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羽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说,只是两人这般坐了一会,待嫣儿稳定了情绪便一起走下了山,此时天色已黑,山坡又陡峭,二人走的十分艰辛,嫣儿毕竟出身富贵,何曾走过这般难走的路,路上的荆棘不时的割破她的衣服,让她很是担心被割伤,萧惊羽寻了跟粗大的木棍,一路扫着走在前面,替她将那些难缠的杂草踩平,就这样艰难的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看到前面有不少火光闪耀,萧惊羽凝视良久才确定是巡山的道士,估计是找寻二人的,萧惊羽便扯开嗓子大声呼喊,嫣儿也跟着叫了几声,可是经过一路的荆棘阻挠,二人也是又累又渴,全然没了上山时的潇洒轻松。.过了一会,终于见到火把下的人,是一名老道,萧惊羽依稀记得这位红面阔眉的老道乃是玉虚宫天字辈的长老,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看他。长老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长老见着二人一身脏兮兮的,且多有破损之处,也知他二人收了不少罪,心中那一丝气恼也烟消云散,虽笑道:“师弟,师妹,你们可让师兄我好找,掌门师兄还等着你们回去哪。”嫣儿哇的一声,扑到长老怀中,哭了起来,大有要将受的委屈一股脑的都哭出来。
在一番洗刷之后,二人被长老带到了道德大殿。此时天机子已经知道二人回来的因由,小孩心性,倒也不需太过苛责,只是如今有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让他难以舒展眉头。原来就在萧惊羽二人离开一个时辰左右,趁着观中道士出去寻找二人之际,一名黑衣人竟然偷偷潜入了嫣儿的卧室,幸好当时侍女阿秀未在,而是侍卫金枪客在里面。觉察到有人偷视,便暴起追击,可惜对手功力在金枪客之上,幸好对方无心恋战,否则恐怕金枪非其百招之敌,这金枪客一手回魂枪,威震武林,曾经枪挑十二煞星,独创黑莲坛,乃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此这般强悍的武艺都抵不住对方,可见来头不小。二人的交手,却是引来了玉虚宫中行功长老,这行功长老便是接萧惊羽二人回来的红面老道,道号天穹子,善使一柄冰浮尘,一身修为登峰造极,天穹子识得金枪客,便凌空将浮尘击出,黑衣人见浮尘来时极凶,值得匆忙中横剑一挡,却不料这浮尘乃是前软后硬,后面扶须中的暗劲蓬勃而出,将他击出了丈远,虽然这下黑衣人乃是仓促间抵挡,但也知来者功力恐怕不再自己之下,便无心恋战,虚晃了几招,飞驰而去,步伐之矫捷,世所罕见。天穹子止住金枪客的追击,道:“切莫追赶,此人功力极深,非你我所能硬敌,且这般矫健的步伐,就算你我侵尽全力也是追之不及的,此事需尽快并与掌门师兄,我恐黑衣人乃是那里来的。”
金枪客一听也是有些着急,二人便火速将黑衣人之事禀与天机子,天机子本就担心嫣儿二人的安全,此时又发生这等事,心中焉有不急之理,这黑衣人若是暗中偷袭,恐怕单只一个金枪客是无法阻挡的,嫣儿身份尊贵,不容有失,但现在无法找到人,天机子也只能耐心的等待。
见萧惊羽二人平安归来,逍遥子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落下,虽然小孩顽皮,但这责罚还是不能少了的,天机子沉着脸,端坐于大殿上,厉声道:“你二人可知错?”
“知错了,师兄,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玉虚宫历经几百年而屹立至今,自有其森严的宫规,你二人贪玩外出,致使玉虚之中颇为混乱,且不告而别,罪加一等,罚萧惊羽杖刑三十,面壁一年,不得外出,念其尚且年幼,杖刑可免,刑法长老何在,立即执行。嫣然之罚另有他人代为,即日送出宫门,不得逗留。”
听到这般严厉的责罚,萧惊羽一时又些反映不过来,但他毕竟不是孩子,倒也没有争辩,乖乖的跟在刑法长老身后,离开大殿,只是嫣然眼中的泪水让他的脚步走的有些缓慢。嫣然知道此事都是自己任性惹得,再加上马上要离开玉虚宫,心中越发难受,便大声对着走向殿外的萧惊羽道:“羽哥哥,对不起,你以后要去上京找嫣然。”
走出这几步,已是让他心中略有所悟,此事定是另有他因,否则怎会如此结果,听见嫣然的叫喊,萧惊羽回头报以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好了,嫣然,羽哥哥一定到上京去找你,你要乖啊,不准在随便乱跑了。“
嫣然使劲的点着头。萧惊羽转身,走出了大殿。
待萧惊羽走后,从内殿走出一队侍卫,身着紧身锦袍,上绣狰狞的虎头,这一对人对着嫣然躬身道:“见过公主殿下”
“啊,是你们,呜呜,你们是要带我回去的吗?”
为首的侍卫道:‘是的,公主殿下,此事有些棘手,恐怕有人会公主不利,主上特命我等前来护驾,还请公主速速回京。“
嫣然也只自己没有在待下去的理由,便只好点了点头。
天机子对侍卫头领道:“王大人,今日来袭之人功力极高,贫道怕对方会另有敌手,故而打算让天穹子师弟与你等随行,也算有所照应。“
王大人喜道:“如此这般更好,能有玉虚高人随行,我等自是更加安心,如此就多谢天机子掌门了。”
此时栖霞山上一处洞**中,萧惊羽正在哪里整理衣物,这是一处面朝云海的山洞,约有一间屋大小,洞中一张床,一个蒲团,一门香炉,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刑法长老道号天浩子,黑发大鼻,身量魁梧,年岁倒是不大,约莫四五十岁。天浩子看着萧惊羽道:”师弟,你不要怪掌门师兄对你太多严厉,此时另有因由,你且先在这住下,我会派人来给你送饭,这是本派玉虚真诀的行宫图,你且仔细参悟,有什么要求就跟松鹤说。“
片刻之后天浩子便离开了山洞,萧惊羽心中郁闷,便翻开那本行宫图,粗略的扫视了一遍,和逍遥子所述的功法大致相同,不过是添了些前辈高人的微妙见解。一时无趣,萧惊羽便感到困乏,毕竟折腾了大半夜,萧惊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次日醒来,天还未亮,萧惊羽看着雾茫茫的外面,想及自己如今身在异世,竟是一时感伤起来,其实萧惊羽从离开嫣儿的刹那,就已经有些难受,不是因为离别,而是因为迷茫。前世只是普通人,只能随波逐流,平淡的在人群中淹没,人生不过只是千千万万剧本中那无名的配角而已。可是这莫名奇妙的穿越却让他成为了有可能身怀武艺的侠客,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但至少到现在,他一直很幸运,总是不断地进步,可是以后哪?人生的意义何在,难道不过是如一场梦,无痛无觉的转瞬即逝。前世是一段记忆的复制,今世却拥有了完整的生命,造化弄人,萧惊羽心中烦躁,深呼一口气,走出洞口。洞外云雾缭绕,时而又野鹤飞过,传来阵阵鸣叫,仿似仙境。萧惊羽握了握了拳,心中暗道:“这一切既然发生,怎么也不能再随遇而安,前世不能得到的,今世拼了命也要得到,即使不成功,就当只是一场梦吧,或许梦醒了,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
或许是有了决定,萧惊羽的目光重又坚定了起来,转身回到山洞,开始思考其自己的未来。身为萧氏家族的子孙,虽然不知道当年父亲为什么被逐出家门,但父亲却一心想回归家门,或许自己的未来还是会与萧家相牵连。萧家作为大乾王朝有数的名门,无论权势,财富都是强大无比,若以后能回归萧家,自是前途无量,至不济也不会如前世一般,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员。萧惊羽身怀玉虚宫绝学,若他日悟出萧逸刀所讲绝世刀意,想来也不致太过落魄,毕竟这个世界还是武功的天下。然而这一切却都不是萧惊羽想要的,最为一个热血男儿,谁不想快意恩仇,逍遥自在,谁又不像金戈铁马,开疆扩土,驰骋沙场。既然有了一次机会,怎么也要试一试。萧惊羽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眼中露出了一丝坚定的光芒。
“天地如炉,炼化世间万物,恩怨情仇,挥洒七情六欲,不如烘炉,如何知天地始末,不占红尘,怎得五蕴皆空,。。。”萧惊羽看着玉虚真诀上不知哪位前辈所留下的一段文字,心中颇为赞同,这位前辈对于武学的见解不在局限于招式,而开始追寻意境,显然已是了不起的人物,萧惊羽知道此人意境已是极高,那么所讲功法自然也是极为深奥,故而耐下心来,重新研习了一遍,之间顺着图示上经脉的流动,一股股热流从尚还微小的丹田中缓缓流出,渐渐开始扩散到身体中,消失的热流最终由从丹田之中涌出,周而复始,两个时辰的行功,竟然将丹田扩大了一倍。萧惊羽很是惊喜,这比自己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运行功效大了不知几倍。想及此处,萧惊羽便开始想念起逍遥子来了,若是此时逍遥子在身旁知道一二,恐怕自己的收益会更深,“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萧惊羽心中暗暗念叨。
此时栖霞山云烟峰下,两个人影正自慌忙的逃窜,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身量极高,模样俊美,女的身段婀娜,容颜秀丽,二人衣着甚是华丽,不似寻常人家子弟。此时二人手中执着利刃,模样有些狼狈,但奔跑速度极快,一看便是练家子,身手不凡,然而此时二人却没有一丝武林高手的风范,仿似后面有什么嗜人的猛兽一般。
这二人顺着山下的山涧一路奔驰,约莫行了半个时辰,那女子等下脚步,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道:“不行了,跑不动了,我估计应该能摆脱那个怪物了吧。”男子也随即停下脚步,私下张望一番,道:“恩,差不多,我们这般耗尽功力的疾驰,少说也有几十里,那怪物不可能一路跟来吧。不过小心为上,我们休息一下,马上赶回天池。”女子点头应下,毕竟保命要紧。
二人坐在一块山石上,男子道:“巧妹,你可看清楚那是何物?似虎非虎,头生双角,背有肉翅,凶猛无比,你可曾听人说起过?”
叫做巧妹的女子用手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此凶猛之物,恐怕是上古异兽,我曾听闻上古有异兽,虎状模样,背生双翅,凶猛狡猾,难道是这东西?”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