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了解细则
作者:元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42

对自愿充当试验品的囚犯免责约定如下:一、在试验过程中被打残或打伤,官府将给予相应的减刑并负担医疗费用和抚恤金;二、试验过程中,囚犯每承受五板即减去刑期一年,够不上五板的不作有效数计入;三、囚犯在接受试验过程中,如支持不住即马上叫停,执行者以囚犯叫停时为终止。如果囚犯硬抗被打身亡,责任自负,官府只承担一定的丧葬费用;四、一旦入选成为试验品后,囚犯即可享受单间牢房待遇,不再服苦役差事;准许家人送饭送菜,官府每日发放十文钱的伙食费补贴,直至参加试验。

招标入围名额定为五家,所以试验品也只要五名。名额有限,各县只能选派一名,报送州府,由典史面试选拔最后确定五人,其他人按规定发放些生活补贴费,再发回各处监狱继续服刑。行文到了各监狱,各监狱管头按此条件即在囚犯中筛选。

符合条件的囚犯谁不想参加,想想在这牢狱呆上半辈子,成天累死累活没有终止,到底能否活到出狱那一天,谁也心没底。与此在这牢狱中被慢慢折磨死,还不如去忍受下皮肉之苦,得到减刑早日放出去,就是被打伤打死也心甘情愿。

可是指标就一个,一时间,监狱管头成了大红人,这家请,那家敬,同事好友说情,亲戚本家上门,表叔二大爷来了一大串,连公差大人也纷纷写条子递过来……监狱管头知道哪方都不好推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者不拒,酒照喝,礼照收,最后让这些推不掉人情的犯人们抓阄决定,这样做公平合理,谁也不好说什么!

犯人一旦入选后,便住单间,由家人送吃送喝,还有伙食补贴,日子过得比牢头还要潇洒。但囚犯也不敢闲着,每天在牢房中锻炼身体,主要是锻炼背部和臀部肌肉,这是作为试验的部位。所以犯人每天把两个部位对着墙壁猛劲地撞,直撞得肌肉失去了知觉为止。一般每天得撞上万次,两个月下来,把牢房四面墙壁撞得到处凹陷,监狱只好让其家人找来泥瓦工进行全面维修。

除了撞墙壁外,每次家人来送饭时,便带来棒槌帮助捶打。到结束后,起码每家得断送头十个洗衣的棒槌。囚犯经过两个多月的自我强化训练后,背部和臀部的肌肉基本上锻炼得如花梨木一样板实。你就是叫泰森来朝上面打上十几拳,囚犯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弄不好还能把泰森的手打骨折!

开标前一周,所有作为试验品的囚犯被押解到州府监狱,由州府监狱看管。在此其间,典史便带上评标专家和郎中大夫,在各县解押到的犯人中挑选。主要查看身体是否符合条件要求,重点检查囚犯有没有“三高”或心脏病之类的病史。最后通过比较确定五名,关进州府拘留所。其他犯人暂且押进州府大牢,以作替补,等到开标结束后再发送回原县。

小木匠一家终于等到了开标的时日,父子俩想给典史老爷送些银子,又怕老爷瞧不上眼,反而闹个没面子。送些礼吧,穷乡僻壤,连个叫人稍微希罕的土特产也找不着。想来想去,还是给打了两个精致的花架,因为县老爷和师爷都喜欢他打制的花架。

出发那天,父子俩一人扛一只向庐州府而来。到了城里,顾不得找客店,直接上衙门找到典史,将花架送给典史。典史瞧着这样精巧的花架,果然是一脸喜色,乐呵呵地笑纳了。随即吩咐手下人将明天开标的程序向二人宣讲清楚。这两个手下人正是上次验收刑杖的人,已得了好处,接待自然热情。马上将开标注意事项的条文拿出来给小木匠父子看。

小木匠父子大字不识一个,瞧着鬼画符一样的条文一脸茫茫然。两个公人见此,知道这老少爷俩是个白丁。也不为难他们,就指着纸上的条文一条条念给二人听。条文的主要内容是开标的规则:首先开技术标,要求各家现场使用自己送来的样品在一个犯人身上试打,直至犯人受不住叫停。然后计算各家捶打的数量,打得越少得分越高;在试验捶打过程中,必须打在犯人的背部和臀部的有效部位上,如果打在其他部位就要被扣分;捶打程度只准伤其皮肉,不准伤筋动骨,否则造成犯人的伤亡事故,均由本人承担。

产品质量性能试验结束后,便开始下一轮经济标,即按前面技术标得分的高底,取前两名入围进行报价,价底者为中标。二人聚精会神听公人念完开标规则,基本上明白了上面所说的事项。但小木匠父亲还是有一点不甚清楚,便向公人问道:“多谢两位老爷费神。我想问问两位老爷,这上面讲的疼部是指人的哪儿?因为人身上除了头发和指甲,打那儿都疼!”

两个公人见问,差点儿憋不住笑出声,硬是强忍住解释说:“臀部就是人的**。”

小木匠父亲听明白后便和儿子出了衙门,来到大街上,先在路旁的大排档填饱肚子,然后找到上次住过的小旅社住下,也没心情上街去瞧热闹,呆在屋里一门心思考虑明日竞标的事情。

叫父亲最担心的就是明日儿子在打人过程中,千万不要失手,如果一失手打错了位置,没打在有效部位上,或者再把犯人打伤或打死,那家里连老宅卖掉恐怕也不够赔偿。所以做父亲的不住地叮嘱儿子明天打人时千万不能走神,要注意力集中!儿子宽慰父亲说:“你放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木匠手艺,平时练就的就是捶凿工夫。如果大脑分神,手臂还不早叫锤子锤扁了!”父亲听儿子一说,想想也对,便稍稍放心下来。

第二天,五家参与竞标户主早早来到衙门,小木匠父子来到时,众人瞧见以为是户主家跟来的佣工。因为参加竞标的前四家都是木匠世家,有专做红木家具的,有做仿古家具的,有做西洋家具的,有做中西式结合的。各家在城中都享有一定的知名度,有两家一直作为官府刑具生产的定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