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在岛上玩了两天以后才慢慢悠悠的回去了。.而赵传书与中中、中左两卫的家丁们也都回到了他们正常的生活当中。
赵传书依然每天坐在张百户为他准备的小工作间里正常上班。现在随着他给张百户提的投资作棉布的计划帮助张百户赚了点小钱。所以张百户也越发的对他亲近了起来,居然将他的薪水提到了二十个铜板一天。但是就是这样,每天大家却依然看到赵传书眉头紧锁。一付不开心的样子。
于是刘祥晚上过来对棉布的帐的时候见着小心的问。
“传书。”
“啊。”赵传书抬起头来,有些意外的看着刘详:“有什么事,三叔。”
“近日看到你茶不思饭不香地。莫不是有事?若是有事便说出来。虽然现在咱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总有想想办法。”
“没什么事。”赵传书苦笑了一下。
“那……”见赵传书不想说,于是刘详便也就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所有钱财都正确,刘详伸了个懒腰便要起身。突然赵传书说道:“三叔。你说咱这日子是不是太苦了点。”
这是刘详第二次听到赵传书说自己的日子过得苦了。他确实感到奇怪。虽然军户的生活是很苦,但是几百年来不都这样过的嘛。为什么赵传书就觉得有问题呢?
“这,天下军户不都这样的嘛。”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赵传书看着那点点油灯的微弱光芒喃喃的说道。
“那,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刘详奇怪的问道。
“这……”赵传书一时倒是语塞了。他很想把后世那些国外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富足告诉刘祥。但是他说不出口,那根本就是神话一般的情况。哪里是刘详这样苦了一辈子的人可以想象地。
“传书,你是不是在发愁与马应打的赌。”
“马应打的赌?”赵传书没有想到这军户之间的消息还传得真快。居然没几天刘详就知道了。
“哼,是啊。那个赌确实让人担心哪。”赵传书自信的笑着。但是在刘详眼睛一切却不是这样。
“传书了,你怎么胡图了。那官家的小姐哪里是我们这样的泥腿子能想地。还是快些买点酒肉去给马应赔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给他赔不是!不用。我总会有办法娶到那个小姐的。”
“这……传书啊,你这又何苦……”
“三叔,你不用说了。”赵传书突然站了起来:“我既然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便是老天认为我有大用。若是娶一个寻常女子也不行,那不若不活算了。”
赵传书虽然一付皮包骨头的寒酸的样子。但是这个晚上刘详突然发现眼前的赵传书居然有着某种夺人的光采。
=============================
“老爷,您找小人。”赵传书恭敬的站在门外说道。
“来了,进来,进来。”屋子里传出张百户兴奋的声音。于是赵传书走了进去。只见此时这胖子居然与他的小妾坐在一起。而且还非常恶心的让他的小妾喂他吃水果。大热天地依然让赵传书感到了一阵恶寒。
不过恶寒归恶寒对于赵传书来说现在还需要依靠此人,所以他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传书啊,过两天要上船去收护渔之钱。你与我一起去。”张百户现在见赵传书也随便,一见他进来便说道。
“护渔之钱?”赵传书帮助张百户打理他的收入,哪里会不知道什么是护渔钱。说白了就是他们这些水师的强盗用国家的武器去压榨可怜的渔民而以,是变相的“保护费”。不过护渔的钱并不象是后世收税一样,是定期交的。他们这些百户千户们平日里有时间便会去海上巡逻一次。捉到了便要对方交钱是为护渔。
但是这种事情一直都是张百户带着他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丁干的。与他们这些军户没有关系。今天这样说,那是把他当自己人的意思了。原本如果是一个明代人,那估计要感动得给他张百户磕头了。但是可惜赵传书是后世的人。所以虽然他也嗑了头,但是却不是感动的原因,而是没有办法不得不这么干。除非他不想在张百户这里混了。
两日之后的早晨。赵传书便跟着张百户还有他的家丁们一起前往了码头。由于经历过两次坐船了。所以虽然赵传书这一次依然感到了不适。但是要好了很多。离开港的时候,看着那排成一排停在远处等着腐烂的大型战船。赵传书久久的颖视着。
小船这回出海再没有那些呼朋结伴的场景。这一次他们平静的出满,平静的到了海上。船上的一切操作都井井有条。这些家丁与船工们早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不久今天的第一笔“生意”便上门了。
“老爷,咱们真的没有钱哪。”
一只比他们的小船还小的渔船被张百户的八桨船给追上了。自然不用说,这些家丁们马上跳到对方船上该干嘛干嘛。
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丁,平日里对付外敌那是狗屡一陀。但是祸害起自己人来那是一等一的强。于是只见这只小船上几个渔民们马上被拉起来,几个找了船上,见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便将他们的渔网给收走了。这些人很清楚,对于渔民来说渔网就是他们的生命。没有网打不了渔,所以将来自然会想办法找钱来换。
一只船,然后又是一只船。张百户的效率不错。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他们成功的抢了二十多只船。其中两只商船的效率最高。两三两桅的大货船便为他们提供了两框生丝和十几两白银。虽然他们并不需人“护渔”。但是抢那些没有靠山的商船对于这些红眼狼来说根本连理由都不需要。
看着眼前的这些家伙赵传书只感到了恶心。而且更让他不爽的是,他居然要当这些人的帮凶。他之所以被张百户叫来,就是来记录这些抢来的不好统计价钱的货物的。看着眼前一张张的渔网、铜钱等东西赵传书都感到了强列的怒意。但是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些渔民们一个个的被这些人抢掉了他们的生存工具。最后还要想尽办法四处借钱来换回他们的网子。
“这不是逼着人造反吗?”赵传书在心里怒道。
回到家里赵传书好长时间不能自己。做为一个还算有点良知的人,自己干了一天的坏事任人都不会高兴。柳氏见到他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担心的看着赵传书。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不过是一个开头,之后两天更让他郁闷的事情还在不断的发生。
=============================
“没有钱便不能换网。你们这些刁民。聚在这里干什么。想让张大人养着你们?都是些刁民。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便不交钱……”马应的其一个手下一脚把一个年纪五六十的渔民踢翻在地。然后还不愿放过,走了过去还要踢上两脚。
舟山城外面此时成了人间地狱。几十个没有渔网又没有钱交给张百户的渔民们便来到了这里。从早上跪求到中午。而赵传书则坐在一排怒目而视的家丁后面的一个台子上,观看了一早上的人间悲喜剧。
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张百户要他记录下所有拿了钱来换网子的渔民,然后做帐。结果两天下来,人间悲剧看得他差一点想吐出来。无数张沧桑的脸,带着儿女过来磕头,拜求等。有些连头皮都磕破了依然得不到他们的网子。而没有网,他们便只能去要饭。
“呸,刁民。”马应坐在赵传书的边上啐了一口。混然没有看到在一边的赵传书那如冰一般的脸。
夜,梅秀才的小屋里一个声音激动的大声的叫着,甚至连屋子的外面都能够听到。
这个声音就是赵传书的。
只见昏暗的油灯之下,赵传书双手插腰。一脸激动的大声的叫着:“这还有没有王法。那些渔民根本就活水下去了。这是逼着这些渔民造反哪。”
“传书,传书。小点声音。”梅秀才笑道:“便是激动便能如何。”
“这。但是,他们不过是一些困难的百姓,在他们身上又能榨出多少钱财呢?”
“不从他们身上又从哪里可以榨出钱来呢?”梅秀才的反问倒是将了赵传书一军。
是啊如果不欺负这些可惜的百姓,这些黑心的当兵的又从哪里得到钱呢,难不成从贪官手里?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欺善怕恶之辈。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赵传书的脑子里:“也许我的思路有些问题!”
“思路。”梅秀才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感到有些新鲜。
“对思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然若是没有办法便是有财亦不可得。故,只需让财出现在这些人面前即可。”赵传书自信的说道。
“这传书可是有办法救得那些渔民了。”梅秀才现在也知道他的想法很活、办法很多所以现在也有兴趣了问道。
“对,确实有办法了。我要去化腐朽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