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去水平村
作者:苍海一阿文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62

胡大胡三哥,是水平村的大队长胡汉民,在家兄弟几个他排行第三。。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喜欢称他为胡大,是胡大队长的简称。胡三哥呢,是因其排行和年龄大的原因。胡汉民的年月比起乡人大主任陆为民,都大了点月份。所以,乡里、区里甚至县里的一些领导干部,也都随乡入俗地尊称他一声“胡三哥”。至于,胡汉民还有个雅号,因其名与沙家滨的“胡司令”胡汉三很接近,所以背后又有人称之为“胡司令胡汉三”。其实,最后的雅号,尽管为新社会所不喜,却是对胡汉民的粗犷性格和打骂工作作风的真实写照。在水平村,除了他这个大队长之外,还有个管着他的大队支部书记胡立民。胡立民是他的族弟,年岁较他轻了许多,大概四十刚出头的样子。尽管水平村到处充斥着胡三哥的声音,但真正把握方向的还是胡立民。在明眼人那里,胡汉民胡三哥最多算是个“猛张飞”,而胡立民则是水平村的“诸葛军师”。好些个时候,水平村的老少爷们姐姐妹妹们都在面上害怕胡汉民,却都在心里畏惧胡立民。因为胡汉民的暴风骤雨是一阵阵的刮,而且刮过后就不会再纠缠不清、是非许久。加上胡汉民确实是想替村里的人谋个利、致些福什么的。可胡立民就不好说了,基本上看不到他出头露面的时机和场合。只是听说他跟乡上的领导关系铁,特别是跟姜解放姜书记的关系铁。姜立民唯一做了一次在村里人眼里算是“出格的事”,就是因为一天早上自家的“黑狗子”在追着胡老六咬时,被人家老六回头一石头砸伤了它的腿那次。事发时,大伙都不知晓,平静了一上午。等到了乡派出所张民警将老六铐走遭到村里老人们的围堵时,大伙才知道老六是因为得罪了村支书胡立民才被铐的。当老人们替老六向张民警求情时,民警同志说只有胡支书同意放人,他可以立马放了胡老六,即刻自己走人。事后,村里最老的老人,叹着气、摇着头说了句:“叫狗不咬人,咬人狗不叫”。通过这件事,水平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知道胡支书是千万得罪不得的,谁得罪了他就要被铐走坐班房的。所以,在水平村,有敢于同暴跳如雷的胡汉民顶牛的,但绝不见与温文尔雅的胡立民说半个不字的。

“胡汉民,你今天究竟发哪门子的疯癫?大中午的跑到乡食堂里来发神经。你看看,人家金乡长饭都没吃一口,就被你赶跑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是旧社会的黄世仁啦?是不是把咱们铁山乡党委和政府当杨白劳了?整个一个老拗!虽说咱们铁山乡穷是穷了点,但你们那几个钱,乡党委和政府还没看在眼里。这不是财政紧吗?你就不能再缓上一段时日!”刚才在看金建设被胡汉民追着跑好戏的姜解放,瞧见“胡汉三”对县上的程明仁感兴趣时,来了个先下嘴为强,将胡汉民准备倒苦水的话一下堵了回去。

确实,要说斗手腕,斗人脉,还是斗其它什么的,哪怕就是斗力气,姜解放都自信能够放倒程明仁三、五个的。特别是斗力气,姜解放心想,“老子一拳下去,管教你这个青年后生,变成个‘镇关西’,卟嗵一声趴在地上老半天都起不来。”想归想,姜解放毕竟是经过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最起码的素质和涵养还是有点,政治智慧嘛也是有个半斤八两的呢。能不让人发现“**腚子上的不洁物”,就尽可能地掩饰。如果掩饰不住的话,那就两说了,不是吗?所以,来了个先下嘴为强,企图将事态的发展扼杀在胡汉民的嘴里和肚子里,让他难受且强蹩着。

“姜书记,你可得说句公道话!当初要我们村拉片石、烧砖瓦时,说得好好的,一手交物、一手交钱。后来,说是等工程一完,就付钱。我们没有什么二话,权当是支援乡上的建设了。因为我们大伙都相信人民政府,相信人民政府不会赖账。即使个别个‘刺头’说些牢骚怪话的,我们做大队干部的,还一个劲儿的开导他们,同他们摆摆理、划划道什么。乡下里说道着,‘人死不烂账’,何况是人民政府呢?这乡公所总不会凭空飞走了的,不是吗?可到了现如今,我在村子里见人就躲闪开,不敢跟大伙面对面。因为啥?害怕他们找我要钱,害怕他们对我说些不入耳的话。这些不入耳的话,还不太过火。过火后的是,他们背后说这钱是不是咱俩大队干部私吞贪污了。估计,眼下他们心里都在骂着我们大队干部的祖宗十八代呢。我也是被逼急了,才一趟趟的往乡公所跑。人家说,讨钱跟人家奶似的,可我跑了无数多趟了,却讨不回一点一滴的‘奶’。你大书记说,我该咋办?”胡汉民那张胡子叉叉、榆树皮一般又粗又黑的老脸上,除了神情激愤的涨红外,眼哐里多了点湿润和血丝。

“你这人怎么一回子事情嘛?当了好多年度大队干部了,一点素养都不讲。什么奶、什么骂祖宗十八代,这些个话,你个大队长能随便乱说吗?纯粹将自己等同于一般配普通老百姓,甚至能普通老百姓都不如,就象是街坊乡间的混子浑人。你说的情况,我们乡上领导都知道了。莫说才欠你们这点小钱,就是广口村哪些个大钱不都还欠着的吗?我们乡领导一碗水端平,没有厚此薄彼的吧!一则是因为乡上确实没钱,二则‘广水桥’的事情县上还在查。所有的经费支出,可能要等到原委查清后,才会有个结果和说法的。你就耐处住性子,回去也要作作村民的工作。如果你个大队长,都沉不住气,那些个素质不是很高的村民们,就会把事情闹翻了天。如果出了这样的乱子,莫说你个村干部担待不了,就连我们乡党委、乡政府也是担待不了的。快莫吵了,别让县上来的小程领导看我们的笑话。成吗?”姜解放声色个俱厉的说道,特别是最后二个字,声音放得格外的低沉和严肃,似乎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你这个名为“胡汉三”的大队长就可能背负上“不维护安定团结政治局面”的大罪名,你就犯了极其严重的政治错误。动荡不安的年月刚过,对政治错误的认识人们仍记忆犹新,特别是对于胡汉民这样一位基层工作多年的大队队长来说,这是一顶天大一样的大帽子,即便是压垮了他的腰,他仍是承担不了的。

“唉,看样子我还得挨他们的白眼,挨他们的骂罗!”刚才的情绪激动与现在的悲观失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胡汉民大队长在姜解放姜书记面前算是彻底地歇菜了、彻底地蔫了。

“坐,坐,坐,胡大胡三哥,你一大清早来,估计连早饭都没吃利索吧!得,先填饱肚子。老人家不是说过,‘肚里有粮,心里不慌’嘛!”谢七明见姜解放的神情放松后,忙着转移刚才的话题,招呼胡汉民坐了下来。“小程领导,你也坐,不要客气嘛!乡上的条件有些个差,你也知道,这几天你将就些。哦!忘了介绍了。胡大,这位领导上县委组织部下派到咱们乡帮助指导工作的,姓程,原来在我们乡上当中学老师哩,是个人才!可不,年纪青青地就当领导了,以一肯定前途无量!”

听到谢七明的这番话,姜解放心里面一阵的日弄,“这小子真他娘的命好!老子这般大时,还一个劲儿的想着去讨好陆老头,千方百计想着怎么去提成干呢?那时候,如果有人说能保证咱提成干的话,他说的任何事情、任何条件自己都会应承下来,哪怕是帮他舔**腚子、舔**都成。”心里想着,少不得瞧了程明仁一眼。“你小子还想帮助指导工作?凭你个奶娃娃,休想!”

“哪里话,哪里话哩!谢主任老谢你这是高高地抬举我了。你就不怕,抛得我越高,**就会摔得越痛吗?到咱们铁山乡来,是组织上级安排。对我个人来说,是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我可以向乡上的各们领导多学学,特别是向姜书记学呢。你看,姜书记刚才的一番话,对我的教育蛮大的。这位老同志,哦,是胡大胡大队长吧,希望你能够体谅乡上的难处。大家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正如姜书记说的那样,等难关过去后,一切都好说!”程明仁煞有其事业一番话,让姜解放的心宽了不少,黑黝黑黝、绷得铁紧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胡大,你们水平不是有上好的槐花蜜吗?这两天小程领导的胃不是太舒服,能不能…..”谢七明似乎想进一步岔开话题,说道。

“槐花蜜?我还没见过呢?胡大,我能不能出你们水平村参观参观?”程明仁饶有兴趣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