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大院,是一处极大的宅子。由二三十个四合院落组合而成。一院通一院,院院相连。各院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每个院落,都根据各自居住人的特点,有的种花种草,有的养鸟,但都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人数不少,人来人住的,好不热闹。
吕家人都在准备着,一片喜庆的气氛。每到深秋时节,吕家派出去的马帮都会陆陆续续的回来,是吕家最忙碌的时节,也是吕家最开心的时节。忙碌,是因为吕家派出去的数十马帮,都回来了。与之回来的,是大量的货物,卸下货来。分类收存,要及时卖掉的及时卖掉,能够存储的存储下来。所以,就算是吕家人再多,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
喜庆,当然还得喜庆。离家数月之久亲人安全归来,难道这不是喜庆吗?每到此时,这些回来的人,东家进西家出,每天都是喝不完的酒,吃不完的饭。对待出去赶马帮的汉子们如同贵客一般。这样的情况,要持续更长时间才会停歇。冬天一过,汉子们又得准备新的一轮茶马征程。到那时,汉子们就又得没日没夜的去干活。没有一日可以安歇了。
吕圆禄老板吕老板三人所带领的马帮,在离到吕家只有三天的路程的时候。按照旧规,便派了一个人提前回去报信。这个人骑着马一路快跑,再加上归心似箭,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吕家大院。把马帮即将到来的消息报告给了吕家的家主。
吕圆三人所带领的马帮即将回来,当然吕家又得进入另一次的忙碌之中了。除了吕家一如既往的兴奋外,还有一小家子人更是高兴。这小家子人,就是吕圆父亲母亲和他唯一的妹妹吕睛了。
吕家人数不少,单单吕圆这一辈,男丁十多人,女子二十余,是一个人丁旺盛的大家族。吕家的家许构成,与其他家族不一样。其他的家族,都是家中几个兄弟就分几家。但吕家却不一样,吕家的从吕圆的祖父那一代开始,就再没有分过家,全家的财力物力都汇聚在一起。集中做生意,每个小家子,都只是定时分派必需的生活费用。如果马帮生意好了,利润多,每家人就分得多一点。利润不多,那就分得少一点,但大头都是放在家主那里。准备用在下一年的生意中。
所以,吕家人虽然是一个吕家大院,但其中又是由数十个小家构成的。吕家主家以外,还有外家,就如同吕老板这样的。不参与分洪,只拿工钱的。因为时间久远了,也获得了主家的信任,可以独自带领一个马帮。只不过也只是薪资稍高些罢了。
吕圆父母健在,父亲名叫吕天东,四十来岁,也与吕圆一般赶马帮。但因为年岁稍大,都只是赶短途马帮。所以在家的时间较长。母亲吕李氏,也是四十来岁,完全的一个家庭主妇。妹妹吕晴,十八年华,面容姣好,正欲出嫁,生性顽皮。与吕圆最是要好。特别是吕圆每次回来都会给吕晴带些女孩最喜欢的小东西小饰品。所以,吕圆回来,最高兴最激动的当然也就是吕晴了。
吕圆回到吕家大院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一到吕家大院,吕圆便丢下马帮。径自回了家。这个马帮,吕圆只是跟着去学习经验的,关于货物的分配,与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杵着拦手拦脚的了。
当然,吕圆肯定不会丢下王宇凡与牛斗。王宇凡是兄弟,而牛斗却是顺手捎带的。如果只带王宇凡,不带牛斗,牛斗的那张快嘴,就会如同麻雀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让吕圆甚是难堪,这等情况在一路行来的过程中已经是多次出现了。
牛斗果然生了一张快嘴,什么事情都不经大脑就一股脑的全部扔出,管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特别是牛斗年龄虽小,却特别爱酒。那酒德,就更不敢说了。两口酒下肚,便胡乱骂人。说话极是难听,才几天,就在整个马帮中竖立了威名。人见人怕,谁都不理他。
结果,这一切当然就落到了吕圆的头上。因为牛斗是吕圆拿定主意买下的。那一切的后果就只有吕圆来承担了。这样一来,就把吕圆搞了了个进退两难。把牛斗赶走?不可能,那契约可是白纸黑字签下的。不予理会,但是牛斗说话根本就不在意你听还是不听,只要有人就行。只要有人,牛斗就会不停的说下去。
最终,吕圆无耐了,当然,与吕圆一起无耐的还有王宇凡。王宇凡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这个把月来,为了应付牛斗,王宇凡算是把穿越前一年的话都说光了。因此,牛斗从此也就有了个外号,叫大话篓子。但是,牛斗脸皮超厚,刚开始有人叫时,还稍有些不悦,过了几天,这般叫他的人越来越多,就不生气了。有人叫他,直接就干脆的应了。从牛斗的这些表现上,整个马帮的马锅头,总结出了一句名言,人不要脸,鬼都害怕,但是还有一种人是不要脸的人都害怕的,就是象牛斗这样至贱至烦的人。
吕圆到时,吕晴早已等候多时。但是,吕晴的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累的表情。初冬的风,在这常年天气都较为暖热的地方,与寻常的春天也没有什么区别。穿的衣服也就是春天的时节穿的衣服罢了。这里是云南的南部,冬季如春。春季如夏。四季都是好时节,四季都有好瓜菜。
长时间等待的疲累,也被即将见到最关心自己的哥的喜悦给冲淡了。轻盈苗条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如此可见吕晴的心中是多么的喜悦。
吕圆才到,吕晴就不顾那连续而来的骡马们,左穿右跳的在马帮中穿梭。直跑到吕圆的面前,还还没有停下,伸手就去拉吕圆。口中还欢快的叫着,“圆哥哥,圆哥哥!你终于回来啦,小妹可是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晴妹妹,别这般吵闹,如果被马踩到了,那可不好!”见到妹妹,吕圆也是极为高兴。甚至心中还有种莫名的激动。迅即从马背上跳下,一手拉着那马,一手拉着吕晴,急忙靠边站住。让跟着的骡马朝前走去。
“圆哥哥,你给我带回来什么啊?圆哥哥每次回来,可是给我带来许漂亮东西的。”吕圆才一下马,就被吕晴拉住了手。撒娇道。
“晴妹妹,你都十八了,怎么还是这般撒娇啊。十八岁还如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般。你要知道,这个冬天,就是妹妹出嫁的日子了。”吕圆半认真半玩笑的道。
“哥,你再说这事,我就不理你了。你莫要说我要嫁人了,你都二十几了,还不是一样没有婚娶,今年冬天,不是我结婚,而是你要结婚了。梅姐家来人催了,说是如果今天再不结婚,就把梅姐另嫁他人了!”听到此话,吕晴就有些不乐意了,也是一样幸灾乐祸的说道。
“呃,真是这样,那就让他嫁呗,我到不希罕。都这么多年了,再不嫁他也成了老姑娘了!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我吕圆有什么好,值得他这样的等待。硬是要让我觉得亏欠了他什么一样。”吕圆郁闷的说道。提到结婚,就象是扯动了吕圆最痛的心结,方才还是高兴异常的神色,稍许的有些不悦起来。
“圆哥,别生气,不是我当小妹的说你。你知不知道梅姐为你承担了多少。等了你多少年,你还这样说人家。你为了当初的一个承诺,就等了这么多年。你当初的承诺,别说实现,你连做都没有做。就算你不做,也是该娶人家的时候了。我先给你提声醒,父亲母亲可是拉着联盟了,只等着你回来几天,歇够了以后,就要给你做工作了。”吕晴笑道。
此话一出,吕圆就再不争辩,更不说话了。拉着马,与吕晴并排走着。脸上满是歉疚的表情。吕晴眼见着触到了哥哥的逆鳞痛处,就有些不好意思。笑是依然笑着,却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吕哥,怎么就象是斗败了公鸡一般。一句话也不说了?这可不象你的表现呢,你不是愈败愈战,愈挫愈勇的吗?一下子就被人说得一语不发,还真是少见。这位姐姐,应该就是吕哥所说的吕晴了吧。”王宇凡就跟在吕圆背后不远处,一直在照看着本属于吕圆照看的那几匹骡马。
吕晴一到来,王宇凡就认出了吕晴。一路过来,王宇凡已经听吕圆数遍描述过吕晴的种种特征,所以一见之下,王宇凡就已经认出来了。只不过两人兄妹才相见,自然不好意思去横插一脚。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笑骂。连笑都没有笑一下。眼看着两人互相提及伤心事,冷下场来。王宇凡这才插了嘴。
“哥哥,这是谁啊?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还这般年轻。我记得当初这个马帮出去时,你是最年轻的一个了。怎么又多出来一个更年轻的了?”听到王宇凡插话,吕晴转过身去,仔细的打量了王宇凡几眼。朝王宇凡点了一下头,这才回过对去,问吕圆道。
“他不是外人,是我的兄弟,十六岁,名叫宇凡。是路上遇到的,愿意随我到吕家来。我就把他带过来了。”听到吕晴如此询问,吕圆思考了一下,这才回答道。他不想把真实原因告诉吕晴。如果照实说了,吕圆怕吕晴对王宇凡见外。所以刻意的撒了谎。
“哟,宇凡老弟啊。你与我哥可是差了个四五岁呢。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看上你这个兄弟的!我想,你应该不是我哥的酒肉朋友吧?”吕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宇凡道。
“吕晴姐,我从不饮酒的。我觉得喝酒是最无价值的事情了。与其喝酒,还不如多安心的睡睡觉呢。如果姐姐把我看作是吕圆哥的酒肉朋友的话,那姐姐就错了。”
“真是少见,我哥哥竟然交了个不是酒肉朋友的朋友。真是少见啊。”
“吕晴,不要这样说你哥哥好不好,你哥哥又不是专门喝酒的人,只不是好此一道罢了。为何你与父亲母亲一般,就把我当作酒鬼一般!更何况我与那酒鬼差别大了去了。他们是喝酒,我可是品酒!凭谁敢问,我吕圆是个酒鬼!”
“宇凡老弟,如果我哥不是酒鬼,世上就没有酒鬼了。我家中,就专门有一间是他用来存放酒的。只要他不在,那门天天都是关着的,如果有谁去碰了一下,动了一下,我哥就知晓了。接着就是没完没了,不找着动过那酒的人不罢休。”
“晴姐,我已经见识过了。唉,深有同感啊!”
“哈哈,哥哥,不知道你是找了个你的兄弟,还是找了个反对你喝酒的我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