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天,先生上茅房用上这两张草纸。孔先生从茅房中出来过没多久,身上一出汗便发作了。**沟痛得他龇牙裂嘴,坐不能坐,站不能站,只好躺上床上咬着牙直哼哼。
老太婆赶紧跑过来,以为老头子得了急性痣疮,便要去请郎中。老先生摇着手说不是痣疮,叫老太婆打来一盆冷水。他爬起来脱去裤子,一**坐进盆水中。坐了半个时辰感觉好受些,便爬起来把裤子穿上,准备上学堂。可是刚过一会儿又痛得不行,只好又脱去裤子坐进盆水中。整整半天**不敢离不开盆水,最后被老太婆搀扶起来,**被水泡得没了一点血色。
孩子们来上课全被老太婆打发回家,只说先生身体不舒服。
老先生叫这样一扎腾,如同害了场大病,又寻思不出什么原因,只好自认为是撞了邪气。第二天勉强支撑着身体授课,讲课有气无力。孩子们不知先生得的什么病,只是放在心里胡乱猜测。狗蛋见把先生整治得这样惨,别提多高兴了,心里直骂:看你今后再打我手心。一高兴,又将此事告诉了同学,同学又是幸灾乐祸的高兴了半天。
一天,狗蛋从学堂回家,一踏进院门就听到家里特别热闹。他不知何事,一抬脚跑进家中。瞧见母亲正和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说话,满面喜色。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子,和狗蛋年龄不差上下。母亲见狗蛋回来,就高兴地向狗蛋介绍来人,这是姨妈和表弟。姨妈一家人随同姨父去外地做生意,路过此处。姨妈带上表弟和表姐顺便过来看看狗蛋一家。表姐在狗蛋姐姐的房里。
这狗蛋姨妈和狗蛋母亲原是亲堂姐妹,从小生长在大家庭里,按照大家族大小姐排行,狗蛋母亲得称狗蛋姨妈为姐姐。
前面说过,狗蛋外婆家传至狗蛋外公这一代,家道已是衰落,儿孙们作鸟兽散,各自分家过日子。娘家衰败,嫁出去的大小姐们便很少回娘家。古时候交通不便,所以从小生长在一起的姐妹们十几年难得见上一面。
今日狗蛋姨妈一家搬迁,赶巧从狗蛋家乡这边路过。姐妹情深,姨妈想起妹妹家住在此处不远。十几年未见,旧情难忘,便让丈夫留在集镇客栈照顾家什,自己带着一双儿女前来探望妹妹。姐妹俩相见自是又悲又喜,悲的是娘家衰败,从小生活在一起姐妹们情同手足,分手后便从此没了音讯;喜的是没想到分手十几年后,姐妹俩又能相见。时光不饶人,转眼间各自都是拖儿带女持家过日子的人了。这姐妹俩相见后是说一阵,笑一阵,哭一阵,恨不能把分别十几年的思念之情一古脑儿向对方诉说出来。
狗蛋听完母亲的介绍,突然见到这么个从没招面的亲戚,觉得生疏,显得有些窘迫。后来姨妈上来摸着狗蛋的头,嘴里直夸赞他长得好,把狗蛋夸得心里直痒痒。狗蛋长这么大,还没听人这么亲热夸赞他,让他越发不好意思了。狗蛋妈见此,便让他带上表弟出去玩。狗蛋领着表弟出门玩打弹子,不一会儿就和表弟混得烂熟了。
表弟告诉他:他七岁就上学堂了,读完了百家姓、三字经,已跟着先生学习诗经。这次离开家乡,舍不得和先生分手,还哭了一场。狗蛋听说后笑了。说他要是能这样离开先生才高兴呢,省得读不好书被先生责罚打板子。狗蛋又把他怎样被先生打板子,自己怎样报复捉弄先生的事,竹筒倒豆子一个不剩全向表弟倾诉出来。表弟听着眼睛睁得多大,因为这干种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本来姨妈打算吃了饭就带着孩子们离开,可是狗蛋妈说什么也不让她走,要她留下来住一夜。两家孩子们刚刚混熟,也不愿立刻分手。没办法,姨妈只好留下来住了一宿。第二天,狗蛋妈仍是要挽留,姨妈说什么也要动身了。因为一家人行程时间安排得紧紧的,路上不能多担搁。狗蛋妈见状,不好再苦苦相留。只好一家人把堂姐和孩子送到集镇。在镇上又和守候在客栈里的姨丈见了面,大家又叙述一番,然后依依惜别。
狗蛋大姐自从和表姐分手后,有一桩事一直缠绕在心头。这个从没见过面的表姐上门,俩人一见如故,谈得十分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所以各人都把心里话掏出来说给对方听,开始只是相谈些女孩子家的事,晚上,等到狗蛋二姐熟睡后,表姐便向狗蛋大姐诉说了一件亲身感受不寻常的事情。这件事不易启齿,她一直压在心头,从没跟第二个人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