铁杆儿汉奸!老头儿接过烟袋,狠命的嘬了一口,随后恶毒的望了我一眼,起身回屋装烟丝去了。装好烟丝,老头儿悠长的吧嗒了一口烟,神色凝重的坐到我身边,抬眼看了看我,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随后看到我那极为凌厉的眼神,老头儿惊得下意识把烟袋往身后挪了挪。随后轻咳一声说道:“哦,说来话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好。”
我一把抢过烟袋:“那你就慢慢说,我不急。”吧嗒。
老头儿想了想说:“其实。。。”话没说完先往远处蹭了蹭,然后神情尴尬的接着说道:“其实。。。是我把你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