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王宇凡眼帘的景色如此。.那是自然的,此时,王宇凡的全部精神都只是集中在脚下,双脚如只会来回摆动的弹簧般,飞速的弹动着。就连看路都只是使用余光。大体的一扫过后,只要没有大的障碍,就一跃而过。
也就是因为如此,那些映入眼帘的事物有表现得如此。果然很快,才几分钟的时间。王宇凡就已经到了山脚。如果可以的话,王宇凡完全可以停下来喘息一番。但是,王宇凡却没有停下,依然飞奔着。
那山脚下,已经是一片无垠的田地。地势也极是平坦,从山脚开始,缓缓的延伸出去。田地中大部分种了小麦,有的种了蚕豆。
王宇凡奔下来以后,根本就不照路走,哪里平坦,就朝哪里走。飞快的跳去。此时时已近中午,来巡田的人家也多了起来。看见有人不管不顾的朝田地中飞跃而去。就有人大急,飞快的追着过来。确定了没有从自家的田地中行走时,这才松了口气,也不再追逐。
有人自家田地被踩了,大骂着追去。但是王宇凡一如受了惊的獐子,哪里追得上,只好大骂几句,也就在离自家田地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指指点点的。
越过这些田地,便是一条大道。那道路上,从远远的地方,走过来一个大马帮。前前后后上百匹骡马逶迤着,拉出很长的一段距离。走在最前面有十数人,身上带着刀剑,少数人身上还背着弓箭。全副武装的。
这些人,不想阻止后面跟着的马帮。步覆放得极快,有些小跑似的。那些骡马,因为平路,再加上精力旺盛,步覆也是挺快。每两到三匹骡马身后,都跟着一个人,近百匹马,那自然就跟着近四五十人。最后还跟着十来个人。其中两个年岁较大的,穿着较为雍容。两人边走间,边高声的说着话。
“禄老板,听说这大将军山中土匪极多,特别是秋冬之季,常有土匪下山来打秋风。很是不太平。不知我们此行会不会有事呢?”那个子矮些,身体稍有些团圆的男子说道。
“吕老板,不用这般说。大清早的就开什么破嘴,大将军山是不太平,但我们又不从山中走,你担心些啥。就算是有土匪,这么多马锅头,那几个大马锅头,全副武装的,还怕些什么。看你如此胆小,真不是跑马帮的料。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土匪都是犯了事的人,有谁愿意凭白无故的上山当土匪,真正亡命之徒当土匪的真不多。就算碰上了,只是要破些财,那就可以过去了。破财免灾嘛。呵呵。”那姓禄的老板不屑的说道。
“乱讲,如果真不为财,谁会去做土匪。”吕老板不以为然,反驳道。
“如今太平世界,谁为财去当土匪?要想为财,辛苦些不就来了?这些人都是不留心犯了事,怕官府捉拿遁上山去的。如果真是土匪,这山下的村民能好过吗?”
“不抢山下的村民,那是有缘由的,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土匪为抢身边人,也就是因为如此吧。”
“有那般心思还叫土匪?土匪不吃窝边草。那怎么可能。”
两人就这样你说一句他回一句的,跟着两人的那些汉子,边走边听。听到有意思的,只是自顾的笑笑,也不回话。这是当然,两人都是这些人的主顾,主顾说话,当差的也就不好插嘴了。
整个马帮队伍按照正常的速度前行着。其实正常行进队形不是如此,走在前面的不是人,而是头马。头马,在整个马帮队伍中是很重要的。短途马帮到是无所谓,但是长途马帮,那就必须要有头马。头马年岁稍大,经验丰富,不能驮但能走,也就是所谓的老马吧。此马走在最前面,象征性的驮点东西。如果前面路段有什么状况,头马都会作出相应的警示,后面紧跟着的骡马们就知道如何去做了。正常的马帮队伍是如此。那为何这个马是人走在最前面呢?
这是当然,这是马帮队伍在经过一些较为危险的地方,特别是土匪聚集的地方的做法。也就是在突发土匪抢劫以便于及时防备。
王宇凡匆忙之中,慌不择路,逃去的方向正好是马帮走来的方向。这群马帮正要准备走过被人们称作土匪窝的大将军山边缘地带。再加上此时是山中土匪常下山来打秋风的时节,所以过大将军山的马帮戒备都极是森严的。
王宇凡死命的在这路上奔跑着。长时间的疾驰已经让王宇凡没有什么力气了。脚步虽然还是依先前一般飞奔脚,但脚下却是如踩了棉花,轻飘飘的。奔跑的速度已经明显的降下来了。气喘的声音,足可以让二三十米外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王宇凡特别想停下来喘息一番。但是他不敢,此时他能做的就是拼命的奔跑,越远越好。如果不跑,后面的土匪打斗完,追上来,还是在劫难逃。
那迎面而来的马帮,王宇凡一眼就看到了。长长的队伍,人数不少。看到有这么多人,王宇凡心中的希望也顿时升腾起来。就觉得那轻飘飘的脚步又开始落到实地上一般,速度又加快了些,不管气喘如何,拼命的就朝马帮飞奔而去。此时的王宇凡,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怎么样,只要跑到个队伍当中,就…就万事大吉了。
临近马帮队伍,王宇凡便大呼,“救命,救命,救救我。”
边叫边喊,如一牛发狂的黄牛般,照着人群冲了进去。走在前头的十几个戒备的大锅头,促不及防,被王宇凡生生冲散。直撞到马帮队伍中,王宇凡的如牛喘般的气息一时没有跟上。脚下一软,白眼一翻,王宇凡就很恰当的晕倒在马帮队伍中。晕过去的同时,王宇凡还不忘了说句,“各位好人,救救我。”不过那声音极低,几近不可闻。
大将军山,鬼峡出口。十几分钟的时间,两帮土匪的火拼已经结束。果然还是吃得饱穿得暖的何新中率领的队伍要生猛一些。生拼硬砍之下,把张大宝众土匪打得落荒而逃,逃入深山不见了。
何新中与张大宝的对战是险之又险。张大宝的确是个亡命之徒。每次出刀都是狠命的劈下云,何新中也只好出了全力。全神贯注的对战着。而且张大宝的武艺比起何新中还要强些,如果不是几个兄弟打跑了对手上来帮他对付张大宝,何新中早被张大宝打爬下了。
人数占优,几个人的狂劈乱砍下,张大宝双拳难敌四手。自然也只有落败的份。相持了几下,带头便跑。跑出去几步,也不忘了大叫一声,“风紧扯呼!”
妈的,跟着张大宝的这些土匪汉子,攻击时不用全力,只是虚虚的应付着。但听到逃跑二字时,却是脚下生风,死命的跑去,几下飞奔,几个腾跃,就窜入山林中不见了。本来,这样火拼,打得对手逃跑时捉拿猪仔也是最方便的时候。但是,由于何新中与张大宝两帮人马,人数太过相近,对战时根本就没有办法围困住几个人,所以等张大定下定决心要逃跑时,何新中他们也只有看人兴叹的份了。
对手被打跑,土匪汉子们也就汇聚过来。何新中检视了一遍。果然还是土匪间寻常的拼斗,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伤患。只有几个兄弟被砍了几个伤口,但那伤口都不是很大,敷点药养养就好了。看到如此,何新中心里的石头就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兄弟们当土匪,也不过就是讨个自由,讨个生存。如果伤了性命,或是受了重伤。那就不是何新中他们所愿了。
松下气来,那就得做另外的事了。没有抓到新的猪仔,那至少也不能让两个原来的猪仔跑掉吧。
“兄弟们,没有看到那两个猪仔跑掉的方向。妈的,还有胆子这么大的猪仔,还敢趁乱就跑!这次抓到不打他们个半死,老子就不姓何!”落实了眼前的,何新中当然就想起这次要做的事。
想到两人趁何新中他们无法分身逃走,何新中自然就怒发冲冠,也不出言安慰,当即破口大骂起来。
“二当家,方才见着那调皮小猪仔是朝这边下去了。那大猪仔就没有看到了。”一个土匪汉子听到,当即说道。
“那个大猪仔朝这边走的。怎么办,二当家?”
“怎么办,追撒,分头追。追到了就在山下汇合。千万不要回到山中来。如果被张大宝盯上抓了去当猪仔卖了,那就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们。如果被张大宝他们发现,肯定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不要分散行动。张大宝这个混蛋,改天整他的难看。吴光,你带一半人,我带人半人,分头去追。”何新中大声音的提醒着。
“快点快点,妈的,再慢点被这两猪仔跑了。回去就得加工了。不想加工,就把猪仔抓回来。”土匪汉子们马上分成两批人马。那叫吴光的土匪汉子大声的叫道。这句话果然管用,那数个汉子们的脚步都加快了些。两帮人马转眼间就一哄而散,朝各自的目标追去。
而在此时,正是王宇凡晕倒在那马帮人群中的时候。
王宇凡扑倒在地,因为没有手去抵挡一下,王宇凡是就如跳水一般跌到并滑出去了一段路。并且一滑之下,王宇凡的整张脸都被刮破了。脸上留下了泥土与血迹混在一起的那种脏痕。似乎是伤到血脉处,出血较多,不一会,那些泥土干脆的就被那血完全的融掉了。
王宇凡跌倒的地方,恰好是那头马的去路。那头马急忙停下,稳稳的停在王宇凡的身前。那头马似乎很不高兴,低下头去,在王宇凡的脸前打了两个响鼻。
幸好,王宇凡是跌倒在头马前,如果是跌在其余生马后,估计那马定会抬腿便过,王宇凡虽说不至于踩死,但在身上留下些重伤患那是不可避免的了。
那些走在前面的汉子见状,急忙上去,挡住后来那些较为莽壮的骡马。再有人过去,把王宇凡一把拖到一旁。
出了如此一着,整个马帮也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