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看着何凝的眼睛,然后就弯着腰,伸出双手缓缓的举过头顶,然后将盒子接过来,嘴里说着:“愧不敢当。。惭惶惭惶。”
何凝本来是板着脸的,一听杨泽这话,就笑了,说:“干嘛要‘举盒子齐眉’的?惭惶什么呢?你就只有这个‘惶’了吗?”
杨泽直起身子说:“要说我跟你在一起嘛,倒是真的还有一个‘黄’的,还有就是跳舞时晃动的‘晃’。”
俩个人到了杨泽楼上的卧室里,杨泽一边给何凝泡着茶,一边说:“我就说昨天一天我都看不到你的人影,感情你是回娘家去了,你倒是早点给我说啊,我也好有个准备,给丈母娘和老丈人带点什么的,这岂不是失礼了?你这一悄无声息的走了倒好,我这里憨憨的、望眼欲穿的都快在门前大街上站成了望那个什么石来者。”
杨泽嘴里说的那个娘家的“娘”字只读出了拼音,何凝听了一呆,一会才反应过来,等到杨泽终于说出了“老丈人”这样的话时,她看着杨泽在自己面前放着水杯子,就说:“你哪里石化了?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你这红口白牙的老是说瞎话,本老师今天非得治治你这毛病不可!”
杨泽一听赶紧往后一靠,说:“别!你这大老远的从县城里给我带来的礼物,我还没有来得及拆看呢,真是罪莫大焉。我得赶紧瞧瞧。”说着就要起身往放着礼物的床上走去,不料何凝这时也站起了身子,伸出手拉着杨泽的胳膊说:“别打岔,那东西就在床上放着,它没有长腿,跑不了。咱们还是先解决这个乱说话的问题。你刚才在楼下不是说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吗,现在就回应你的话,快快快,别耽搁了,我现在就要看你哪里石化了!”
杨泽一听何凝的话,涎着脸,吐了一下舌头说:“这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嘛。其实给你看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我害怕你不方便罢了。要不,咱们改天找个亮堂的地方?”
何凝红着脸说:“刚才是谁说我昨天是回娘家了?那你还怕什么呢?”
“你是不是回娘家的,这个完全可以商榷呀,可,可我也没有说你回娘家你的夫家就是我家啊?”
何凝一听轻轻的唾了一下,手往杨泽的胳膊上一拍,“无赖。我不管!今天我非让你这个爱说大话的家伙名誉扫地不可。”
杨泽眼睛一转说:“感情你还耍赖呢。那——我要是让你看到了,我有什么好处?要不,那个啥,嗯——啊?”
何凝的脸色越发的红了,张着嘴说:“还要好处?没罚你就算你幸运了,还要好处!哪个‘嗯啊’啥?想得美。”
杨泽叹了一口气,把脖子前后左右的扭动了一下,看着何凝绯红的脸说:“这是你逼我的,可不怪我——我再啰嗦一句,你没有心脏病吧?”
何凝嘴唇抿的紧紧的看着杨泽不说话。“好好好。当当当当,”杨泽唱了一个《命运》曲子的开头音乐,然后咧着嘴,把牙齿紧紧的闭着,看着何凝不说话。
何凝盯着杨泽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纵身扑到他的怀里,手握成拳头在杨泽的胸膛上不停地敲打着,嘴里叫着:“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
杨泽笑嘻嘻的说:“我都给你说了我的身体快要变成望妇石了,只是还没有全部的钙化罢了,你没想到对你的情意是多么的深切吧?这也难免,智者所率,必有一失嘛。你是个老师,考虑的事情更是多不胜举,嘿嘿,别生气。为夫这里给你赔礼了。”
何凝“噗嗤”的一笑,说:“你是谁的‘为夫’啊?真是一个狡辩大王!”
杨泽一脸的诧异,说道:“那我这满口的牙齿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石化的结果?奇迹怪哉。”
“那我的嘴里也有牙齿,难道也是思念……的结果吗?”
杨泽正色的说:“你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的却一定就是!自从你昨天不辞而别后,我就一直的在想着你,搞得我什么都干不成,像是掉了魂一样,睁开眼睛看不到你,坐到那里思量着你,站起来却又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闭上眼你却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呀!真恰便是那‘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完的绿水悠悠’啊。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宁愿闭着眼睛活在梦境中了,不醒来了。”
何凝听到杨泽说的这番话,伸出手抚摸着杨泽的胸衣,然后伏在杨泽的怀里,轻轻的说:“我原本没有打算回去的,家里打电话有点事情,因为时间很紧,也就没有得到机会给你说。不管你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我听了都很高兴!我也和你一样的想着你……只是,我……唉,如果这一切是个梦的话,我就愿这个梦的时间长一些,让我在梦里不要醒来……”
杨泽看着怀里的何凝,看着她长长的如同瀑布的黑发,绿色长裙下秀丽的身段,不由得出了神。何凝抬起头,看着杨泽,两个人就吻在了一起。
正在意乱情迷间,杨泽听见隔壁屋里的电话响起来,何凝松开了杨泽,有一些羞涩,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杨泽的心里有些发狂,就赶紧说:“你先坐着,我去接个电话。”说着急匆匆的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瞬间屋门打开的光亮让何凝觉得有些刺目,就随身坐在了杨泽的床上,看着床上自己送的礼物发愣,等了一会杨泽还是没有来,何凝想了想,站起身把录音机打开,就找到了梳子开始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镜中那个娇艳欲滴的女子,她有些恍惚,这个面目含春的人儿,真的是自己吗?
这时音乐响起了,原来正是那天自己和杨泽跳舞时听的第一首曲子《月亮河》。何凝不由的心里想:“难得他真的这样想着自己,是不是借着音乐来抒发想念呢?但是自己呢。虽然和他相遇后像是着了魔似地越陷越深,但是这样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么?”
想着自己和杨泽岁数、生活经历、以及今后许许多多的差异和难以面对的阻力,再想想自己远方的那位深爱着自己的男友,何凝就会有一种黯然长叹一声,转身离去的念头。但是,在心里对这个小着自己几岁的男孩子却又是真的难以割舍。有那么的一份感觉,是多么的怪异,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时时的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左右着自己的思绪。
感情与责任,私心于现实,纠缠在一起,使自己分不清了对于错,也许,那是自己不愿意去真正仔细而认真的分辨罢了。真是应了那句古诗了:恨不相逢未嫁时。
何凝就这样一直的站立着,听着优美的音乐一遍遍的响起,她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梳子,也忘记了身边什么时候静静的站了一个人。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唐·张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