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客栈遇盗
作者:元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556

狗蛋虽然出了名,但一直没上过庐州城。.这日,丁大和几个村民要到庐州城去卖农货。狗蛋便要跟随去逛荡逛荡庐州城风景,丁大自然同意。于是备足两筐土货,放在毛驴背上,带上狗蛋和几个村人天刚亮便上路出发。一路上不歇脚,中午时分来到这座古城。进城门后,到城隍庙找块空地摆上地摊,一直吆喝卖到上灯时分才收摊。大家所带货物已卖去了大半,带着剩下的货就近寻了一家客栈安歇。

狗蛋第一次来庐州城,晚上吃过饭便跟随父亲和几个村人来到四牌楼热闹处看灯火,逛商铺,一直逛荡到商家打烊才回客栈。夜里,狗蛋离家在外睡觉不习惯,虽然父亲给他带来尿布垫在身下,可睡在床上感觉不舒服,老是觉得尿胀要爬起床摸到马桶前撒尿。但每次就跟滴眼药水一样,挤上几滴便没有了。一夜爬起来头十次。

下半夜,当他再一次爬起来对着马桶挤眼药水时,忽见窗口缝闪过几条人影。狗蛋撒完尿忙跑到窗口前,把眼睛贴着窗缝朝外瞧。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三条黑影鬼鬼祟祟停在对街的一处房檐下。一个瘦长的家伙攀上另一人的肩头,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正在往屋檐下塞。干完后,瘦个条跳下地,三人四处张望一下便消失在夜色中。

狗蛋记住藏东西的地点,便上床去闭目养神。第二天,狗蛋他们起床后,就听到店伙计在说话。一个好事村人去了一会便转回来,告诉大家,昨夜有家客栈被贼光顾了。住在客栈的一位姓韩的相公东西被盗了,现在人在店里急得要上吊!

其实,这个韩相公被盗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一个木制的绣球,上面裹着厚实的红绒布,拿到市面上去出售,顶多值个十文钱。可是韩相公却为此丧魂落魄,寻死觅活起来,这其中的原因还得从头说起。

要说这个韩相公,本来出身于官宦之家,父亲曾在庐州城做过一任地方官,和本城富翁贾百万交往颇深。两家经常来往,老少相识。韩相公是家中独子,生活在当年庐州城时才十一二岁。贾百万虽然富甲一方,娶了一大群妻妾,却只生有一个独女,取名叫如意。与韩相公同年出生,长得聪明伶俐,招人喜爱!被贾百万视为掌上明珠。全府上下恨不得将她含在嘴中,捧在手心上,不敢使她受一点委曲。

说起贾百万这个千金,虽然生长在这样一个大富豪人家,人长得如花一样美貌,却天生不爱红妆爱武装。小姐从小就喜欢爬高上低,乱跳乱蹦,不走正步。长到头十岁时,便开始学着戏班里的武生,使枪弄棒,打打杀杀,把府上弄得成天修理桌椅板凳,增添锅碗瓢勺。贾百万瞧在眼中却不管不问,反而觉着爱女像个假小子——好玩。

于是,做父亲的便按照舞台上使用的十八般兵器,给女儿定制了一套。还专门聘请了一位武术教头做家教,住在府上专门教练小女。贾如意跟随师傅潜心学习,进步极快。练得最拿手的就是舞动带绳子的飞标。一旦舞动起来,神出鬼没,指东打西,泼水不进。有次,小姐在庭院舞到兴头,舞到到一颗大树下,一抬头瞥见树上悬挂着一个老大的马蜂窝。姑娘不知何物,突然来个鸽子翻身,手一放绳,飞标顿如同离弦之箭,直取蜂巢,一下子扎入蜂巢半尺深。随后姑娘手腕一较劲,蜂巢便随飞标啪地跌落树下。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刹那间,一窝马峰嗡嗡飞起,四处乱窜,撞到什么咬什么。跟随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厮来不及躲藏,一个个被叮咬得鼻青脸肿,哭喊连天。坐在前屋的老爷和太太们,听见后院里哭喊连天,吓得不轻,赶忙带着家人一起跑过来瞧看。谁知刚进庭院就被发疯的马蜂叮得抱头鼠窜,老爷和太太们躲进内室,呻吟不止。

几个家丁不顾危险,头上裹件衣服来搭救小姐。跑到小姐近前,只见小姐周围全是一片黑压压的峰群,随着小姐舞动的飞标,像雪花一样纷纷落地。家丁瞧着飞标呼呼乱飞,不敢靠前。等过了片刻,小姐收了飞标,眼前已不见了马蜂。几个家丁取下头上的衣服,跑上前,只见满地都是马蜂尸,有的没死透还在伸腿直腰挣扎。再查看小姐,脸上居然没有一处马蜂叮咬的伤痕。

小姐告诉大家,只是手背被叮一下,可能是个小蜂,如针刺了一下,早已不痛了。老爷和太太们,听说院子里已没了马蜂,便顾不得疼痛,过来查问小姐的伤势。见小姐身上完好无损,还在和家丁们取笑,笑话这些大人被个小飞虫就吓破了胆,连头到尾裹着衣服。老爷和夫人们见此哭笑不得,就问她怎么没让马蜂叮咬上?小姐说:马蜂窝被飞标打下来后,手上被蜂叮咬一口,惹得小姐火起;又见小飞虫将丫鬟小厮们叮得鬼哭狼嚎,小姐更来气了,就挥动飞标嗖嗖翻滚,将身边的蜂群一个个打落。

众人瞧着满地的死蜂,惊叹不已。小姐瞧见从屋里出来的丫鬟小厮,个个鼻青脸肿,仍在皱眉苦脸,禁不住又咯咯笑个不停。老爷和夫人们捂着伤口也只好摇头跟着笑。

当时,韩家和贾家走得正近。韩相公和贾小姐经常到一起玩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比亲兄妹还要亲。两家父母见孩子们互相投脾气,打得火热,就替孩子们定下终身,结为秦晋之好,只等孩子们长大**,就把亲事给办了。

谁知天不随原,韩相公父亲任期结束,被朝廷调往安庆府任职,举家得跟随迁往。韩相公和贾小姐此时虽是青春年华,两情相依,但毕竟还没到谈婚嫁娶的年纪,两家长辈只好将两人分开。两个情犊初开,朝夕相处的恋人,忽然天隔一方分离,自是惆怅依依不舍。无奈人生难免悲欢离合,韩相公只好和贾小姐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