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守好如意的算盘!”冯怜说道,“只是现在是应该做个决定的时候了,我也不强求你做出什么承诺,既然李兄坚持要如此,冯某也不便强求,只是希望到时候不要听信别人的话,贸然出兵,以免伤了彼此的和气。。”
“冯大人话中有话,恕李某听不明白。”
“我只是想提醒李兄,现在大梁那方面派来了人,向李兄求援,既然李兄不加入到我们中间,也希望不要插手于他们之中。话已至此,希望你不要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冯某告辞了!”
我听出了冯怜仿佛很有把握的样子,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样子的诡计。忽然记起昨晚上和耶律梦商量时考虑到洛阳很有可能有冯怜的人,李芝那儿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因此我决定先跟踪冯怜。
冯怜出了李府,我也慢慢从墙上跃出。远远的跟在了冯怜的后面,保持着三十丈左右的距离,同时将自己真气敛去,将自己的生机降到最低,以免被他发现。在一定的范围内,我根据他的武功和自身发出来的气势可以感觉到他的位置,因此我跟的不是很紧。
冯怜出了李府,也没有发觉我在跟着他,自己慢慢地踱着步子向城中走去,最后来到了一个府前,轻轻地拍了门,快三下,慢两下,不一会侧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把他迎了进去。我抬头看了看,门头上面写着两个朱漆大字——马府。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有出来,我也不敢贸然闯进,于是就回去了。
考虑到现在冯怜刚刚见过李芝,我没有再去李府拜访,而是直接见耶律梦。到了约定的天香居,我叫了一壶茶,在慢慢地等着,不一会耶律梦就满面春风过来了。
“我已经见过洛阳的人了,并且向他们传了下去,如果算上周围的势力的的话,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虽然不多,却都是骑射高手,其中有我们辽国的天狼军九百人左右,最擅长马战和长途袭击战,如果在平原上展开作战的话,对付五千人的晋军应该没有问题。破敌我不敢说,但是对他们进行阻挠应该是没有问题,尤其是利用快马进行突袭然后再撤退,应该能给他们造成一定的打击。不知凌少那边怎样?”
我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我应该加把劲了,一上午什么收获也没有,冯怜比我先到一步,不过李芝并没有答应要投靠他们,而是坚持战在中立的场合,看来我们要说动他还要费些力气了。倒是前天我们抢的那匹马的主人,竟然是李芝的二小姐,今天就是她把我绑着带入李府的。对了,不知你们的天狼军什么时候可以出发?这么多人和战马离城,难道不怕引起洛阳的怀疑?”
“这个凌少放心吧!梦儿的人在洛阳呆了这么多年,连这点本领都没有岂不惹人笑话?你在这儿搞定李芝吧,我们的人现在开始逐渐转移到了城郊的一个牧场,凌少什么时候都可以带走。”
“如果我们不能借出兵来,我的意思是想向东北行绕过洛阳,在濮阳附近截击邯郸往大梁支援的队伍和粮草,这样从后面掐断了赵昭的供给,只是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千多人带到那里是个问题。”
“想不到凌少对用兵也有如此见解?梦儿也深感佩服了!这样就让梦儿给你当个马前小卒,替你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吧!”
我想现在最头疼的是如何能够劝服李芝答应出兵了.
“梦儿,你知不知道洛阳城中有一个马府是什么人的府邸?”
“哦,那是洛阳都尉马献忠的家,马家和李家是亲家,马家的二公子马言广的妻子是李芝的大女儿李瑶琴。凌少问这干嘛?”
“今天跟踪冯怜的时候,我发现他到了马家就没有再出来过。会不会马家也是冯怜的人?也许也是魔门中人呢!”
“梦儿也是魔门中人呢!凌少好像对魔门有很大成见似的,凌少不也是纪寒和赵宏基钦点的传人吗?也要算是半个魔门中人呢。”
“他们只是把一件东西给我而已,并没有收我为徒。”
其实知道赵宏基和纪寒送我玄龙二宝的人并不多,我也从没有向别人提起过。他们对我的了解就是赵宏基和纪寒曾经找过我,并且陪他们喝了一次茶而已。就是我昏迷时他们议论的也只是那两块已经变成普通玉石的宝物而已。
“那么说马献忠很可能就是魔门的人了,不过凌少最好还是要试试才知道!”
“那就晚上吧!”
我想下午跟李芝谈谈,耶律梦则要到马场去安排一些事情,在天香居随便吃了些东西。
饭后,耶律梦掏出了几张银票,“这里是五万两银子,你先拿着吧。在洛阳,要打理一些事情,疏通些门路,这些东西挺管用的。”其时平时我身上不带太多的银子,这次出来也只是带了三百两的银票。路上买马、吃饭、住店都是耶律梦掏的银子,想不到到了这里,耶律梦竟然给我五万两让我去贿赂那些官员。
她看到不收,把它塞到我的手里,“我知道凌少是有原则的。现在是危急时期,我们不能意气用事,该怎么办的就应怎办。”
之后她去了马场,并且让我在办完事情后去找她,并在那里给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我在路上走着,心里琢磨着如何把这五万两银票送给李芝。从上午的话中我猜得出李芝是个精明的人,平白无故的给他送礼他是绝对不会收的,而且我们也不能表现的太注重钱。关键是给他讲清楚形势,让他出兵击退赵昭。可是大梁的形势说出来只会让他更加坚定中立的立场。
“站住!”后面传来的一声娇叱,“你这个马贼,上午找不到你,原来你偷偷逃了出去!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我转过身,看见李丽琴和上午的那几个纨绔子弟正站在那里,李丽琴一脸怒火的看着我。那几个人也手握拳头或兵器,好像要把握活剥的样子,分散开站在了我的周围。
要不要把银票交给她,然后向他爹说借兵的事情?心里正盘算着,李丽琴喊道,“大家快点抓住他!你们抓住他我今天晚上陪你们到刘怜居喝酒!”
话音一落,有几个人拔剑冲了上来,看着他们这些绣花的武功,我也提不起兴趣来,看来贿赂李丽琴的事情是做不成了。我身躯扭动了几下,像游鱼一样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顺便在李丽琴的秀发上摘了一颗簪花,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之后,我呵呵一笑,扬长而去。后面李丽琴大骂他们无用,之后又骂我。
在大街之上,一个姑娘家如此大骂倒也吸引了不少行众围观,“看什么看?马贼你给我等着!”说这句话时,我已经转到了另一条街上。
先决定不去李芝家,等晚上到马府上去探了之后再说。这件事情如果太急倒容易坏事。
从路人口中得知洛阳最大的珠宝店漱玉斋,我决定到那里买一些珠宝送给李芝。
“这位爷,本店有上好的珠宝首饰,不知您要送给什么人?”伙计看到我来,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要送给朋友和家里的妻女的,你看我应该送些什么好?”
“哦,那您要些首饰项链,或者发簪之类的,您自己挑着看!”
看到店里的东西的标价都是一些几两、几十两的超不过百两的小玩意,我皱了皱眉,“这些太差了,有没有上门面的?”
“这个您得等会儿。先喝杯茶。”说着有人送上茶来。我看着漱玉斋的门面的确不错,伙计们的态度也好,它能够在洛阳站稳脚也的确有一手。
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店里老板走了出来,“这位先生看着眼生,第一次来这里吧!我是这儿的老板,叫金福禄”说罢眼尾扫了我手中的刺日剑一下。
“我是大梁人,来这儿是办些事。”
“大梁?听说现在正打仗呢!三皇子把皇上杀了,又把二皇子赶走,二皇子一气之下用兵包围了大梁了!”
“是么?”我假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洛阳?”
“昨天,不过前一阵子我到成都去了一趟,离家已经半年了,想不到家乡出了这些事情。”
“家中还有亲人在大梁?”
“没有了,只有一个哥哥,现在在金陵做生意。”
在他的领路下,我们向漱玉斋的内院走了进去,内院很大,里面有假山,池塘还有花园小亭,凌家虽然也有不少钱,但是却没有如此讲究的别院。
“金老板好讲究的别院!”说真的,除了皇宫和御园,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别致的地方。
“金某虽然沾了满身铜臭,但也喜欢附庸风雅,另外内人也非常喜欢园艺,这座别院就是她设计的。”
到了内院的一间房内,他给我拿出了几件东西。“这里是一些上好的首饰,您不妨自己挑!”
我从里面挑出了一副纯白色温玉手镯和一条白金项链,这些是送给李夫人的,另外又特意挑了一朵簪花和一条灰色软鳄手链,这些是给李丽琴准备的。
“金老板这里的货可真够全的!”看着他屋中的一些珍宝古玩,我不禁发出了感叹。
“哪里!”金福禄说道,“公子手中的这把剑依我看也不是俗物!”
我哈哈一笑,将刺日剑递了过去,“剑名刺日,金老板以之为何?”
“绝代奇兵呀!”金福禄的眼睛发亮,“日宗的刺日剑,果然是它!不只公子是否日宗的人?”
从刚才他的眼时不时看刺日剑我便猜出他可能是魔门中人,如此一问,倒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知金老板又是日宗的什么人?”
“金某曾经日宗的副宗主金问天,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金某只是漱玉斋的老板金福禄了。”说到这里,金福禄眼中露出了一种英雄末落的神情。
“在下姓凌名云飞,跟日宗有一些关系,恕不能说的太明白。”
“嗯!”金福禄点了点头,“不知公子要把这些送给谁呢?”
“我要送给李芝太守,给我包好了,派人帮我送过去。”
“您要给李太守送东西?”金福禄问道,“李太守最喜欢字画了,我这里藏有一幅陆探微的《留春图》,公子不妨也送给他这幅画!”
“那就一块儿送去吧!一共多少两?”
“那四件首饰一共四万三千两,那幅字画就算是金某送与凌公子的吧!”
“你多要我也没有了,那就谢了!这里是五万两银票。记住,把东西送去,但不要说是谁送的,只告诉他我会在明天上午去拜访他!”
金福禄笑道,“凌公子好手段!只留其物,不留其名,让李太守生出好奇心,这样就不愁办不成事了!”
“金老板过奖了!”心想要不是因为李芝不肯见我,我才不会傻的化五万两银子这样做呢!
注:陆探微:事五代宋明帝,吴人。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包前孕后,古今独立。非复激扬所以称赞,但价之极乎上上品之外,无他寄言,故屈标第一等。《流春图》是作者给其杜撰的一幅画。