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选择
无尽黑暗,浩渺虚空,当其中出现那点光明的时候,罗维知道,新的人生要开始了。此时他面临一个选择,是寻找一孕妇投生,还是觅一将死之人夺体而生?作为猎魔骑士团新一代正式团员,凝聚了圣焰斗心的罗维,已经得到了毫无保留的传承,自然清楚自己面对着什么。
若是寻一婴儿转生,危险是极大的,有胎中之谜和三岁记忆的清洗,这一点,他没有太大把握,如若是日后不能觉醒,下一世无有修行,那他已经没有将来了。而若是寻一将死之人借体还魂,那心与身的结合,又是一个难题。
光明渐近,先前那点微光,到此时已经变成太阳,那无限光明之中,折射高山大海,日月星辰,不断变幻着,此时若是不下决定,这新的世界也会逼他下决定,而他与自身本源的连接,那燃烧的圣焰,也有些后继乏力,他绝不想变成孤魂野鬼,游世阴神,因为那没前途,也无任何乐趣。
罗维身上的圣焰,瞬间变的无比炽烈,亿万光明自那点灯火般的圣焰上爆发,其大无外,其小无内,那无尽的光明,放之可散宇宙,收之有如灯火,他是借助这无限光明,寻找新世界中,与自己最为契合的生物。阿伯丁的大陆上空,一道流星划破天空,一闪而逝。
第一章烹饪
阴暗昏沉的天空下,一座破败的城市中,燃烧的火焰还没有停歇,亡魂的哭泣还未停止,生者的哀嚎还在持续。
对已已经死去的生命来说,一切的苦难已经结束,而对那些幸存者,无尽的痛苦与恐惧才刚刚开始,兽人不同于人类,又或者那些南方的精灵,一切其他生物落在他们手里,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作为敌人,如果是人类,他或许会抓住你去当奴隶,如果是精灵,他或许会将你这个卑微的生物彻底结果,在兽人这里,当奴隶是最好的结果,而瞬间的死亡则是解脱的最佳方式。
“地精,零五、十二、二八,罗维。”罗维在自己的烙印中留下了这个字样,他已经习惯在自己的烙印中,每天打上一个记号。做完这一切后,他回过头去淡淡的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无数人、地精、侏儒,他们哭闹着,拥挤着,拉扯着,一个个往里面挤去,挤不进去,那就拉,扯、将里面的人拉扯出去,没有人愿意呆在外面。
这里曾经是人类的军士们训练的地方,但是现在被兽人们改成了牢房,一切对他们没有用处的生物,都被他们安置在这里,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牢房里并不阴暗,只是所有生物都觉得很阴暗,不仅是阴暗,更多是绝望,他们眼中充满了恐惧,尽是麻木,在这里,没有了高低贵贱,没有了种族之分,因为,他们都一样,都是兽人们的食物。
牢房只是简单的用栅栏围着,但是没有人敢往外跑出去,跑出去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前死亡,栅栏外,一个个高大恐怖的兽人,正在做着一件关系到他们生死的事情,这里,曾经是军营,但是现在,这里是食堂。
栅栏之外,一个人类大声的哭喊着,挣扎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妈妈,救我!”然而,这一切是这样的无力,普通人类和兽人的差距,就是小孩与大人的差距,他被一只狼人一只手拧着,另一只手随手撕裂了他的衣服,随便冲洗了一下,锋锐的爪子剖开了他的肚,拉出了肠,再扔进一口大锅。
这只锅很大,大到可以让十几个人进去泡澡,不过,这个锅可不是用来泡澡的,锅是用来做饭的,锅里的水也不是普通的热水,而是被调好了味的汤,现在,这个汤已经被烧的滚烫,锅的下面,一个巨大的支架支撑着,熊熊的火焰仍然在源源不断的提供着热量。
一群形态各异的兽人,等待在这个大锅的旁边,一边听着人类的惨叫,一边闻着锅里的香味,口里还留着口水,他们的身边,放着一个担架一样的东西,这是用来抬锅里捞出来的食物的,上面还摆放着一些容器,这些容器,是用来盛汤的。
由于处理的很快,被丢进锅里的生物,一时间并没有彻底死亡,反而在锅里不断哀嚎着,挣扎着,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过了一会,里面再也不会有声音发出,一旁的狼人,又举起一个人类,机械而重复的坐着一样的事情,这,就是他的工作。
这样的场面,在这个巨大的场地里,每一刻都在发生,而这里,只是兽人厨师大队做饭的一个点。一个个锅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人类、或者侏儒地精,被“厨师们”轻松的抓起,然后处理,带着一声声的惨叫与挣扎,扔进了锅里。
兽人们处理食物的方式,并不止这一种,这种大锅,通常是给那些普通的兽人军士准备的,兽人们并不擅长处理食物,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生吃,然而生吃的口味不好,这个烹饪熟食的法子,还是从人类王国学来的,现在,他们用来对付人类,和其他一切能够提供肉类的生物。
大锅简单,容易操作,通常只要将汤调好,随便怎么调,不断的试喝,直到味道差不多了,汤也烧的滚了,这个时候,就可以将生食丢进去,一口锅可以同时烹饪很多食物,还可以一直用下去,汤汁不够了再加就是。
兽人的高层的胃口比较挑,所以他们的晚餐,与普通的兽人是不同的,有专人处理,厨师长诺德罗姆带着他的学徒们亲自出手。在场地的另一边,那里没有锅,只是燃烧着一堆堆准备好的篝火,火已经烧的很旺了。
篝火的旁边,一根根木杆被插在土里,木杆朝上的一头是被削尖的,看到火烧的差不多了,诺德罗姆带着他的学徒们,走到了栅栏前,将栅栏口打开,里面的生物们尖叫着,拥挤的往里面挤,拉扯,将里面的人拉扯出来,让自己进去。
尽管被关在这里,死亡已经注定,心中已经麻木绝望,但是谁也不想先死,生命是如此宝贵,能够多挨一下,那就多挨一下,我不想先死,那就让别人先死,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着,他们一边拥挤着,一边绝望的被兽人抓了出去。
诺德罗姆顺手一抓,抓到了一个地精,放在手里掂了掂,把着地精再小也是肉的想法,他也不挑,直接拿起就走,旁边的牛头人一手一个,一下就抓走了十几个生物,这些生物里,有人类,有地精,有侏儒,不过不管是什么,他们的下场都一样。
原本这里也是有矮人的,不过矮人擅长打铁,对于兽人们有用,所以早早的就被挑选出去,他们的下场稍微好些,那就是当奴隶。人类的雌性稍微好过些,也早就被兽人们带走了,关押在另一处,另有用处。
牢房里经过这么一抓,顿时空出了一大片,里面的生物还在嘶吼着、拥挤着、拉扯着,罗维已经被挤到了外面,或许,兽人们下一轮的烹饪,就是他了,他没有嘶吼、没有拥挤、没有拉扯,没有绝望到歇斯底里,也没有麻木,他就这样平静的看着,看着兽人们处理那些食物。
他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狗肉火锅店,一只只狗绝望的被关在店门口的笼子里,看着一个个同伴被人用奇怪的道具套出去,那个道具是一根棍子,棍子的前面有一个活套,杀狗的人用这个棍子伸进笼子,然后将活套套在狗的脖子上,一拉,狗的脖子就被套紧了。
笼子外面的人用力一拉,用杆子轻松的将狗拉了出去,从容宰杀,食客们就坐在店子里,闻这香味,流着口水,静静的等待狗肉火锅的上席,那一个场面,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在那之前,罗维觉得狗肉很香,挺好吃的,在那之后,罗维再不吃狗肉。
目光回转到“笼子里”的生物,他们比那些狗有什么区别,这些人类、侏儒、地精,此时此刻,和“狗”都是一样的,都在进行的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一边惨叫着,哀嚎着。被宰杀的狗,当套子套在他们的脖子上,拉扯出去之后,他们或者凶恶的怒吼着,或者摇着尾巴讨好着,一样的无用,一样的徒劳。而这些兽人和那些屠狗者相比,只是技艺没有那么精湛,处理食物的水平差了些。
这个“笼子”的外面,诺德罗姆拿着手里的地精,地精嘶吼着,挣扎着,用牙齿撕咬着,不过诺德罗姆的皮实在太厚,他太过无力,咬了半天,连皮都没蹭破,反而让诺德罗姆更加兴奋:“咬我?你想吃我,哈哈,看谁吃谁。”
“传说中的英雄啊,快来救救我吧,救救我们这些苦难的人吧。”罗维的旁边,一个人类绝望的看着天上,口中喃喃的说着。当智慧生物遭受不可抗逆的苦难的时候,他们总是期望着有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生物来拯救他们。
诺德罗姆将地精身上简单的衣物全部扒掉,然后丢进旁边的水缸里随便的洗了一下,然后端正了,让他坐到了那根立杆的尖端,轻轻放下,地精就在挣扎中,被削尖的立杆从下而上,越插越深,最后哭号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只有他的一条腿还在抖动着,证明着他的生命很顽强。
诺德罗姆就随手将杆子从土里拔了出来,用力将地精彻底穿透,透过头顶,最后将其架在了篝火上,不断的调整着方向和角度,不一会儿,肉香四逸,旁边的打下手的兽人开始在地精的身上泼洒一些奇怪的调料,让香味更加浓烈了。
“地精?难道你不害怕吗?”一个人类对罗维说着,他的心里一样的充满恐惧,一样的充满绝望,不过看到旁边这只奇怪的地精,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这只奇怪的地精,他已经注意了很久了。
罗维转过头去,旁边站着一个衣着简陋的青年:“你叫什么?”他问道。大陆虽然有无数种族,语言也有几种,不过,但凡是有点智慧,能开口说话的生物,他们大多天生就好像掌握一种语言,这种语言,被称为通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