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急速赶到一里外的山丘之上,远远便看到几人在那里厮杀,逍遥子瞧得分明,其中便有自己的至交好友,智圆上人,偭南疯侠,唐云山等人,这几人都是顶儿尖的前辈硕老,如今在对方的攻击之下,竟然隐隐落在下风,顿时令他焦急万分。口中长啸一声,将脚力也提到了最佳。
这啸声如夜鸠长鸣,尖锐之处,刺人心神,夺人心魄,十分厉害。交手众人闻听这凌厉啸声,俱是一惊,竟是不约而同的减轻了攻势。不过刹那,逍遥子三人便赶到了场中,智圆等人见是逍遥子归来,心中便是一松,手中招式也越发舒展起来。反观对方几人却是有些慌乱,勉强支撑几招,便抽身越开,扯了搏杀。对方几人本就比智圆等人略高一筹,若是对方想要撤出,他们自是难以拦截,见对方已是跃出战圈,不再纠缠,智圆等人也只好讪讪的返了回来,与逍遥子等人聚在一起。
萧惊羽细细一瞧,己方几人年岁虽已过古稀之年,,但一身功力却是深厚之极,俱都神光内敛,五蕴明识,尤其有二人比较惹眼,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个衣衫褴褛的臭乞丐,也是这二人在方才搏杀之时略站上风。其余诸人倒也都是平常老者装扮,无甚出奇。
反观对面几人虽然撤出,却未落颓势,为首之人更是神态睥睨,此人萧惊羽却也有过一面之缘,正是与南山和尚比试武艺的逍遥散人。此时的他,一身青蓝道衣,发髻高耸,长须飘飘,别有一番出尘气息,上下打量了萧惊羽三人一番,道:“逍遥子道长可曾记得薛某?”
逍遥子道:“老道便是,你,咦,你是逍遥散人?”
对面之人朗声一笑道:“不错,正是某家,不成想一别二十载,道兄竟是苍老成这般,想及昔日,不甚唏嘘,你我俱为逍遥,不知道长如今逍遥否?”
逍遥子面色微苦,有些无奈的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老道士真的老了,逍遥二字切莫再提,令师果真是慧贯古今,功参造化。不过曲曲二十载,便让你进入这般境地,老道佩服佩服。”
此时的逍遥散人,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一身功力更是登峰造极,自非昔日阿蒙,他见逍遥子虽然须发结白,但红光满面,气韵悠长,显然不是自己形容的那般垂老不堪。昔日跟随师父纵横天下之时,便知此老一身功力深厚无比,如今怕是已到先天巅峰,便道:“道兄太过谦虚,家师对道兄可是推崇之至啊。”
逍遥子扶须一笑道:“如今不比往昔,不知薛兄如何与我这几位老兄弟缠斗在一起,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二人倒是言谈客气,不见一丝火性,欧阳瑞天却是不耐,道:“薛儒渊,想不到几年不见,你说起话来,变得拐弯抹角了。尔等不在朝廷享福,来此作甚?”
逍遥散人道:“某家听说诸位得了件异宝,家师十分仰慕,故而遣在下前来相借一番,如此宝物,理应大家共同参详才是,怎的却藏了起来,却是有些不该啊。”
欧阳瑞天见他一副识破你们秘密的得意样,心中不禁着闹,冷笑道:“与你们参详,难不成也学你们去捉纯阴女子参详一番不成?”
逍遥散人闻言冷哼道:“家师所为岂是凡俗所能明了,家师一身玄功功参造化,断非你等所想那般不堪,此事,二十年前便同你等言明,如今你却提起,何其心胸狭小。”
欧阳瑞天道:“话不与你所多说,此番尔等专为挑衅而来?如若这般,某家接下了,莫说你那师父也有些手痒?”
逍遥散人轻蔑的道:“早前师父神功未成,你便不是对手,如今便是某家不才,却也没讲你放在眼里,哼,在下倒想身量身量欧阳神剑这二十年长进如何?”
逍遥子见二人越说火气越大,便伸手止住欧阳瑞天的话头,道:“大家武林一脉,本无这般争端,只是宇文兄太过强势,如今我等俱都年事已高,到也没了那番争强好胜之心,如今宇文兄迷惑当今圣上,其心却有些令人难以捉摸?我等不过但求自保而已。”
逍遥散人手中浮尘一甩,道:“此事却不足为外人道哉,如今家师大局在握,倒是希望诸位切莫自误,所谓修道修心,诸位都是世外高人,何必趟这趟浑水,不如各自后扯一步,家师让我转告诸位,家师手中有一些秘密,可以与诸位共享,保管能让诸位满意,王朝权势与诸位而言,不过粪土尔,倒是这秘密却与诸位有关。”
众人俱是一愣,在场诸人本就是武林名宿,所谓的权势,名利,金钱,都已经不能令他们提起一点兴趣,如今国师有能令众人满意的秘密,且与他们有关,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看着众人变幻莫测的神情,逍遥散人心头冷笑,没有不吃腥的猫,只要足够的利益,哼,就不信你们这些老东西还能稳得住。他高声道:“胜负只在刹那之间,家师不日便要与嫣然公主讨教一番,在这之前必定会告诉诸位令人满意的消息,事关家师身世以及仙凡界的消息。”
“仙凡界?”众人猛然吸了一口冷风,竟然是事关仙凡界的消息,心中不免对这些秘密多了些期待。功力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的人,自是听过也体会过这个世界的法则上限,自古至今,从没有人迈出关键性的一步,不少天资卓卓的英才,纵使功力通玄,却也从没有超脱先天之境,然而江湖之中却始终有一个传言,在古老的过去,曾经有不少的人超脱过这个境界,并且进入到了一个叫做仙凡界的世界之中。传言那个世界有着更为深奥的武学,和更高深的境界。国师此人出身神秘,仿似凭空出现一般,之前从没有人听说,一出现便身怀一身诡异武学,内力更是深厚的惊人,二来此人身边竟有能随心操控的宝物,着实是古怪之极,故而对他的身世猜想纷纷,如今他愿意谈及,想必与仙凡界有着莫大的联系。逍遥子与欧阳瑞天神色古怪的望了一眼萧惊羽,如今逍遥散人又提到仙凡界,那么此事唯有一种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凡界真的存在,而国师知道仙凡界的真正所在。萧惊羽也是心头震撼不已,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人知道此事,没想到还有一人知道仙凡界,如此一来,自己前往仙凡界的希望便有大了几分。
逍遥散人看到诸位的古怪表情,便知此事定然能成,什么皇权,社稷,对于这些纵横几十年的武林名宿来说,不过是个名号而已,唯有极致武道才是他们的追求。也不再多加言语,便带着手下纵身远去。
看着远去的逍遥散人,欧阳瑞天神色古怪的道:“智圆兄,逍遥兄,恐怕我等之前猜测的是对的。宇文雄有可能便是自哪里来的。”
智圆老和尚口诵一声佛号道:“我等苦修几十载,却依旧停留着这等境界,空令人蹉跎唏嘘,此事难保不是一次莫大机缘,依老衲之见,不若便信上一信,待见了那老家伙所言自决定也不迟。
逍遥子与欧阳瑞天四目一对,点了点头,但凡能达到先天之境的高手,那个不是嗜武如痴,如今但有一线机会,如何肯舍弃。逍遥子轻声道:“羽儿,此时与你也是莫大机缘,或许这便是上天给你指明的道路,让他在此时将仙凡界展现在你的面前。此事事不宜迟,你速速赶回祁连山,安排好一切,便赶来与我等回合,静待着趟机缘。”
萧惊羽也知道有些事总是要开始的,点了点头,身如飞燕,踩着草尖疾驰而去。看到萧惊羽这一手漂亮的轻功,智圆和尚面露诧异,惊道:“好身法,如此年轻便有这等功力,萧老道,这是何人?”
逍遥子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徒弟,那是比夸奖自己还要高兴,道:“不才,正是劣徒萧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