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凡陪着吕圆又折腾了个把时辰。。最后忍不住了,死拖活拉的把吕圆拉了回来。吕圆极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
吕圆一如酒鬼般,酒到高时力气大,但酒劲一过,却也就软弱无力了。嘴上要强,走起路来却是直打晃,几乎把所有的力量都压在王宇凡身上。几次不留意手抓到王宇凡的那些伤痛,把王宇凡挠得呲牙咧嘴的。王宇凡没有隐盲,一痛就哼哼,倒把吕圆弄得谨小慎微的。
进了马帮驿站。马锅头们有的还在暄闹,有的已经传出雷鸣般的鼾声了。马帮驿站的建造很是特别,大多都是大房间。一个马帮驿站,大多是一个独立房屋,也有两个房屋的,也有三坊一照壁,也有四合院。三坊一照壁与四合院都极少。因为建造这样的马帮驿站,就需要极大的财力物力,更主要的,也要有大量的来往马帮作为支撑,也才能够做到。
而吕圆王宇凡他们停留的这个驿站,就是一个简单两个房屋的驿站。楼下是全通的,外部用简单的木板隔起来。里面摆了两排通铺,铺了简单编就的草席。一般都没有被子,可能是深秋,天凉了。简单的加了些破烂的被单被褥的,让汉子们取暖。吕圆的这个马帮队伍近五十人,再加上马帮不多,就给了他们一整栋房子。楼下自然是马锅头们的。
楼上,也楼下的大通铺不一样。每个马帮都有老板,那些老板不可能象寻常的马锅头汉子们一般睡通铺。所以就特别的装修了几个房间来。也许是想多住几个老板,房间隔得较小。刚够一个人住下,稍宽些的,也是摆了两张床了。算是让老板各取所需吧。
房子外,便是一些林立的木柱子,每个柱子上都打了孔。密密麻麻的,横竖的穿了横木。在这些木柱上挂了捆好的草团,一团作好了价,马吃了多少就付多少的钱。形成了一种惯例。而那些马,就拴在这些木柱下,整晚不停的嚼吃着草料。
王宇凡扶着吕圆,进了院子。又慢慢的上了楼。走过那稍有些狭窄的通道,走到一个房间前。正要转身进去,就见旁边的一个房间门忽地打开了。禄老权站在门口,道,“吕圆,宇凡,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借着房间里燃着的昏暗灯光,可以看得出来,禄老板有些气恼。吕圆看到禄老板,身子一震,有些害怕的样子。正要强行拐回屋子,却被王宇凡强行拉住了。
“吕圆,如果你不过来,以后也就别来见我,也不用叫我禄老师了。”禄老板似乎对吕圆极为了解。吕圆才停了一下,禄老板的话语就已经到了。
“没,没有。禄老师,我只是有些困了!”吕圆急忙解释道。
“那你来则来,不来就算了。这次我回去以后,我定会与家主请辞,以后只赶马帮,再不言当老师之事了。我本以为带着你出来,可以行千里路,读万卷书。没想到才几次下来,你什么没学会,却是学上了喝酒,而且不喝还不行。看样子我是管不了你了。”禄老板极是气恼。话说完,竟然就转了身,把那门嘭的一关。再不理会两人。
禄老板并了门,吕圆竟然也没有觉得难受,耸了耸肩。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王宇凡正想说些什么。吕圆却轻声说道,“宇凡兄弟,不要担心。禄老师只是责怪我睡得晚了。如果我们过去被他教训一个晚上,那岂不是更晚了。我们年轻还好,禄老师可是受不了的。今天快睡了吧,明天再听到教训,禄老板的教训可不轻松哦。明天慢慢听吧。”
王宇凡扶着吕圆,吕圆的房中只有一张床。刚才安排的时候,王宇凡是与牛斗住在一间房。这整个马帮中,吕圆的地位是最特别的,自住一个房间,那也是理所当然。
王宇凡把吕圆安放在床上,便自顾的离开了。根本不管意犹未尽的吕圆。吕圆有了酒的支持,自然不会轻易睡觉。如果王宇凡留下,肯定是一夜都睡不了了。再加上王宇凡本身就困倦异常,早想睡觉了。如果不是强忍着,王宇凡早就睡倒了。此时,如果地可作床,天可当被,王宇凡宁愿一辈子不醒来。长时期不睡觉,王宇凡那个宁愿早死三年,也不愿贪睡的座佑铭。早抛到了九宵云外了。
王宇凡溜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想着可以好好的睡觉了。但是,才一进房间,王宇凡就知道自己的打算泡汤了。
牛斗肋骨断了,那疼痛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王宇凡进到房间中时,牛斗正在死命的哼着。差点没有晕倒。牛斗也听到了王宇凡进门的声音。便睁开眼睛,道,“宇凡哥,回来了啊。这肋骨断了,好疼啊。我都等了个半时辰了,只想等着你回来陪我说说话,以减轻这般痛苦。这种痛苦,真不是人受得了的。妈的,以后老子肯定要拼命的习练武艺,这种受折磨之苦,老子再也不愿意忍受了。”
“牛斗兄弟,现在别说话,平心静气的最好。如果这样说话,你会疼得更难受,更坚持不了的。不用担心,这次我们脱了土匪窝,如果有机会,我们再找机会报仇吧。眼前的事情,才是我们最迫切的呢。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怎么生存下去才是关键的。而你现在呢,是要把这些天熬过去才是最好的。如果…”王宇凡安慰道。说到如果时,王宇凡便停了下来了。本来王宇凡是想说如果在他穿越前的那个时代,肋骨断了不过是小事一桩。连最恐怖的癌症都已经是小病了等等的。但是话到嘴边便忍住了
“宇凡哥,陪我说说话吧,我真的忍受不了了。刚才憋了那么久,我都差点疯了。如果不是动一下就生疼,我早起来出去乱跑了。这种疼法,哪里是人忍受得了的。”牛斗喘着气,连说话的音调都有些控制不好了。
“牛斗兄弟,我会些麻痹之法,但是现在什么材料都没有。那就不知道如何帮你了。”王宇凡有些无耐的说道。
“宇凡哥,你多心了,我什么都不想。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项不好,第一话多,第二不会说话。就是这样疼了,也就还是想说说话罢了。就麻烦宇凡哥陪我说说话吧。我就是愈疼愈想说话了。”牛斗央求道。
“行,牛斗兄弟,你说。我听着呢。只不过,我真的很困了,如果一不小心睡着的,你不要介意啊。”王宇凡和衣躺在床上,把那床薄薄的被子盖好。道。
“好的,只要能说就可以了,有宇凡在身边,就象有了个天大的靠山般的,也不那么疼痛那么害怕了。”牛斗絮絮叨叨的,不停说着。
而王宇凡,躺在床上。刚开始还恩恩应上几声音。到最后,就再无声息了。王宇凡那般困倦,哪里还能够忍受。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气息均匀,并没有打呼噜。牛斗以为王宇凡没有睡,就这样不停的说着,不停的说着。那气息也就逐渐均匀起来。似乎也就不那么疼痛了。又过了一会,就算是牛斗,也终于忍受不住那般疼痛,渐渐的睡过去了。
夜风习习,到了下半夜,那下弦月就升了上来。照耀得整个天地一片亮白,如果同撒了些颜色稍暗的石灰粉,四处的房屋都带了点淡白色。
就在此时,从不远处的那村庄中走出五个汉子。挤在一个暗处,悄声的议论着。蠢蠢欲动的。
“柳五,难道真要去动啊。这些马锅头,可不好惹啊。如果被发现,被那些马锅头一涌而上,腿都要打断的。”
“刘四儿,怕个鸟,再不去弄点,这大冬天的,今天干成这个样子。地里连草都没长几根,如果不去弄些,今年冬天老子们连屎都没得吃了。”
“是啊,今年只收成了那么点,我家已经见锅底了。不想点办法,那真是只有吃西北风,喝西北风了。”
“走吧,管他的,干了。为今之计,不干都不行了。”
五个人在那里叽叽咕咕的说了好大一会,这才决定下来。商定了方式,五人就一起朝马帮驿站那边去了。到驿站旁,一人先走,来到那驿站房屋旁的黑暗中蹲下。细观察了一会,看着那两座房子也如黑暗一般死气沉沉的。这才定下心来,把手撮在嘴前,一声呼哨。
听到这个声音,那四个汉子忽地跃出。朝着马帮挪些货物奔去,低着身子,速度飞快。就象是现在的特种兵般,飞跑过去。很快,就进到那些货物中,飞快的解起驮绳来。
或许,如果不是牛斗受伤的话,他们肯定是得手了。牛斗因为受了伤,就算是睡着的了,也睡得不安稳。那汉子的那轻轻呼哨,本来也打不破这个夜晚。但是有了牛斗,这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只听那声呼哨一响,牛斗就醒了过来。一醒来,牛斗就觉得喉中如烈火般,刺痛难忍。当即就咳了起来。肋骨断开处,疼痛难忍。牛斗就想翻身翻不得。
“宇凡哥,宇凡哥,……。”没有办法,牛斗只好拼命呼叫起王宇凡。数声过后,王宇凡终于睡眼惺松的哼了一声。醒了过来,唔的应了一声。
牛斗那脆脆的咳声,并不是很大。但在一切皆清静的夜空中,却是极其响亮。直把站在那房屋阴影中的那汉子惊得跃起。飞快的奔出,朝四人跑去。
“快快快,有人没有睡稳。”刚才解驮绳的四个汉子刚才本来就是手忙脚乱的,被这汉子一喊,就更是慌乱起来。不过,也把那绳子完全解开了。每人扛上一袋货物,那后来的汉子也是捉着月光,捉了一袋扛起。慌不择路,拼命奔去。
果然是慌不择路,五人竟然冲到马群中去了。把那些正安静吃着草料的马惊得嘘声四起。
被牛斗一阵喊,王宇凡虽然是惊醒了些。但依然是浑浑愕愕的。正思索着要不要起来。就听见外面马的惊嘘声音。如此一来,王宇凡脑中一个激灵,心底就琢磨着出了什么事情。
飞快从床上坐起,“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