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酒楼,秦锋想起“胸罩”跟“大波”来就一肚子火气。他一手牵着小妹,一边还骂骂咧咧的告诫小妹少于和尚道士之流交谈,容易悲观。他对和尚道士缺乏好感,那完全是因为后世的影响。
小妹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虽然哥哥说话她不敢反驳,可心中却不大以为然。
这时忽然见前方一阵骚乱,一个白胡子老头“嗖”的一声从秦锋身旁蹿了出去,吓了秦锋一跳,等他还没来的急说些什么,就听见后面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传来,一大帮子人赤急百烈地吆五喝六兴高采烈地追着就上,手里还拿着些让人莫明奇妙的东西。有的腰间揣着个小木椅,有的手里拿着一包估计是碎零嘴的东西。
秦锋见着莫名其妙,倒是好奇心起,连忙拉住身旁一个飞奔地汉子,摆着笑脸问道,“哥几个抓贼呀?”
被拖住的是一位年纪三十上下,腰间揣着个小木椅,面色土黄,长相平凡的中年汉子,满脸不耐烦的转过头来,没好气急道,“你别拉着我啊,抓什么贼呀。咱们县太爷要升堂拉,再晚就来不急了。”说罢也不理一脸茫然的秦锋,回头就冲。
秦锋莫名其妙,要说县太爷升堂还比较好理解。可来不急了就不怎么好解释了?难道刚刚赤急白烈地冲过来的那一帮子会是陪审团?!可怎么一个二个跟小流氓看电影似的,兴高采烈的?
他虽然不清不楚,糊里糊涂的,却也来的兴致,转身对了妹妹兴冲冲地问道,“咱们也去看看?”
秦灵年纪尚幼,对审案见官之类的有些胆怯,眨着一双大眼睛连连摇头,呐呐道,“我怕。官老爷会打人板子。”
秦锋见妹妹不愿,也不强求。他性子本就有几分惫懒,你说他随遇而安也好,混吃等死也罢。一想到这会儿官老爷审案,不就是打板子掌嘴之类了,的确也没什么好看的。
这时日过头顶,街道上的人群渐渐密集了起来,这人流一多,总会有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往秦锋跟前蹭,这些家伙的目标当然不是秦锋,而是秦灵这个乖巧的小丫头。
勉强挡住了两三个鬼头鬼脑的家伙,刚嘘了口气,眼瞅着一只咸猪手猛然蹭了过来,径直向秦灵这丫头诱人的小**上摸去。
秦锋大怒,心想老子都还没摸过,那轮得到你来?抬手一巴掌就打了下去。那知咸猪手倒是反应不慢,还没等秦锋打到,立即就收了回去。
就听见一个公鸭嗓子笑道,“那里来的小美人,看着哥哥我心痒痒。”
秦锋顺声望去,就瞧见一个岁数不大,约摸十五六岁。身着儒衫,勉强还能称得上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他嘴角挂着歪笑,一副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地样子。惺忪的双眼满是一种淫亵,身边还跟着七八个缺精少神,病蔫蔫的跟鹌鹑似的仆人。
年轻人一嘴的怪笑,扯着正在发育的公鸭嗓子又叫道,得意洋洋,“喂,小美人,哥哥问你话呢。”
秦锋气往上冲,“那里来的没教养的东西。”
“大胆,你个小畜生,敢骂我李家公子,活得不耐烦了么?”年轻人还没答话,其中一个仆人却是立马冲出尖声骂道,颇为刺耳!
秦锋"哼"的一声,瞧着那边人多势众,万一冲突起来,害怕伤着秦灵,只得暂时忍下,冷笑了一声,拉着秦灵便走。
年轻人却是以为秦锋怕了,神色间更加得意,他哈哈一笑,迈起一双萝卜腿儿就冲到两人跟前,笑道,“别急别急,我来问你,小美人,你叫什么?”
“滚开。”秦锋怒喝了一声,单手一拨,想要把他推开。
年轻人笑嘻嘻的,倒也有趣,秦锋骂他,他也不恼,一双惺忪的眸子直直的勾住秦灵不放,只瞅得小丫头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小美人,跟哥哥回去,哥哥给你看好吃好玩的,怎样?”年轻人理也不理秦锋,只顾得眼前的小美人,说着说着,一只咸猪手顿时又摸了过来。
还好秦锋眼明手快,一把打掉了那只咸猪手,觉得还不解气,这时气往上冲,也顾不得许多了,抬手就是一记老拳,倒也虎虎生威。
“滚你个不要脸的。”
他这一拳砰地一下正中青年人鼻梁,青年人顿时眼前金星乱冒、鼻血长流,“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一**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还手,只觉得鼻子又酸又痛,伸手一摸满手是血,顿时就慌了,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青年人被打,几个软脚虾样的仆人顿时傻了眼,略微愣了片刻,一个个涨红着脸,发了疯似的尖声扑了上来。
秦锋把妹妹往身后一拉,他身子骨儿本来就不好,这时刚拉过妹妹,一个仆人的老拳就到了,打得他趔趔趄趄退了几步,只觉得双眼一黑,脑中一沉,转瞬惊醒,自己没什么大事,却把妹妹撞倒在地。
秦灵见哥哥被打,脸上立马青了一块,她年纪太小,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急得哭了起来。
这下把秦锋吓了一跳,还以为妹妹伤到了那里。想要去看,却被立马扑上了几个仆人围了起来,“劈啪”就是一顿拳脚相加的。秦锋开始还能勉强还上几下,后面就不行了。他身子骨儿太差,手上没多少力气,几个鹌鹑似的仆人虽然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但胜在人多势众。
青年人见秦锋被揍,登时大乐,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这样打过。这时也不管自己满脸是血,扯着公鸭嗓子就叫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秦锋暗暗叫苦,这几只“鹌鹑”虽然没多大力气,但这么打下去迟早也能把人打死。只是这种狭路相逢的事儿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暂时先护住了脸……
这时已经围上了不少人,正当青年人准备爬起身来,自己也上去揍上几下的时候,忽然觉得天空一暗,几道黑云压顶的矫健身影瞬间他头顶蹿出去。
几道身影仿佛虎如羊群,也不说话。抬手就向着几只鹌鹑身上招呼过去,搁麦子似的顷刻间就扫掉了一大片,下手狠辣无比,毫无顾忌,打人更是专挑关节软肋要害的地方下手,打得七八只“鹌鹑”抱着肩肘膝盖痛得满地打滚,惨嚎不已。
青年人立马傻了,跟条鲇鱼似得张着嘴,半响也发不出一个音。
秦锋抱着头,摸样也是狼狈不堪,只觉得光线一亮,顷刻间所有的拳脚都消失了,微微愣了一下,刚抬起头来,就看见马二瞪一双牛眼,满脸的横肉“突突”的直跳,紧张上下打量着自己。
“二当……二公子,您没事吧。”
正是马二带着几名山贼到了。这几个家伙昨日刚发了红钱,淫心大起,想着今儿没事,几个人就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来城里快活快活。
他们前脚刚到,后脚秦锋就打了起来。一开始这几个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看着前方围着一大群人,好奇心起,本着五千年神州的传统美德,有热闹就看的原则,也上去凑了凑。
这一看,坏啦。这不是二当家嘛,二当家被打啦?那还了得!几个山贼跟被刨了他家祖坟似的,脑袋冒烟儿,全都红了眼,那里还管得了许多,赶紧冲上去帮忙。
这些整天刀口舔血的家伙,几个“鹌鹑”又那里是对手?片刻功夫就给全掀翻在地,心想着敢打我斧头帮二当家的,吃了豹子胆啦?下手毫不留情,一时间几个“鹌鹑”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儿的,要不是他们还记得这里是县城,那里还有几个“鹌鹑”活路的?
马二见二当家不说话,只吓得一个激灵,浑身哆哆嗦嗦,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在二当家身上东翻翻,西看看,生怕伤着哪了。检查了一阵,也没见着什么致命的伤势,不由的嘘了口气。立刻转过头去,目露凶光,提高了八度的声调狞声道,“给老子整残了。”
几个山贼哄然答应。
秦锋也没受什么伤,就是被揍得浑身酸痛,半响才回过神来,立刻制止了几个红了眼的山贼,这些浑人不明白,他可是清楚的,这里不比山里头,山里伤个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县城里可不一样,万一惹到官府,他们这种身份可见不得光。
一想到官府,秦锋也有些着急了,立马冲过去拉起妹妹,稍稍检查了一下,发现妹妹平安无事,嘘了口气后,招呼几个兄弟立刻开溜。
好在这个时代通信不便,等到他们溜了好一阵子,几个衙役这才大摇大摆的赶到。本来还是一副老子来了,谁敢惹事的样子。再看见年轻人失魂似得坐在地上,满身是血。揉了揉眼,只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看清楚以后,只吓得脸色惨白,哭爹喊娘地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奔丧似得尖声道,“李公子,李公子您伤哪拉?您没事吧?快来人呐,李公子受伤啦。”
青年人这时已经傻了,坐在地下好愣了半响这才回过神来,眼瞅着自己这八只“鹌鹑”被哪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割麦子似的一扫一大片,那可是人啊,真以为是麦子么?!
“李公子,是谁伤了您呀?”一个衙役小心的扶起青年人,一边问道。
“他奶奶的,我怎么知道。”青年人这时回过神来,脸色狰狞,勃然大怒,“我就知道别人叫他二公子,他妈的,查,给老子去查,翻了天都给老子找出来,看老子不灭他满门,这永安城里有比我还公子的么?”
青年人张口他妈的,闭口他妈的,满嘴的浑话,一脸的狠厉。衙役却是满脸苦笑,不敢丝毫反驳,只得顺着说道,“是是是,我们马上去查,不过您看,要不先送您去医馆,您伤得可不轻呀。”
青年人抹了一把鼻子,满手鲜血,越想越怒,只觉得胸膛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一旁的衙役转了个圈,“废话,还愣着干吗,赶快送去我医馆。”
衙役被他抽了一巴掌,话都不敢说上一句,只是陪着笑脸,赶紧送着青年人往医馆里去。
这时人群都散了去,场地里只留下几个“鹌鹑”哭爹喊娘似得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