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儿的功夫,程明仁已经到山南县县组织部帮助工作小半年了。。听说,前几天部里开会研究他和张世全两人转正的事了。只是,上次部务会对这事没研究出个啥结果来。听说,会上为二人进组织部的事情争吵得很激烈,主要以二个副部长为首的二派相持不下,辩论得有点儿不可开交。
熊勇林熊副部长主要从部里今后对外关系的考虑,认为张世全进组织部工作更好些,而且人家进组织部帮助工作都接近一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如果冒冒然就退了回去,让人家原单位怎么看他本人,怎么看咱们组织部。管人、用人、发现人和培养人的部门,竟然发费了近一年的时间,还培养不好一个活活的人,一个聪明机灵的人,岂不是笑话,岂不是对咱们组织部莫大的讽刺。
常务副粟明军粟副部长则主要从提高本单位工作效率出发,认为程明仁各方面素质和条件都非常符合组织部用人的标准和要求,能写就不用说了,人家是在省、市、县这三级都见过报的。如果这种“三级见报”的人才都不用的话,你让其它单位和部门,让主要领导和同志们会怎么看待咱们组织部这个帮助党委用人、管人的一级组织呢?要是凭关系就能进组织部的话,那么经过层层把关制定、各级审核通过的组织用人制度,岂不是形同虚设。如果真的是唯关系论的话,那么趁早把挂在墙上的那些个条条框框都收起来,免得占地方碍事不说,亦将成为人民群众茶余饭后的笑资和话柄。何况人家程明仁同志,自从来到组织部帮助工作,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这小半年来,除了干好领导们交待的任务外,每天还非常自觉地打扫各个科室的卫生。这一点,连在座的各位科长、主任同志,你们都在感到脸红的,你们有几个自己主动擦拭过自己的办公桌的。这半年,还不是人家程明仁主动上门服务的吧。大家都是人民的公仆,不是人民的老爷。你们凭什么让人家伺候着,凭你们是科长、是主任。这个当然不是这次会议所讲的重点。我个人的观点是,如果组织部门是个讲公心的地方,就得用程明仁这样的人。
最后,耿大山耿部长只得举手表决,却出现了四票对四票的情况。那天调研科的李立平这位老科长弃权,所以出现了以熊副部长为首的包括他本人、干教科科长成铁吾、干监科科长劳庆华、人工科科长夏丰收在内的四票,以粟常务副为首的同样包括他本人、组织科科长官水生、干部科科长任红霞、部办公室主任任厚土在内的四票。当大家把目光投向坐中圆桌中央、艳红党旗放置处前面大靠椅上的部长耿大山时,耿部长不愧人尽皆知的“冷面部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无法捕捉他倾向哪一方、哪个人的信息。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件事既然有点争议,我个人的意见暂时保留。另外,再给大家多点考虑的时间,这事儿留到下次部务会再讨论吧!”
当听到耿大山的讲话时,一直笑眯眯看着部长,一脸虚怀若谷的表情的熊勇林,在心里在暗骂道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伯乐”。“真是个油滑得成了精的老狐狸!明明收到了自己预期的结果,出现了四比四的局面,自己已经稳稳操纵了部务会的表决,眼看个人的意志,就能成组织部的意见时,偏偏还虚晃一枪,来个延后处理。这一延后,延得绝、延得妙,既体现了自己的公平、公正,不搞一言堂,又能‘稳坐钓鱼台’,在充分制衡各方面关系,包括组织部内部的和外部的各种关系的基础上,仍就能够实现自己的意志。真个是延得呱呱叫!有水平!”同时,不由得在心里暗赞道,且更加谦虚地聆叫部长的指示和要求,更加紧张的在自己的记录本上乱舞钢笔。
这些个信息,都是张彩红从自家科长任红霞处听得个只词片言,再加上自己合理的分析和想象,近似准确地推断出来的。说是近似准确,其实只是中间隔了个传话的人,个别词句存在些偏差,多了些小张夸张的表情因素和肢体语言而已。但所达到的效果,就如同任科长本人打程明仁谈话,专门告诉他这些情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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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程明仁对接触并不是太多的、同样白净、同样带着眼镜的粟明军粟常务心生好感,对向来自诩为自己“伯乐”的熊勇军熊副部长更加的恼怒和不齿。“什么人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当然,经过小半年衙门洗礼过的程明仁,已经不再是当初刚进组织部的“书呆子”了,也懂得了喜形不露于色。每次见到熊副部长时,仍就十分恭敬地道声好什么的。每次瞧到粟常务副时,不管内心是如何的感恩戴德、心潮澎湃,多么的想用言语和行动表达自己的感激,他都在众人面前对他表现得一切正常,仍是平淡如水一般叫声“粟副部长好!”之类的问候语,只是眼光对他多了种依恋和亲近。
“……。这次下派同志们到各区乡考察调研干部的目的和意义,刚才粟副部长明军同志,已经阐述得非常清楚了。我个人表示同意,表示举双手的赞成。希望同志们在接下来的工作里,认真贯彻上级的要求和指示,为县委如何选好人、用好人提供第一手的、十分可靠和可信的材料。至于下派到各区乡同志的分工问题,我看下午召开个部务会重点研究研究,争取各个小组的人员分配科学、合理和卓有成效。这样吧,我们准备散会!老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哦!没有啊。粟副部长呢?好的,你对会场纪律和秩序进行一下讲评!然后宣布散会。”
“小程,就你,程明仁,你把你的笔记本拿上来,我看看。”听到自己从开会一开始就用眼神表达无限感激之情的粟常务叫自己时,程明仁有点激动和兴奋,也有点儿莫名惊诧和不解,“怎么要看我的笔记本呢?”
“唔!很不错嘛,不但将领导们讲话的主要精神记好记全了,而且字迹还蛮工整的。喏!耿部长,熊副部长!”少不得还将程明仁的笔记本敞开拿着给两位看。在得到两人的点头承认后,又说:“程明仁同志不错哦!希望继续保持和发扬这种细致的工作作风,也希望其他同志们向他学习,特别是个别只带耳朵不带笔的同志和只带人来不带心的同志要好好向小程同志学习!”
粟明军的话,让程明仁感到有点儿脸红,更感到一种激动。在他心里,已经深深地对着粟副部长连鞠了三次躬。他知道自己的表现确实是好,但今天明显是粟副部长在为自己转正的事在告势。在粟副部队表扬程明仁的同时,台上台下同样有许多人在嘉许、羡慕、腹议、妒忌着他。
坐在台上的耿大山部长在心里暗处嘉许程明仁,“真是个好苗子,不愧是老政委的儿子,不愧是老师长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啦。”想到这时,耿大山眼里依稀出现昔日的硝烟弥漫的战争岁月,出现昔日老政委那可亲可敬的容颜笑貌。“真是很像!”耿大山深深地看了一眼台下的程明仁。正如对接上程明仁的目光,吓得程明仁赶紧低下了头。尽管心里早已属意于程明仁,但在上次的部务会上,他出人意料地宣布下次再研究解决人员转正的事件。不是他不想立马将程明仁拉扯进自己的“小天地”里,而是出于一些考虑而有意为之。一则是想进一步考察和考验小程同志的心性,是不是急功近利,能不能接受一时的挫折和不快,有没有老一辈革命和工作时的坚韧和顽强。事实证明,会后知道些消息的程明仁,仍一如既往地工作和学习,仍保质保量的完成领导们交待的任务,没有什么怨言和牢骚。至少没听到他说过,也没听人提及他说过什么怪话,至于心里面有点,也是很正常的嘛!二则呢,试探部里的领导和同志们对二人转正一事的态度,进而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了解他们的品性和作人。“看来,老熊是得下罗,一点也没有组织原则性,将心思都放在拉关系、讲交情上去了,将组织赋予的权力当成了个人捞取好处的筹码和工具。”三则也想通过这次人员转正,查看一下县里各派系的风向。表面上看,这是组织部内部的小事情,无关全县的大局,可“一石激起千层浪”,往浅里说,事关组织部与财政局今后的关系和谐;往深里说,可能又是县里各路“大佬”掰手腕一种手段。想想看,自己就是如此。听说牛副局长是县委副书记初日升的人,得罪了他也就等于得罪了初副书记这位在山南县排名第三的、管着干群人事的副书记。
坐在台上的熊勇林熊副部长心里在腹议着程明仁。“这小子,哈,我说呢,怎么见到我就有点躲闪的?一点儿都不将我这个‘伯乐’和‘恩人’当回事哦,从进组织部那天起,就没见你到我家去坐坐什么的。不指望你拿多少东西,一块二的山南大曲提上个二瓶、二块钱十包的火炬来上个一条,再弄几斤狍子肉、山猪肉的,就够了。当然,再多点,我也会高兴地笑纳。也发不了,你一、二个月的工资嘛。你一小学老师,再怎么不济,每月至少也得有个五、六块吧。好!不来我家,是吧!摆明了看不起我,难怪哦,原来是攀上了高枝。想转正,门都没有,就我老熊这关你都难过。”心里是这样,但总感到心里面没有多大底气。“如果耿大山老犊子,偏向程明仁呢,那张世全就没戏了。张世全没戏了,自然也就将他背后的牛满仓牛副局长得罪了。尽管大家都同处县委初副书记一条战壕,不至于翻脸断交,但怎么着也会让人家满仓同意丢面子,使自己在派系中丢威信不是吗?唉!下午还得请初副书记赶在开部务会前来个电话什么的,那事件就好办多了!‘老狐狸’这点面子还得给人家三把手的吗?”
坐在台下的如张彩红这些个小年青,心里很是羡慕程明仁,尽管他还不是正式工作人员。“我刚才怎么不认真听领导说那些无聊之极的话呢?领导的表扬话,说完就完、立马随风消逝不假,但它不是可以增加考勤分吗?说不定年底,因为这还能多拿点奖金什么的呢。奖金多倒不多,但还是可以油几顿嘴的吧!更重要的是,能够在人家领导心目中留下个好印象,为自己以后得到组织重用创造条件嘛!”所以,他们在羡慕程明仁之余,免不了一阵后悔。只是张彩红多了点想法,“唉!即便我被点钟表扬了,但我写的字太差劲,象刚才那样亮给领导们看,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是个出糗、丢面子的大事哩!”于是,张彩红又暗自庆幸了一番。
坐在台下妒忌的人,自然有熊副部长极力维护和推荐的、财政局那牛财神的亲外甥张世全了。小张自知真才实学比不上程明仁,但如果比家世的话,自己有着副局长的舅舅,而且是紧跟县里三把手的舅舅。所以也算个官宦子弟,为什么就不等组织部里的其他人的认可呢?为什么延长了试用期之后的他,仍在转正的问题上纠结呢?所以,因忌生恨,越发地想,以后得再找个机会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
当粟常务副宣布会议结束解散时,按照大华国官场的惯例,先是领导依次退去会场,然后才是群众们的一哄而散。“冷面部长”、粟常务副、熊副部长,组织部开会结束时的领导出场,同会议开始时领导们的进场刚好调了个个。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粟常务副,老熊有种上前踹一脚的冲动。“真想把他踹下去,自己走在前面”,每回老熊都在心里想着。特别当他瞄着了人家明军同志的那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时,就更来气了。相较自己的两鬓斑白而言,乌黑发亮的头发就代表着优势,一种年青与年老的差距。但这些个想法只能在幻境中,才能得以实施和执行。
突然脚底下咯个什么东西,将熊勇林重重地绊了一下,将他从幻境中的仇恨行为中拉扯到了现实,让他有如被人窥探了**后的恼怒。原来快走到门口时,有点走神的熊副部长自己绊上了门口的桌子脚。正准备不发火的熊勇林,猛地看见坐在那张桌子后的程明仁正对自己有点歉意的笑着。“好!你小子,我就拿你开刀,也让一些不开眼的家伙开开眼!”
“程明仁,你怎么一回子事?是不是刚才粟副部长表扬你了,就不得了罗。岂敢对领导使绊子的,不但不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还好意思笑!你以为你牙白,笑得好看?太没教养了,太目中无人了!你,你,什么你?你还有理,是吧?!”
听到这一切的前面二位,都没有回头,这让熊勇林有点儿失望。“冷面部长”耿大山嘴角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一丝笑容,转瞬即逝后,他的冷面变得更加冷了,似乎都已经结上了冰。粟常务副有点气恼、更有点儿好笑,摇了头走了。
受到委屈的程明仁慢慢吞吞地坐回办公室自己的桌子旁边,在张世全幸灾乐祸的注视下,沉思了良久,“咚”的一下站了起来,吓得凝视他的张世全惊了一大跳。程明仁迅速上到三搂,敲开了副部长熊勇林的门。过了一阵子后,他有点儿轻快,有点如释重负样下了楼来。他的反常举动,让仍在办公室里惊吓着的张世全感到更加的不解和难受。不解的是,程明仁前后表情差别太大,一会儿郁闷状,一会儿高兴状。郁闷,他知道原因;可高兴呢?他大感疑惑。心想,这家伙莫不会在熊副部长老熊的打击下神经出了问题。难受的是,自己的“仇家”高兴了,所以心里难免不痛快。
回到了办公室的耿大山部长,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深思了一阵后,拿起手中的电话,说道:“让调研科的李科长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几分钟后,在部长办公室里的李立平,神情显得放松,态度显得随便。只见部长从自己的办公桌后绕过来,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交待着,只听得老李科长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下午三时,山南县县委组织部的部务会按照上午耿部长的安排,粟明军粟常务副的主持下如期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